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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宇智波義勇,沒有被討厭!》第97章 “向死而生”
湯忍村的旅館內。

鬼燈水月用手指不斷摩挲,細致地感受斷刀的切口,神情像是逐漸加熱的水一樣不斷變化——

這張臉從一開始的失望、惋惜,到懷疑、好奇,接著變成小孩子發現新玩具般的興奮,隨後愈演愈烈。

“老師,你是怎麽做到的呢?”

他將刀的斷面對準義勇。

“這個斷面的手感,可不像是用巨力打斷的,否則不會這麽平滑。照說,你那把破破爛爛的查克拉刀,論結實程度,應該遠遠不及雷刀·雷牙才對吧。”

真是不可思議。

忍刀七人眾的七把忍刀,是霧隱村最大的財富,每一把單獨拿出來都有上千萬的價值,其質量可見一斑。

其中雷刀·雷牙,是專門用來引導並增幅雷電的查克拉武器,必須能夠承受極高的溫度,因而堅硬程度也首當其衝,可現在卻成了眼前這個模樣。

所以鬼燈水月不能不好奇。

“我不是你的老師。”

義勇不知道是第幾次強調了。

不過強調之後,他還是耐心地解答鬼燈水月的疑惑。

他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一根邊緣如鏈鋸一般不斷滾動的透明水刃倏然出現,還發出嘶嘶的響聲。

鬼燈水月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將連著把手的那半截雷刀刃面朝著水刃遞過去,接著他果然看到——

那邊緣高速滾動的水刃,居然緩緩從雷牙的刃面切了進去,並不斷發出刺耳的嘶鳴,就好像斷刀在痛苦地哀嚎。

昨晚戰鬥時,能夠結合天氣施展大規模雷遁的黑鋤雷牙,一開始的確給義勇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可隨著水之呼吸的最終型·凪的展開,再強的雷遁打在義勇身上,也只會重新被分解為查克拉補充自身。

無奈之下,黑鋤雷牙隻好和義勇近身作戰,可他的忍刀術實在一般的可怕。

兩人交手不到三下,他就只能舉起雙刀勉強防禦,雷刀·雷牙就是在那個時候,因為和義勇的水刃硬抗而被切(鋸)斷。

下一秒,黑鋤雷牙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回到現在。

鬼燈水月看到眼前這一幕,像丟垃圾一樣,哐當一聲把雷牙撂在地上,指著義勇的右手大聲說道:“老師,我想學這個!”

只要聯想到自己與人交手時,對手武器被毀時的絕望表情,鬼燈水月就沒由來地一陣暗爽。

一天之前,他的夢想還是要像哥哥鬼燈滿月一樣,熟練掌握七把忍刀,學會用各種拆卸敵人身體的酷炫手法。

然而現在——

“等我學會了這個術,一定要用它把七把忍刀全部毀掉!如此一來,霧隱最珍貴的傳承寶物,也就此斷絕了啊!這才是我應該斬斷的東西!”

鬼燈水月四足並用,啪啪啪爬到義勇身邊,滿臉堆笑,一幅要給後者錘肩按摩的模樣。

“老師啊,這刀我就不要了,反正我也不會雷遁,不如你留著換錢!不過作為對弟子的獎勵,你把這個術教給我怎麽樣?在學會以前,我都不會再纏著你學別的東西了。”

“你這家夥,可真是沒有一點兒尊嚴啊……”

趴在義勇腦袋上的九尾睥睨著水月吐槽道。

鬼燈水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在這個世界,力量就是尊嚴嘛!我大哥天天把這話掛在嘴上的。只有尊嚴的家夥,在霧隱村是活不下去的!”

義勇看看指端的水刃,又看看鬼燈水月滿是渴望的臉,仔細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這是之前你幫我忙的回報,和所謂‘弟子的禮物’毫無關系。無論如何,我的刀術是不會教給你的。”

義勇再次強調了一遍,“接下來我們的旅程很危險,你還是離開吧!”

“老師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啦。”

鬼燈水月得到了滿意的答覆,滿臉和煦,一幅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受傷的表情。

“至於霧隱村那個鬼地方,沒有人帶路你們怎麽可能找得到嘛?將老師你一路帶到水影面前,然後看著你殺掉他、或者被他殺掉,都是身為弟子的我該做的事嘛!至於危險,我大哥就是為了讓我躲避危險,才送我來湯忍村,可結果呢?要不是老師你及時出現,我差點就被人挖出肝髒吃掉了呢……想來想去,還是霧隱村安全一些啊!”

“……”

【真得好能說啊。】

義勇無言以對,又暗暗羨慕鬼燈水月的話癆天賦。

此時他的精神疲憊早已到了臨界值,不想再和對方糾結這些,於是從卷軸裡拿出當年學習水遁時,鼬給他準備的“教材”筆記,把第一頁從活頁扣環上取了下來。

“既然你非要跟著,就自學吧。學不會再來問我。”

“哦!”鬼燈水月興高采烈地把那張紙接了過去,眼睛粗略地從上面掃過。

正面字體流暢的,是宇智波鼬關於這個術的基礎解析,包括結印的順序、節奏,還有一些查克拉性質和形態變化的知識。

而背面如同打印一般的字體,則是義勇的學習“作業”。包括這個術在查克拉經絡中的運行軌跡,和進行形態變化的訣竅。

總而言之,關於水刃斬的原理和操作方式,這張紙上寫得,遠比二代火影的水遁卷軸更清楚。

就連鬼燈水月也沒想到義勇會這麽康慨。

“老師!我一定會盡快學會這個術的!”

【我倒希望你能多花點時間……】

做完這一切後,義勇強忍著打哈欠的衝動,把九尾從頭頂提溜了下來,擱在桌子上。

“你幹嘛?!”九尾惱怒地吼了一聲。

明明才剛剛開始覺得舒服!

它此時的感覺,就像人類冬天被強行從暖好的被子裡拽出來似的。

“船造好應該還需要一陣,我必須要休息了。”

義勇面無表情地解釋著,可配上那對深沉的黑眼圈,卻格外有說服力,“趁還沒出海,有你想要買的東西就趕緊去買吧。”

說著,他把那水遁本筆記揣在懷裡,然後取下儲物卷軸朝鬼燈水月滾了過去。

“你一定要跟我們去水之國的話,就替我去買些補給吧;至於你自己想要買的東西,就當做酬勞。”

說到這兒,義勇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那個,我的雙胞胎哥哥很喜歡看小人書,如果這邊有什麽特色的漫畫,麻煩你幫我買一些,和卷軸裡的其他書放在一起就行。”

反正也是順路,乾脆就拜托這個孩子吧,畢竟他和左助差不多大,應該知道左助喜歡哪種類型的漫畫。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鬼燈水月立刻拍了拍胸脯,力氣大到果凍般的身體都凹陷了下去。“老師,一切都交給我吧!請你放心休息!”

義勇無力反駁,起身把通往裡間的滑門一拉走了進去,像是個九九六下巴回家的老父親。

鬼燈水月眼睛很尖,他立刻就注意到,裡間的地鋪上還躺著一個人,紫色頭髮,應該是老師從黑鋤雷牙那裡救回的孩子。

隨著滑門拉上,鬼燈水月也收回了視線,展開卷軸將分類為“書籍”的物品全部倒了出來。

鬼燈水月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參考的小人書,可他沒想到,小人書沒找到,反而有許多意外收獲。

比如最上面的兩本書《木葉歷代火影大事件記錄》、《結印:精簡與高效》,作者分別是猿飛日斬和千手扉間。

哪怕不是忍者,也都知道這兩個全世界最重要的名字之一,更何況是鬼燈水月。

“哦,這些都是學校的教材嘛,老師居然是木葉忍校的學生嗎,難怪總說自己不是忍者呢。沒想到他都這麽厲害了,出來玩還不忘複習,真是刻苦啊。”

九尾一躍飛到鬼燈水月肩上,對義勇的保密意識無語到了極點。

任誰看到這些立場傾向明顯的教材,都會猜到他是木葉忍校的學生啊!

這樣一來,這個“富岡義勇”的化名到底有什麽用?

不過九尾轉頭一想,這些書本來就是左助硬塞進去的,搞不好那面癱小鬼早就忘了這回事了。

真是粗心大意的家夥!反而是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煉獄杏壽郎,卻心細如發呢。

“嗯,為什麽這本書還包了書皮啊?”

十幾本教材中,一個特殊的存在忽然引起了鬼燈水月的注意力,“難道是老師特別珍藏的那一科,經常翻閱,所以才包了書皮嗎??”

可隨著封面被翻開,鬼燈水月的眼睛倏地亮了!

九尾也露出一副歎為觀止的表情!

想不到啊!想不到!

這個看起來正經地不能再正經的面癱小鬼,居然會私藏這種成人雜志!甚至還做賊心虛地包上了書皮!

“這就是老師的愛好嗎?難怪他看起來這麽成熟,原來是因為喜歡看‘大人書’啊。”

鬼燈水月翻書的速度很快,這種東西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更喜歡砍人的他,對泳裝大姐姐什麽的興趣不大。

此時,他眼中閃過的並非前青春期少年對異性的好奇,反而多了一抹特殊的狡黠。

“絕對不能單純從表象去判斷一個人的喜好啊。

“不過,火之國那邊的雜志,尺度還是太保守了些啊。難得到了湯忍村,不帶些特產回去怎麽能行呢?等老師發現了我為他準備的禮物,一定會感到自己被理解了吧!到那個時候,他心裡一感動,說不定就什麽都教給我了!”

想到這裡,鬼燈水月再不猶豫,將東西收好後,便領獎似的快步離開了房間,唯有他和九尾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進來。

“喂,你現在是要去哪?”

“當然是去買幾大花魁的珍藏寫真集了!”

“別忘了包上書皮!”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我怎麽能讓老師難堪呢?”

……

與此同時,裡間,義勇對外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他按了按自己的鼻梁,緩緩走到那雙目緊閉、宛如屍體的紫發男孩身邊跪坐下來,眼睛自上而下掃過。

“你醒了。”義勇有些意外。

這孩子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乍看之下,醒著和睡著居然沒什麽區別。

被拆穿的蘭丸睜開眼睛,原本可愛的臉像是木凋一樣麻木,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雖然這樣說著,蘭丸還是把頭扭了過來:“明知道你殺了雷牙,但我並不恨你。雷牙和我都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但我沒想到,殺死他的並不是我們一直擔心的霧忍。”

說到這兒,蘭丸疑惑地問道:“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連我一起殺掉呢?”

“你們不一樣。”義勇面無表情地答道,“殺死黑鋤雷牙,是因為他雷遁的危害太大,不乾掉他,昨晚還有更多人會被殺死。我不殺你,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危害他人的能力。”

“是這樣嗎?”蘭丸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皮。

“只是雷牙死掉,我這個沒有半點用處的人,既沒有活下去的方法,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說到這兒,他抬眼望向義勇腰間的刀刃,剛要開口,卻看到義勇突然毫無預兆地躺在他旁邊的地板上。

兩雙同樣無神的眼睛就這樣交換著視線。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義勇緩緩說道:“十個小時前,一個叫竹取車持的霧隱忍者,也請求我做同樣的事。”

聽到這裡,蘭丸臉色竟然微微泛出血色:“那你答應他了嗎?”

義勇沒有回答,只是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憤怒,正在逐漸淹沒他疲憊的身體和精神。

到底是什麽樣的過去,才能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在求死時,反而迸發出如此濃烈的生機來呢?!

這也算是“向死而生”的一種表現嗎?

頭一次,死氣沉沉反而聽倒像是個褒義詞了。

“我太累了。”

義勇感到一陣眩暈,側躺著閉上眼睛。

“就像你一樣,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舉起刀了。”

隨著沉默襲來,義勇竟然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蘭丸僵在原地。

良久,他費勁地用胳膊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伸手想去抓義勇腰間的刀。

然而手伸到一半,一陣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了進來,蘭丸嬌弱的身體頓時打了個寒顫。

他收回手,看著一旁連呼吸聲都沒發出的義勇,歎了一口氣,緩緩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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