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余慶生實在忍受不了,見過不要臉的人,可真沒這麽不要臉的。
沒等法渡說話,他先開口說道:
“剛剛不是給你一張空白支票了嗎?
沒寫數額的,還不夠你後半輩子嗎?”
聽到了余慶生的話,胖子這才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這個年輕人一眼。
看在法渡的面子上,胖子還算客氣,看著余慶生說道:
“施主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剛才我親叔叔給的那個叫帛金,那是給我辦白事用的......
死的那個是我爸爸,你說我一心疼,真把錢都花完了,這後半輩子怎麽辦?
我佛都說了,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驢——等一下,好像沒驢什麽事......
你等等,我先捋捋,這有點亂,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菊?
也不對,怎麽還往後走了......”
余慶生實在聽不了,打斷了的話,說道:“
漁!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也不是佛祖說的,是淮南子說的。”
胖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一翻白眼,用眼白對著余慶生,開始犯了渾,說道
“呦......施主你這麽說,那我就得和你掰持掰持了。
先說你是我叔叔什麽人,你要是說是他兒子,那就是我兄弟......
那漁、驢什麽的都無所謂了,兄弟你說什麽是什麽,魚漁余玉的兄弟你說的都對!
可要你就是個打雜的,那就對不住了。
你有沒有什麽精神病、抑鬱焦慮的病根?
別沒說兩句話你就要自殺去,那真是——阿彌陀佛了......”
胖子說話的時候,解開了自己軍大衣上面的倆口子,有意無意的露出來裡面一掛黑亮亮的佛珠來。
這一串佛珠每一個都有大拇指大小,也不知道盤了多久,看著一層油亮。
胖子解開了一口之後,手自覺不自覺的拽住了其中兩枚佛珠。
這時候,法渡發話了,他眼睛看著棺材裡的逝者,嘴裡對著胖子說道:
“無天,四海說想你了,他也想和你掰持掰持......”
胖子生平最怕關四海,除了這個傳說當中的男人之外,他罵街就沒有輸過。
畢竟論起罵街來。關四海才算是核武器一般的恐怖存在......
現在聽到法渡提起了關四海,胖子立馬變了一種表情,變回剛才彌勒佛一樣,說道:
“那就別麻煩我海哥了,他挺忙的,說句話也不容易......”
說到這裡,胖子又上千抱住了余慶生,笑呵呵說道:
“兄弟——我的親兄弟,咱爸咱媽都挺好的?
你看哥哥我剛死了爸爸,心裡難受啊......
你別和哥哥一般見識,找個機會,哥哥我代表佛祖和你拜個把子......”
沒等余慶生回話,法渡再次開口說道:
“無天,你爸爸怎麽走的那麽快?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的,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叔叔,我知道您想說什麽,絕對不是我把我爸爸氣死的......”
胖子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來醫院的死亡證明,繼續說道:
“不能把所有人都和您比,您那個叫長生,別人捅破天才叫長壽......
我爸爸是到了油盡燈枯了,身體裡的器官老化的不能在老化了。
不過他也算可以了,活到了一百五十多。
一百二十幾還生了我這個寶貝兒子,
就說我可能有點不爭氣,可是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我爸爸也是累死的,做了一輩子老道,老了老了開始信科學了......
什麽微積分,相對論的,那是一個一百四五十老道學的嗎?
四五年前,我爸爸還學時髦去考大學,結果還真考上了。
誰敢信?大學教室裡,一個一百四十多歲的老道,混在一群小小子兒,小姑娘身邊上大學......
這麽大的年紀,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叔叔您說,太上老君保佑了他一輩子,最後讓愛因斯坦帶走了。
不是我說啊,科學害人啊......”
想到上一次見面,丘苑還滿臉通紅的對著自己解釋什麽叫相對論,法渡歎了口氣,說道:
“你爸爸要強了一輩子,想不到會這樣走了......”
說到這裡,法渡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介紹兩邊。
他指著胖子,對著余慶生說道:
“這就是丘苑丘老道的兒子,因為是老來得子,怕外人笑話,一直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徒弟——無法無天,
無天,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余慶生,以後希望你把他當成我。
小馬你見過......”
沒等法渡說完,胖子無法無天已經跪在了余慶生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二叔!您看這怎麽話說的,剛才無天我不會說話......
您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別和我一般見識。
那什麽,這幾個頭還算我爸爸的,我爸爸不在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余慶生孤兒出身, 哪見過這場面。
當場嚇得他退到了一邊,避開了這幾個頭。
心想:好歹你還有張無限額的支票,我兜裡可比臉乾淨。
本來還有幾百塊人民幣,泰國酒店一把火燒了。
雖說在泰國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住了,山珍海味也吃了,可也就鬧了個肚子實惠,一分錢的好處都沒落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院子裡響起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請問這裡是丘苑道長的府上嗎?我們有點事情要請丘道長幫忙......
那位是丘道長,丘道長是哪位?”
無法無天在余慶生這裡吃了一鼻子灰,這下子終於找到發泄的地方了。
胖子走了出去,對著院子裡的幾個人說道:
“本來看在我佛的面子上,我不想發火,可是你們眼瞎......
沒看見門外面的挽聯和花圈嗎?
找丘道長辦事啊?晚上給你們拖夢......”
沒等無法無天罵完,其中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男人走過來。
拉開了自己的手包,抽出來一搭鈔票,塞進了胖子的軍大衣裡,說道:
“兄弟你這是吃槍藥了?拿著——這點小意思買點敗火的藥去去火......
我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家裡出了點事......
找了一圈和尚、老道都不頂事兒,
後來有人推薦了丘道長,不知道他老人家仙遊了......
小老弟你也是混道家的?要不你走一趟,只要事情平了,十萬八萬的都不叫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