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過後,蕭然聽到一陣動物的哀嚎聲。他們跟著胡八一衝到廟門外,見胖子正在給雙筒獵槍換子彈,他身前還躺著一隻沒死透的沒毛猞猁。
那隻猞猁應該是近距離挨了一槍,整個腹部都被打爛了,五顏六色的內髒撒了一地,一條後腿的膝蓋處也被火力波及,腿只剩下皮肉連接在一起。
它躺在地上,嘴裡機械性地發出鴨子叫一般的聲音。這種聲音蕭然三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正是被姥蟊鑽了腦子以後,那些活屍會發出的聲音。因為大腦被佔據,這類活屍無論生前是人還是獸,都已經沒法控制自己的發聲器官了。
它剩余的三隻爪子在地上漫無目的地刨動著,頭上的鼓包卻慢慢裂開,流出了淡綠色的液體。
“呦……呦呦!這怎麽挨了一槍,還要下崽兒啊?怎麽還從頭上出來啊?”胖子驚呼道。
胡八一皺著眉頭說:“胖子你少瞎咧咧,這哪是下崽兒?這是寄生蟲,估計這些猞猁都是被這東西控制了。準備開火!”
話音剛落,一隻拖著長尾巴的姥蟊已經從猞猁的頭上鑽出了一大部分,瞪著兩個眼珠子打量著面前的幾人。胡八一和胖子沒等姥蟊鑽出來,就一起開火把姥蟊打了個稀爛,混著綠色血漿的肉塊亂飛。
“胡哥,你們是頭一次見這東西?”蕭然問。
胡八一一邊換子彈,一邊點了點頭。看來他們進了這個廢村,並沒有怎麽和猞猁交手,就到了夏娘廟下。那些被機關弄死的猞猁,可能還沒等到姥蟊露頭就一起死了。
他不得不佩服胡八一對這些東西的判斷能力,還有胖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老胡,這幫孫子就沒走遠,一直在附近晃悠,守著咱呢。”胖子說。
胡八一把子彈裝好,對其他人說:“我跟胖子的槍不好用,對這些猞猁得近距離才能有效殺傷,咱沒法跟它們耗,抓緊時間撤,等到了山口……”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三隻猞猁飛奔著撲了過來。胡八一對胖子喊道:“胖子!瞄著它們頭打,咱一次到位!”
“瞧好兒吧!”
兩隻猞猁撲到近前,胡八一和胖子兩槍齊發,兩隻猞猁的腦袋連同鼓包裡的姥蟊,都被轟成了爛泥。
還有一隻猞猁緊隨其後飛奔過來,胡八一和胖子來不及調轉槍口,隻好高呼著讓所有人散開。可蕭然卻正面迎上,一刀劃在猞猁身側,硬生生砍掉了猞猁的一前一後兩條腿。
劉勝利和徐二緊接著趕上來,兩人掄起鏟子就在猞猁頭上一通亂砸,沒幾下就把猞猁腦袋和那隻想逃命的姥蟊,統統砸成了肉醬。
“謔~蕭老弟,你這倆小夥計,可以啊!”胡八一讚歎道。
蕭然回頭看了看依舊滿臉殺氣的兩人,對胡八一笑道:“那是,咱這隊伍可是經過鮮血考驗的。”
幾人不敢再多閑聊,趁著其余的猞猁還沒趕來,急忙順著一條最近的路,朝來時的那個小山口跑去。
幾聲嗷嗷喊叫不久便在身後響起,腳步聲也從之前的稀稀拉拉變得越來越密集,看來是祠堂裡那些猞猁呼朋引伴,開始趁著夜色集體出來狩獵了。
廢村四面都環著陡壁,原有的路被破壞後,那條小山口也成了它們進出的唯一通道,如果繼續朝前跑,只能是被這些四蹄動物截殺在半路。
胡八一一邊跑一邊和幾人說道:“蕭老弟,你們體力快透支了,先往出口跑,我和胖子分兩路把它們引開!”
“胡哥……”
還沒等蕭然說完,胡八一就和胖子回身,朝著追來的猞猁群放了兩槍。散開的子彈雖然無法打死一隻猞猁,但卻讓前排的七八隻猞猁都中了槍,翻著跟頭摔倒在地。
跟在後面的猞猁們沒防住前排摔倒,也都紛紛被絆倒,頓時彼此糾纏滾在了一起。
這一槍確實給所有人爭取了逃跑時間,蕭然咬咬牙,招呼劉勝利和徐二跟在後面拚了老命逃跑。胡八一和胖子則故意亮起手電,晃著那些猞猁的眼睛,然後呼嘯著朝旁邊的巷子裡鑽去。
蕭然一行悶著頭向前跑,身後已經沒有了猞猁爪子那“噗噗噗”的踩地飛奔聲。他們一直跑到進村時那塊石碑處,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停了下來。
“經理,不……行了……歇會兒……”
劉勝利怕自己坐在地上就起不來,隻好把屁股靠在了那塊石碑上。徐二見這是個好辦法,也湊過來坐在了石碑的另一邊。
蕭然打著手電朝遠處照著,胡八一和胖子零崩的槍聲,還有吸引猞猁的呼號聲從遠處傳來,至少證明兩人依然安全。
“哎呦……”
劉勝利和徐二突然一聲喊,蕭然趕緊轉身照過去。原來是兩人沒坐穩,從石碑上掉了下來。
“我坐就坐,你非上來湊熱鬧,坐塌了吧?”劉勝利抱怨著。
蕭然看了看那個石碑,竟然被他們坐得下陷了幾分,不知是不是這地面也年久塌陷了。
“你倆抓緊,快點撤,我去找一下他們倆……”
蕭然看著兩人離開,自己也急忙穿巷而行,順著聲音去迎接胡八一和胖子。可他還沒跑幾步,突然地面一陣顫動,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來,胡八一和胖子已經從前面的巷子裡拐了出來,看見前方有個黑影,趕緊舉槍準備射擊。當看清是蕭然後,趕緊跑來拉著他繼續向山口處撤離。
“剛才好險,差點就被那些畜生抓住了,沒想到地突然震了一下,把那些畜生晃暈了,咱抓緊時間撤!”
胖子草草解釋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三人便埋著頭向前跑。此時地動減輕了一些,身後那陣肉爪子拍地的“噗噗”聲又不斷接近。
眼看裡山口越來越近,三人也不敢再回頭阻擊,只能是卯足了力氣拚命跑。一路跑到離山口還有十幾米時,兩道黃色的手電光突然打到了他們臉上。
“經理快趴下!”劉勝利的聲音喊道。
三人聞聲撲到,緊接著幾聲槍響從前方傳來。胡八一和胖子聽槍聲停止,也趕緊起來又是朝身後一輪射擊,然後趕緊拉起蕭然跑到了山口處。
蕭然看見在山口前,除了劉勝利和徐二外,還有兩人端著獵槍防禦。他認出來這兩人是浮頭村槍法最好的年輕人,在旺火宴會那晚曾和他碰過杯。
幾人趁著猞猁群被一時擊倒,趕緊順著山口一路向外跑。此時地動又開始加劇,大家都是跌跌撞撞在谷中穿行,不時有石塊從上方掉下來。
蕭然朝身後看了一眼,恰好看見一隻猞猁剛走進山口,上方的巨石突然紛紛落下,把猞猁和山口,還有廢村和夏娘廟所有的秘密,全都掩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