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沙漠蠕蟲,自然是沙漠中的生物,就像魚要在水裡遊一樣。別說鋼筋混凝土,就算天然的石灰岩,這蠕蟲雖說咬得動,鑽起來也費勁。
天陵散人搞這麽一條東西來看守甬道,也不知道原本的甬道得多深,埋了多少沙子,才能供這個體型的沙漠蠕蟲正常生活。
不過劉勝利所說也不完全是廢話,現在這條盛滿沙子的甬道,對於巨型沙漠蠕蟲來說既是巢穴也是牢籠。甬道兩旁的牆壁處是它的攻擊視野盲區,只要把握好時機,至少可以不被它所傷。
巨型沙漠蠕蟲此時已經蓄力完畢,猛地向前一伸脖子,又一股酸液從口器中噴湧而出。
蕭然趕緊把劉勝利推到牆邊,同時利用慣性自己彈到了另一邊。這巨型沙漠蠕蟲的攻擊范圍十分精準,也在盡可能的保存實力。這一次的酸液攻擊,恰好命中兩人之前所站的位置,且酸液量也控制在剛好把人燒成重傷的程度。
蕭然看著地上那兩片冒著煙的酸液,心裡十分慶幸,得虧這個畜生還有點最基本的智商,知道節省酸液,這才沒讓酸液四處濺射,導致三人被意外燒傷。
巨型沙漠蠕蟲或許見自己的攻擊沒有命中,眼前的兩足動物不見了蹤跡,便蠕動到了甬道邊緣,探出頭朝著蕭然的位置張望。
這一下正中蕭然下懷,他早就已經舉著刀等待了。見那顆粗紅如特大號牛腸子一樣的身軀從牆邊伸出,他手中刀鋒迅速落下,鉚足全力朝巨型沙漠蠕蟲的身上砍去。
“喀啦”一聲,刀鋒正中沙漠蠕蟲背部的甲殼。蕭然沒想到這條尚處於幼年期的蠕蟲,甲殼就已經如此堅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關山刀,竟然只是把甲殼砸到凹陷,刀鋒也隻沒入甲殼不過幾分,恐怕還沒觸及到甲殼下的皮膚。
蕭然想拔出刀,但沙漠蠕蟲突然挺起這一節身軀,把刀緊緊夾住。它轉過頭來,兩根最長的觸角對準了蕭然,慢慢閃動起詭異的藍色光芒。
蕭然三人都被這詭異的光芒嚇呆了,不知道這又是什麽新招式。突然關山刀那粗糲的聲音暴喝,傳進了蕭然的腦中:“快放手!”
蕭然心裡一驚,趕緊放手向後彈去。緊接著,在那兩根閃著藍光的觸角間,一陣閃亮的電花“劈劈啪啪”響動起來,在關山刀上炸裂出了亮白的火花。
刺眼的電流轉瞬即逝,空氣中蔓延著一股臭氧味。蕭然心裡不由得慶幸,好在關山刀及時提醒,否則被這麽強的電流集中,他就算一時不死也得全身焦糊。
沙漠蠕蟲費力地抖了抖身子,冒著煙的關山刀“咣當”一下被甩到了石門邊。它趁著三人還沒反應過來,趕緊縮回了身子鑽入沙地中,又從距離三人四五米遠的地方鑽出,遠遠地張望著。
蕭然趕緊去拿關山刀,可手剛碰到刀柄,他就被燙的蹦到一邊,甩著手不斷罵娘。
劉勝利和徐二也被剛才那一陣電火花嚇得不輕,萬萬沒想到這巨型沙漠蠕蟲還有這種本事。見蕭然被燙的直跳腳,他們趁著沙漠蠕蟲還沒過來,趕緊跑到蕭然身邊。
“水!水!”蕭然喊道。
劉勝利趕緊掏出水壺,裡面還有小半壺水。蕭然給手指頭上澆了一點,又給關山刀的刀身上澆了一些,刀瞬間冒起一陣白氣。
“老煞!活著嗎?”
蕭然問完,覺得自己問錯了話。他們畢竟是物件,沒有什麽死活之分。
“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突然響起,情緒之飽滿、聲音之洪亮都是蕭然前所未見。
“力拔山兮氣蓋世!手持鋼鞭將你打!大小兒郎聽根苗,在天願作比翼鳥……”
關山刀如同發癲一般唱著亂七八糟的唱詞,聲音時而剛毅時而溫婉,還反串女性的唱腔,聽得蕭然一陣雞皮疙瘩亂飆。
“老煞,可別唱了,你都唱串了台了!”
“你待打、打這哇哇,桃李門牆,險把負荊人唬煞……”
聽關山刀拿腔捏調唱起了《牡丹亭》裡的旦角唱詞,蕭然皺著眉頭問:“你還知道自己是誰不?”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
蕭然單方面關閉了和關山刀的溝通,再聽一個糙漢捏著嗓子唱自己是小尼姑,他都想出家了。他心想,但願關山刀只是一時被電傻了,或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蕭崗!那貨怎還能放閃電?它是不是也是安電池的?你看它好像沒電了……”
徐二指著甬道處的巨型沙漠蠕蟲,只見那大蟲子正垂著頭微微打晃,連那些觸角都好像沒了力氣,軟趴趴的耷拉在口器周圍,乍看上去還真的像停電了一樣。
“巨型沙漠蠕蟲確實會放電,可能是因為它的身體有某種發電細胞。這種現象在自然界不能說常見,但也不算新鮮事,比如電鰻就能放出電流擊殺獵物,那電低則三四百伏,高能達到七八百。”
徐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比家用電都高,我聽我哥說過縣城裡的家用電才二百二,還能電死人……”
蕭然盯著還在垂頭搖晃的沙漠蠕蟲, 說:“它畢竟不是成蟲,好像還不太能隨意使用這種本事,放了一次電就累了,估計短時間內也放不出第二次,不過咱們還是要小心。”
說話間,巨型沙漠蠕蟲的頭緩緩抬了起來,口器邊的觸角也重新四處探索,好像睡了一覺剛剛甦醒。
它鑽入沙地中,幾秒不到的時間又從甬道前方鑽了出來,對著三人發出了顫抖的吼聲。
“你們倆躲遠點,這次我爭取一鼓作氣拿下它!”蕭然喊道。
他推開兩人,伸手去拿關山刀,可刀柄依然有些燙,剛拿到手裡就掉落在地。他趕緊在身上翻找,想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墊著刀把手。
此時沙漠蠕蟲距離他有大概三米左右,無法直接下嘴咬,便再次鼓動起喉嚨,口器正對著蕭然,想用酸液來做遠程攻擊。
蕭然從身上摸出一條手絹,用水浸濕包裹住刀柄。他爭分奪秒地拿刀,完全沒有注意到巨型沙漠蠕蟲已經在蓄積酸液,下一秒就會劈頭蓋臉澆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