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
卡卡西聽到這個詞匯,微微一怔,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同於大蛇丸,在尋常人觀念中,淨土並非是六道仙人以月之眼開辟的精神空間,而是靈魂最後的歸所。
這種地方是能探索的嗎?
只是想想,卡卡西心中就充滿了罪惡感,對打攪亡者的安眠充滿排斥。
但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去想,這真的能做到麽?
傳說中的淨土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是永世樂土還是墓碑林立?若真的到了那裡,已死的人是否也……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卡卡西沉默不語,沒有直接拒絕。
“如何?”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別的不說,安全方面,我有著絕對的把握,不至於讓你一去不回。”
“您為何要探索淨土?”卡卡西抬起頭,眼神鄭重了幾分,“這件事的原因,請您務必告訴我。”
他對大蛇丸自問有幾分了解,清楚這個家夥有多麽危險,若是因為他的一己之念,而將災禍待帶到淨土,這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嘖……你想知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蛇丸嘴角微揚,澹然道,“很簡單,我所求所念,是為永生。”
“而想要‘生’,首先要理解什麽是‘死’,淨土乃是亡者的歸所,我自然會想著一探究竟。”
說著,他看了卡卡西一眼,“你只是個開始而已。”
讓吞尾者在淨土成長只是第一步,等到他的查克拉靈魂體足夠強大,可以強行施展靈化之術後,便要親自去一探究竟。
雖然這麽說有些消極,但以眼下的進度,大蛇丸可不認為自己能輕易永生。
四十多歲,對平均死亡年齡還不到三十的忍者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年齡了,肉體的衰老不可避免。
若能擁有記憶,往生轉世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只是下下策,不確定的因素太多,目前來看,大蛇丸正研究龍地洞的仙法,看是否能以‘蛻皮’之術逆生長。
卡卡西心中一震,言語可以欺騙,但他感知到的那股強烈意志卻做不得假,大蛇丸對這件事勢在必得。
但永生麽?
即便前一段時間解開心結,卡卡西仍無法理解。
目睹父母朋友一個個死去,這樣的日子他隻嫌太長。
“怎麽樣?”大蛇丸笑了笑,
“不同意也沒關系,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不會拿你怎麽樣,能修煉靈化之術的人雖然難得,但眼下除了你,我還有幾個人選。”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您不怕我將這件事告訴三代大人?”
“呵呵……因為我清楚,就算你告訴他們,也只會將這事兒變得更糟。”
大蛇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老頭子絕對不會因此與我翻臉,再說了,你為何會覺得村子高層就對淨土不感興趣,人心……越多,就會越雜。”
卡卡西先是一愣,然後悚然一驚。
“之所以不和他們合作,是因為我不願沾惹那些麻煩。”大蛇丸笑道,“那些多出來的助力不值當這麽做,但真要做,也未必不能做。”
要知道,木葉高層可不是什麽白蓮花。
卡卡西沉思良久,發現他的確沒什麽更好的選擇,唯一的辦法就是順從大蛇丸的意願,然後與之周旋,確保對方不會做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
但要做到這一點,他反而要盡心盡力,讓自己的價值不像現在這麽容易被替代。
這可真是……矛盾極了。
“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也沒什麽用處,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吧。”
大蛇丸斜了一眼,別有意味地說道,“順利的話,你或許能見到想見的人。”
這話一出,又勾起卡卡西心中幾多聯想。
但無論怎麽說,計劃正式開始。
卡卡西調整好狀態,當即使用靈化之術,讓自己的查克拉靈魂體離開軀體。
瞬間,藍色透明的靈體浮在空中,盈盈地發著白光,而在他的手臂上,纏著一隻慵懶的白蛇。
與此同時,大蛇丸雙手結印,當即發動了穢土轉生之術。
密室中,瞬間多了另外一具查克拉靈體。
卡卡西驚詫莫名,大蛇丸卻催促道,“抓住他的手臂,順從那股吸力,不要抵抗。”
聽從大蛇丸所言,卡卡西一把抓住了這個茫然疑惑的靈體,作用在身上力道頓時強烈了幾分。
下一刻,兩人一蛇消失在原地,實驗室只剩下大蛇丸一人。
他的臉上洋溢著笑意,能一次成功,沒出什麽額外的變故,真是舒暢極了。
轉頭看向燈神,“‘吞尾者’就拜托你了,別讓它吃到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放心了,調教一隻小蛇而已。」
……
眼前場景轉換,黑暗空蒙充斥著卡卡西的視野,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放開那名忍者的手臂,對方便瞬時消失不見,隻留下他一人與手臂上的白蛇。
似乎是受環境影響,原本只能維持不久的查克拉靈魂體,竟是完全穩固下來。
想來若是回到忍界,他的靈化之術還能更上一層樓。
“這裡就是淨土?”
卡卡西望著眼前的迷蒙,身形向前飄去,
即便已經身處其中,仍是不免有些唏噓,他萬萬沒想到竟能活著來到這個地方。
腦海中忍不住心念浮動,如同瀕死之人,一道道景象走馬燈般閃過,過往的情感歷歷在目,無比深刻清晰。
“父親、帶土、琳、老師……我會遇到這些人嗎?”
卡卡西這樣想著,忽然感到手臂產生一股牽引,那條白蛇似乎是想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
‘順利的話, 你或許能見到想見的人。’這句話一下子浮上心頭。
卡卡西不再抗拒,順著白蛇指引的方向前去。
過了許久,也或許只是一瞬,幽暗朦朧之中,忽然亮起了些許光芒。
緊接著,一個低沉卻無比熟悉的聲音,在卡卡西耳邊響起。
“是卡卡西麽?”
一個落拓的男人回過頭來,眼神滄桑疲憊,“來的有些早……罷了,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吧。”
“說來話長。”
像往年自忍者學校回家一樣,卡卡西坐在了落拓男人的身旁,“該從哪裡開始呢?”
“沒關系的,隨便說說。”
“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