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間的對話持續了很久。

寡言少語的卡卡西一直在說，從朔茂死後之時開始講。

說到神無毗橋帶土之死，說到霧隱密謀琳的犧牲，說到九尾之亂水門夫婦……

其中雖然也有值得珍稀的回憶，但相比之下，到底還是痛苦留下的痕跡更深。

卡卡西甚至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這樣啊，看來你也沒少吃苦。”

旗木朔茂盯著身前亮起的火光，微微歎息著。

身在忍界，誰又能真的輕松?

“這不算什麽的。”

卡卡西搖了搖頭，“現在，我也已經理解，父親為了打破常規而做出的反抗。”

“說這些雖然有些遲了，但您，一直是我的榜樣。”

“……”

旗木朔茂微微睜大眼睛，沉默了片刻，“謝謝……”

嘩啦啦……

迷蒙混沌的霧氣忽然散了幾分，水汽彌漫，青瑩如碧的河水出現在旗木朔茂的腳邊。

“看來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旗木朔茂看著卡卡西，臉上的滄桑頹唐褪去了幾分，目光溫和，

“能和你說話真好，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去到……你母親所在的地方。”

“嗯。”

卡卡西回應了一聲，有些無言。

“替我謝謝大蛇丸。”

留下這句話，旗木朔茂越入波濤之中，很快便消失在卡卡西的視線中。

卡卡西靜靜地在原地坐著，沉靜在寧謐的氣氛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該怎麽回去?”

大蛇丸大人雖然說他有絕對的把握，但一句話也沒有解釋，而淨土之事衝擊力太大，他竟然也忘了問。

感受著身上越來越強的吸力，卡卡西表情有些怪異。

若是回不去，他在淨土豈不就是死了?

雖然不怕死，但這麽個死法，實在是……

慌忙向手臂看去，那裡已經空無一物，很顯然在父子談話之時，白蛇早就順勢離開了。

“這下真是……”

卡卡西正歎息著，一股強烈的吸力拉扯他的靈魂體，眨眼間，他便再次出現在了地下室內。

“歡迎回來。”

大蛇丸一臉陰笑。

卡卡西意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之後，連忙回到自己的身體內，而這時，大蛇丸已經手拿紙筆，開始詢問，

“現在，具體有什麽感覺?描述一下。”

卡卡西有些無語，但在大蛇丸的視線下，目閉目感應了一會兒，微微皺眉，

“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一樣，感覺有些異樣。”

“嗯……這很正常，靈體離開身體時間久了，就會這樣。”

大蛇丸奮筆疾書，面不改色，心中卻有些詫異。

他所言時間久了，乃是以天為計量單位，而不是現在分鍾。

十幾分鍾而已……連小時都算不上，效果這麽明顯的麽。

大蛇丸很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淨土充斥著靈魂力量，哪怕是三途川外也是如此。

忍界的忍者被迫拔苗助長、成長曲線提前，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饑渴狀態，這些靈魂力量毫無疑問是大補。

但僅僅這麽一段時間，成長的靈體就與身體產生些許兼容性問題，還是令大蛇丸有些驚訝。

要知道，卡卡西現在面臨的問題，也是他之後必然要面臨的問題。

“回去吃些營養豐富的食物。”

大蛇丸記錄完畢後，囑咐道，“另外，這段時間多安排些體術鍛煉，時間不久，應當便能恢復。”

卡卡西點了點頭。

體術鍛煉好說，和凱比試比試就行，但營養豐富的食物怎麽說?

一樂拉麵行嗎?

……

與此同時，

淨土第二層。吞尾者小白蛇在空中找尋目標，哼哧哼哧遊到了一個沉睡的靈體前，蛇口猛然張開十數倍，囫圇地就要吞下。

然而就在這一刻，它的身體保持著張嘴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這小子，還真會挑，一下子就找到了最好吃的那個。」

燈神瞥了一眼千手柱間的查克拉靈魂體，然後控制著白蛇恢復了原樣。

吞尾者恢復身體的控制權後，繞著千手柱間轉了數圈，靈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重新找了個角度後，白蛇故技重施，再次張開大口。

不出意外地，又停在了原地。

如此反覆數次之後，吞尾者清楚了一件事，這個東西不能吃。

然後，它又找了另外一個靈體，這次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間。

「嘖，這兩兄弟也真是倒霉。」

燈神不厭其煩地逗弄著白蛇，絲毫沒有解釋的意圖，隻像個馴獸師般，讓白蛇養成條件反射。

這也是不得已之舉。

不同於大蛇丸，吞尾者雖然同樣擁有思維智慧，但幾乎是大蛇丸的貪婪所化，意識非常極端。

若無本體控制， 只會遵循本能。

即便解釋清楚，不知何時，它仍會壓抑不住渴望，偷偷地嘗上幾口。

這可就太尷尬了。

講道理，在淨土偷偷地嘬上幾口靈魂能量不算什麽，六道仙人千年積累，也不缺這個。

但若是真的對千手柱間這些苗子下手，可就有些觸碰底線了。

燈神也不清楚，六道那老頭是不是有啥手段，可以感知到，然後從昏睡中醒來。

該低調，就得低調點。

燈神摩挲著下巴，看著焦急地直轉圈的白蛇，又選了另外一個靈體。

這次是宇智波斑。

「要不，這個讓他咬上兩口……」

「嘖……還是算了，鬧醒了可就不好了。」

……

瀧忍村，巨樹之下，大片的建築坍塌成廢墟，戰鬥已經完全結束。

如草忍村所說，瀧忍村的實力只能說湊活，能在這個殘酷的忍界中多次避過忍戰，靠的不是實力威懾，而是地形優勢。

現在，有角都幫忙尋到一名內應，原本最堅固的壁壘便從內部瓦解。

藥師兜看著到手的七尾人柱力，舔了舔嘴唇，

“還真是好運，上一代的人柱力死了，這一代還只是個孩子，省了不少功夫。”

緋流琥中，赤砂之蠍冷聲道，“這種話可由不得你說，此次行動，你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藥師兜不理會蠍的惡言，由於大蛇丸大人的原因，這兩個家夥都對他沒什麽好感。

他轉頭看向那位名為‘水煙’的瀧忍村叛徒，

“我聽說瀧忍村有一種‘英雄之水’，不如分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