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范梟晃了晃頭,從沉睡中蘇醒,看著眼前一片狼藉,茅草席,鐵門,鐵窗,鐵欄杆。
“……”
“我現在睡回去還來得及不”
“那可能來不及了”門外牢頭說道。
“好吧”范梟垂頭喪氣的攏了攏雜草堆,將他們堆在一起,盡量的加厚,又躺了上去。
“那就讓我再睡會吧,等他們來了麻煩您叫醒我,謝謝了”
“……”
“好”
牢頭離開,只剩下范梟躺在牢房,哦,還有一串躺在地上的鑰匙,散發著不凡的光芒,自由的氣息肆意發散,吸引了范梟的目光。
然而他不感興趣的擺了擺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自由?他從來都沒有過,哪裡會奢望這些,這種把戲也就騙騙那些小年輕,願者上鉤罷了,當個鹹魚不好嗎,起碼不會被人釣起來,運氣好了,說不定偶爾還能翻個身。
監獄的拐角,牢頭在那蹲著,身後候著一個個小弟,都在蹲著看,看范梟會不會想辦法勾起鑰匙跑路。
然後,他們蹲了十分鍾,只看到范梟翻了個身,其他就沒有了。
幾人面面相覷。
“頭,這也不上當啊”
“看我幹什麽,他不動我有啥辦法,這位,王二送過來的,沒有正當理由不能挑事,他又不撿鑰匙,難不成演戲給他看?”
“對啊頭,可以演戲啊,反正哥幾個無聊,可以跟他玩玩”
“嗯哼?演戲?怎麽演”
“這不是那個……”
“也行,反正在這待著也無聊,玩玩也好,不過記得他要是突然大喊名字,遇到那種情況,能跑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曉得了,頭”
“去吧”
隨著幾人離開,牢頭看了看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的范梟,搖了搖頭,繼續蹲守,過了好一會,聽到隔壁傳來的嘈雜的叫罵聲,然而范梟還是毫無動靜,牢頭揉了揉發麻的腿,也離開了。
范梟躺在茅草席上,隔壁傳來陸陸續續罵罵咧咧掙扎的聲音。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啊?”
“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們是不是沒完了啊?”
“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
“我告訴你們,在惹勞資一下,小心我弄死你們”
幾人看著躺在地上不停滾來滾去罵罵咧咧的犯人。
爪了麻:“這,我們還沒動吧,他怎就這樣了”
“可能找他次數太多了?崩潰了?”
“你要是被抓了又被閹了,然後被人釣魚,早上剛剛打了隔一又還被人找上門來,你八成也得崩潰。”
“切,崩潰了不是更好,不用演更像了,誰讓他罵的那麽凶,活該,呸。”
一口吐沫適時的吐出,正好吐在罵罵咧咧的囚犯的鼻尖,謾罵聲一滯,囚犯臉都憋紅了,死命的掙脫,接過臉碰到地,沾的更均勻了。
“……你們”
“不是我”幾人極力否認。
囚犯停止了掙扎,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深深的看了一眼門外的幾人,躬起身來,憋足了氣,一聲怒喝。
“勞資,徐偉!”
只見他的身體瞬間脹大顫抖,捆綁住身體的繩索一條條崩壞,他的身體也得以解放,徐偉站起身來,看向牢房外目光呆滯的幾人。
於此同時,全鎮范圍天色劇變,陰沉的烏雲籠罩了整個城鎮,內裡金光遍閃,有雷霆閃過,無形的波動掃過全鎮,
在幾處停留,最終鎖定在監獄,監獄上空的烏雲越發濃重,雲內金色條紋越來越濃。 “去死吧”徐偉一腳踏碎青磚,瞬間衝出,揮拳打向幾人。
眾人發愣之際,一道流光閃過,撞飛了幾人,徐偉的拳頭打了個空,他看著撞開幾人的牢頭,陰沉一笑。
“又是你”
徐偉轉了轉頭,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朝著牢頭勾手,示意他來。
“切”
牢頭搖了搖頭,瞬間撤出,遠離徐偉,看著牢頭逃跑,徐偉大怒。
“你”
下一刻,只聽得“轟”的一聲,一道粗壯的雷霆打穿了屋頂轟擊在徐偉身上,電光四濺,接連不斷的轟擊,打在徐偉的屍身,他甚至連抬頭看一眼雷霆轟擊方向,罵一句賊老天,留一句像樣的遺言都沒做到,就這樣嗝屁在了監獄。
隨著一陣隱匿的波動在監獄中分散,逐步探查,確認徐偉已無生命跡象,無其他複蘇可能,頭頂的雲層才慢慢散去,一切又回歸了平靜。
唯有原地的焦屍與遠處“誒喲”呻吟的獄卒,訴說著剛剛的不凡。
……
范梟坐起身來,撫摸著自己炸毛而起來的頭髮,感覺著他剛用手壓下去,不過片刻又恢復直起來的頭髮,看著隔壁,陷入沉思。
就在剛剛,他聽到一生飽含情緒的“勞資,徐偉!”,然後連續不斷的轟擊聲就開始了。
隔著窗子,看著窗外漸漸散去的烏雲,范梟搖了搖頭。
“那個叫徐偉的應該沒後續了吧,這是造了什麽孽,說一聲名字就要遭雷劈”
“不過,出了這檔子事,他們手頭的事應該停一停了吧,我可能又能多休息會了?”
如此想著,范梟不在去管門外嘈雜人聲,再度躺在茅草席上,蜷縮入睡。
獄卒聚集,先鎮壓了因為雷霆引起的騷亂,而後在角落找到了躲在一旁觀看范梟的牢頭。
“頭”
“怎麽了?”
“這個怎辦?”獄卒一指被雷劈死的徐偉。
牢頭捏著下巴,看著隔壁的焦屍:“留著也沒用,聯系院檢司,問問他們還收不收被雷劈死的屍體,記得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分了給兄弟們買酒。”
“好(??ω ??)y……是”
“頭,還?”有機敏的獄卒聽出了牢頭的話裡他意。
“嗯,不錯嘛,挺機靈的”牢頭讚賞的看了眼機靈的獄卒,很上道,沒這一句話,他就不能合理的裝逼了。
迎著獄卒渴求的目光,牢頭滿意的點點頭,咳嗽兩聲,指著遠處焦屍:“這種東西,前些年,可以說很泛濫,那個時候,我們這裡可以說是必爭之地,這裡,奇人異事層出不窮,那段時間,也是院檢司最活躍的一段時間,不過幾天就有雷霆下落,劈倒幾個特殊的人,也是因為這個,神通退卻,妖孽不顯。”講到這裡,牢頭仿佛不願多說,停下了講述。
而獄卒幾人聽得兩眼放光,不斷的催促牢頭。
“講講唄,頭”
“就是,在講講唄”
牢頭擰頭,看著眼前幾個大小夥子:“你們真想聽?我再說下去可涉及到院檢司了?”
“聽,聽,我們唔唔唔”
“不聽了,牢頭,我們不想聽了,這些就夠了”
老練的獄卒捂著跳脫著還要牢頭講下去的嘴,向著牢頭連連賠笑。
牢頭擺擺手:“不聽就算了,無所謂的事,不過,你還是把這小夥子放開吧,在不放你就把他捂死了,我可不想因為這個減員”
聽著牢頭的話,老練的獄卒連忙放開捂著口鼻的手,看著手下獄卒臉色慢慢回暖,送了口氣。
向著牢頭抱拳拱手:“屬下告辭”
隨後向著眾人使著眼色,幾人合力用木棍翹起徐偉,帶著出去了。
隨著幾人遠走,牢頭歎了口氣。
“欸,還想再說兩句的,好不容易有個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了,又不讓我說了”
收回目光,牢頭舒緩舒緩了腿,活動活動看著依舊躺著的范梟。
“出了這莫大事還能好好睡著,也真是個人才。”
“不過”他看向遠處。
“應該也快了,現在在不休息,過一會等他們反應過來,應該就休息不了了”
“算了算了,我也去睡,免得到時候沒精神被人找借口,一群狗賊”
搖搖頭,牢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范梟,也回去睡覺了。
花園內,雲老看著遠處散去的雲層,慢悠悠的喝著茶。
他的身後王二出現:“老爺,已經傳開了,不過,在天色變暗的時候,院檢司那邊就已經發出聲明了,說是因為他們的一場雷擊實驗”
“他們認下來了?”
“是”
“條件呢?”
“他們要被雷劈的屍體,以及”
“以及什麽”
“被吸乾的女屍?”
“女屍?”聽到這裡,雲老微微一頓。
“什麽女屍?”
王二拱手:“今日清晨,鎮長走後,您與客人共飲,客人酒醉,老爺讓我送客人回去”
“嗯”雲老點點頭。
“然後呢?”
“為不損老爺顏面,我先送客人回了住宿房屋,而後帶著客人送去了那邊監牢”
“牢頭在?”聽到這裡雲老出聲。
“在”
“嗯,繼續,說說女屍”
“回來路上,我聽聞遠處有騷亂,於牆上圍觀,位有近看,隻知一女子莫名死亡,而後鎮長趕來,我恐多事,便先行離開,後派人打問,死去系一仆從,小姐在哭,奇異之處在於,那仆從在送往亂葬崗之後,南邊有幾個地痞看上仆從著裝,趁著官差離開,等好一會,上前欲扒衣”
說到這裡,王二停頓,整理思緒:“誰承想,那女子身體快速癟起,嚇得地痞跑回鎮裡”
“現在城裡怎麽說?”
“說是天降災禍, 不祥之兆”
雲老搖搖頭:“又是這樣,和前些年沒差,一套說辭,都膩味了,就不能在換換”
“那,老爺,我們?”
雲老神秘一笑:“我們?無事,安安靜靜待著就行,有你老爺我在一天,這鎮子就翻不了天”
“下去吧,休息一番,過會跟著老爺我去監牢一趟。”
“是,老爺”
隨著王二消失在庭院,雲老飲下杯中最後一口茶,活動活動身形,抱怨了兩句:“飯還沒吃就給我整出這檔子事,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隨後,慢悠悠的離開庭院,朝著柴房走去。
遠遠聽聞。
“老爺”
“乾飯”
“好嘞”
……
庭院內,白玉堂看著遠處的烏雲。
“這才是你不動手的原因嗎”
“大人”
“不用說了,我看到了”
“那,我們的任務”
“找,繼續找,給的任務不完成,這不是給人送把柄”
“先休息,養足精神再去那邊,我想他們也會如此選擇的”
“是,大人”
……
府衙內,鎮長停止了耕耘。
看著遠處的烏雲。
“來人,更衣”
“備我馬來”
休憩休憩,不休不憩,難以再續。—《梟》
秋風乍暖春寒意,無人知我心中意。這是啥意思,我也不知道,我閱讀理解不及格欸。—《梟—小小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