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昱丁的話,讓鄒政吉很是酸楚,自己把所有產業全部送給謝玉軒,才逃出臨安。
而謝玉軒呢,不僅大賺了一筆,還當了官。
不僅當了官,還升了官。
一想到這些,鄒政吉就覺得一股氣在心裡燃燒。
他今天去了趟春風樓,雖然他以前是春風樓的老板,可春風樓只有以前的掌櫃認識他,而現在的掌櫃是肖梓顏,自然不認得鄒政吉。
春風樓原來的夥計,都被留用了,也包括後面的廚子。
然而,鄒政吉覺得,春風樓的飯菜比以前好吃太多了。
很多菜品,都是從來沒吃過,不僅好吃,而且擺盤還好看,還有那春風酒,比在金國時也好喝些。
看著春風樓顧客盈門,他心裡很不是滋味,那裡明明是他的,如果不是被謝玉軒騙走,日進鬥金的就是他。
謝玉軒毀了他的一切,只要有機會,一定要讓謝玉軒還回來,吃了他多少,連本帶利全部吐出來。
當然,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他不會對謝玉軒動手。
這次來臨安,他有更重要的任務,比報復謝玉軒更重要,孰輕孰重,他拎得清。
鄒政吉輕聲說道:“就算他是守乾辦皇城司公事,暫時也與我們無關。”
桑昱丁提醒道:“皇城司可是我們在臨安最大的對手。”
鄒政吉冷聲說道:“那又如何?之前我們在臨安數年,皇城司可有半分察覺?上次的失敗,只是偶然事件,只要我們不去招惹謝玉軒,他不可能查到我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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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昱丁有些憂慮地問:“如果謝玉軒知道我們來了臨安,他會怎麽辦?”
鄒政吉不以為然地說道:“首先,他不會知道我們這麽快就會重返臨安。其次,就算他知道他們回來了,只要我們深居簡出,他也不可能找到我們。臨安這麽大,人口這麽多,
真以為謝玉軒長了千裡眼順風耳?”
桑昱丁提醒道:“不管如何,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桑昱丁的擔憂並無道理,畢竟,他最清楚自己的事。
上次離開臨安時,因為有謝玉軒的暗中照應,他有驚無險。
回到金國後,鑒於他在臨安的表現,還得到了獎賞。
謝玉軒在臨安升了官,他在金國,同時也長了職。
在某一刻,桑昱丁甚至都忘記了,他跟謝玉軒還有約定,他早就出賣了金國的密諜。
在金國時,他經常把自己當成了功臣,哪怕謝玉軒拿著他的把柄,可只要兩人不聯系,他就永遠不會暴露。
哪想到,他又被派回了臨安,進入宋國地界後,桑昱丁就很擔憂,要不要跟謝玉軒聯系。
如果自己能秘密潛伏下去,是不是就可以逃脫謝玉軒的掌控呢?
畢竟,謝玉軒還這麽年輕,他的心思再縝密,也不可能猜到自己還會回來。
謝玉軒當初跟他約好,回到金國後,再暗中通信。然而,回了金國後,桑昱丁一次都沒跟謝玉軒聯系過。
今天出去打探消息,順便也探知了謝玉軒的情況。
短短幾個月,謝玉軒就不再是胥吏,他當了官,直接就是七品宣德郎,現在更是從六品通直郎,照這樣的速度升下去,不用多久,謝玉軒就要拜相封侯了。
桑昱丁很擔心,如果再落到謝玉軒手裡,他該怎麽辦?
桑昱丁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僅僅兩天之後,他在街上,就“偶遇”了謝玉軒。
看到謝玉軒似笑非笑的臉龐,桑昱丁從心底冒出寒氣。
謝玉軒說道:“前面有家茶樓,去坐坐吧。”
這幾天他剛升任守乾辦皇城司公事,每天迎來送往,既要顯示自己的能力,又不能讓那幫乾辦皇城司公事太過忌妒。
所以,謝玉軒主要還是跟原來一樣,每天都撲在檔桉室,查閱皇城司的檔桉。
對其他人來說,這些檔桉可能乏味無趣,但對謝玉軒來說,這些檔桉簡直就是個寶庫。
皇城司的檔桉,本來就是機密,他能從這些機密檔桉裡,發現很多想要的信息。
桑昱丁沒說話,縮了縮脖子,囁囁嚅嚅地跟在謝玉軒後面。
“桑主事,不厚道呀,來了臨安也不說一聲。”
謝玉軒落坐後,澹澹地說道。
抓到桑昱丁時,對方為了保命,不得不跟他合作。
桑昱丁當時也給他提供過情報,還算老實。
然而,桑昱丁離開臨安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桑昱丁忙不迭地說:“不敢,這段時間比較忙,身邊又有人,怕被人發現,就不能繼續為你做事了。我想再過幾天,等都安穩下來後,再跟你聯系的。請謝提點放心,我對你依然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謝玉軒說道:“今天既然遇到了,那就說說吧。”
桑昱丁說道:“這個……我怕回去晚了,會被懷疑……”
謝玉軒隨口說道:“放心,鄒政吉也出門了,你回戒子橋西也是一個人。”
桑昱丁一聽,嚇得魂飛魄散,身子差點滑到桌底,手掌及時撐住才勉強穩住。
剛才遇到謝玉軒,他還抱著僥幸心理,覺得可能是意外吧。
然而,謝玉軒一說鄒政吉和戒子橋西,他心如死灰, 謝玉軒是魔鬼嗎?怎麽什麽都知道?
自己來臨安才兩天啊?就算謝玉軒收到消息,想在臨安近百萬人當中找到自己,也不太可能吧?
再說了,他和鄒政吉可都是受過訓練的,行事很謹慎,並沒露出破綻啊。
“我……我……”
謝玉軒澹澹地說:“別我我我了,你也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對我沒用,甚至還想取消合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桑昱丁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骨躥到後腦杓,連忙說道:“我絕對沒要取消合作的意思,此次來臨安,我和鄒政吉是打前站,之後會有大隊人馬過來。”
謝玉軒抱著雙手,問:“還有呢?”
桑昱丁說道:“對了,鄒政吉來臨安,還想報復你。一旦他有了計劃,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玉軒歎息著說:“你啊,還是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