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可惜了啊!”
張陳笑了一陣後,面色便緩緩平靜了下來:“未央,你要注意些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沒有進來這壁畫,誰成想你竟然也被拖進來了。”
“這裡很古怪!”
他沒有從這裡感受到任何一絲的惡意,就算是腰牌也沒有任何警示。
世間不是沒有那種甚至都傷害不到普通人的神異之地,可那種地方屬實太少,像眼下這壁畫世界,怎麽看怎麽不像那種地方。
可現在連這裡的底細都未曾探明,他又怎敢大鬧破局。
沉吟了一陣之後,張陳便盯住李鏡書緩緩開口:“若是你我會因某些原因分開……再見面時,不可全信!”
昨日喝酒之後,他本人心底的反應和身體的反應完全不同。
但他就是沒法控制!說身體完全失控也不至於,但那種為身體本能欲望所控的狀況確實也算不了多好。
李鏡書眸色平靜,隨即輕輕點頭:“好!我清楚了!”
只有一對浩然眸在這壁中界裡確實不能避免一切問題,而歲月之力又是壓箱底的東西。
實在不行就只有動用全部二者了……只是到時候還真不清楚會繼續發生意外了。
最好的情況,估計也就只有保全自身性命這一條了。
兩人在廊下站了不少時間,又兩道開門聲才先後響起。
李鏡書直接運起浩然目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眼中純白之色一閃而逝。
果然!
魏三兒、李黑子二人身上也有著和張陳一樣的絲線鏈接著那些和他們翻雲覆雨過的神女。
只是他們身上的絲線對比張陳身上的明顯粗了不少。
是因為實力,還是什麽?
他們二人在看到張陳和李鏡書後也是絲毫不顯尷尬,直接就走了過來,站回到張陳身後整理起了衣裳。
第三聲雞鳴再起。
天空中日頭已經掛到了斜當空,直至這時,四人房間裡的神女才緩步走了出來。
其余三人房中的神女還好,從李鏡書房間之中走出來的神女卻是個個梨花帶雨,像受了極大委屈一樣。
張陳用肩膀頂了李鏡書手臂一下,隨即衝著那些神女努嘴。
李鏡書卻只是側目斜眼在張陳臉上掠過,目光絲毫沒有在那些神女身上停留。
開玩笑,去憐憫幾道生命都未必有的氣?
他心腸沒有堅硬似鐵,但也還沒有同情心泛濫到如此地步!
而且……若是有幸能揭開這壁中界的面紗……
想到這裡,李鏡書看向張陳的眼中就多了幾縷略帶調侃的笑意。
到時候看看是誰尷尬!
張陳卻是默默翻了個白眼出來。
好你個李未央,提醒你的,你不看,然後回頭還擺出來這麽一副神情……
那些正嚶嚶哭泣的神女齊刷刷就站在了李鏡書的身後,似乎在躲著什麽一樣。
不多時,一個更為豐腴有致的宮裝婦人就緩步走了過來,其臉上笑意盈盈。
“四位公子,昨夜過得如何?”
張陳咧嘴一笑:“甚好!滋味甚妙!”
李鏡書上下打量了一番婦人,未曾開口。
豐腴歸豐腴,美豔歸美豔,其人眉眼間卻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暴虐。
這種面相,他只在長安天牢的獄卒身上見過。
見相如見其人,神女亦然。
面前這婦人絕非善類!
眼見無法從李鏡書、魏三兒、李黑子三人口子得到反饋,
宮裝婦人就繞過四人,將那些神女拉了出去。 等她們站成一排後,那婦人就閉眼在她們身上裝模作樣地輕嗅了起來。
不多時,神女已經被分成了兩隊。
少的那隊正是昨夜入了李鏡書房中的幾名神女。
宮裝婦人輕笑著帶那幾名神女來到李鏡書面前站下。
“公子可是不滿這幾個孩子?”
李鏡書緩緩搖頭,面色如常:“實不相瞞,昨日飲酒甚多,並非對諸位神女不滿,而是在下有心無力!”
若是沒有那一對血眸的及時救助,以及後來浩然目的形成,他或許還真會被這幾道氣所化的幻想勾動心弦。
可此時而言,卻已經沒有如果了。
想來還要謝謝那道人影。
“原來如此!”宮裝婦人恍然大悟,但隨即她就信手一揮,半空中白色霧帶翩然落下,徑直卷上了那幾名神女,隨即瞬間收緊,將那些神女一個個全部裹成了粽子跌倒在地。
然後她就蹲了下去,伸手在其中一個神女臉上輕撫著。
“可憐我的孩子,竟然入不了公子之眼……”
地面上那些神女依舊梨花帶雨,但此刻臉上明顯已經多了許多驚恐,一個個都瘋狂搖著頭,其中更有幾人滿臉哀求地看著李鏡書。
換一個人,此刻怕是都已經忍不住出口勸阻了。
但李鏡書卻也只是默默看著,別說開口勸阻,就是那個開口的意思,他都完全沒有!
就連一旁的張陳也是頗有不忍,伸手拉了下李鏡書的袖子。
“未央,你就說兩句好話吧!”
“你看看……”
李鏡書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邁步向前,拱手作禮:“君子不欺暗室,此我之過……”
“這位……”
還未說完,他就直接頓住。
叫老鴇?還是叫什麽?
宮裝婦人捂嘴輕笑道:“公子且叫奴家鳶娘吧!”
李鏡書點頭,也不繼續墨跡:“鳶娘,我等四人想於這神宮之中逛逛,不知可否?”
僅僅幾道氣,而且還無有魚水之歡,能如此替幾道氣討饒一句,對他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更何況……來者不善啊!
能避開還是早點避開地好!
鳶娘一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但反應過來之後,她就輕輕點頭:“那自然是可以的……”
話還沒全部說完,李鏡書就已經邁步走了出去,腳步頗顯從容淡定。
張陳呲牙尷尬一笑,隨即就循著李鏡書離去的方向追去,在他身後,魏三兒、李黑子二人趕忙跟上。
等三人追上李鏡書後,張陳就歎了口氣:“未央你真是不解風情啊!”
如此美人兒梨花帶雨,還能做到毫不動心的,他活了這麽些年也就只見過李鏡書這一人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那些美人兒會受何等之罰麽?”
“不擔心!”
李鏡書依舊閑庭信步。
而隨著他聲音落下,一道極為淒厲的慘叫就在後面響了起來。
張陳腦袋一縮,回頭瞟了過去,但入眼的景象卻讓他的瞳孔瞬間擴散了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