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溶洞之中,那閃冒著黃色氣息的水井用靈視之眼望去就仿佛黑暗中的燈塔一般光耀奪目。海鏡拖著一大捆水莽草往那兒遊動,完全不需要擔心迷失方向。
在遊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海鏡的雙腳終於再次踩上了陸地,踏著台階走到平台之上,海鏡用靈視之眼一看,發現這時那水井中散發出來的靈氣已經轉變為了橙黃色。
海鏡又跑到水井旁看了一眼,只見水井之中那團肉球突突的跳著,正在往外冒著略帶黃色的光芒。
海鏡深吸一口氣,果然他的猜測沒錯,這東西的靈氣果然是隨著時間節律性衰竭的。
海鏡自己的等級是橙黃色的築基期,只要等到這東西的等級降到橙黃色以下,他就有信心和這玩意兒一戰,那個時刻馬上就要接近了——他必須在這玩意兒退至橙黃色以下前把這些水莽草給克化掉!
打定主意,海鏡便在那水井旁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看著自己拖過來的一大盆水莽草,海鏡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那玩意兒濕黏黏的趴在地上,仿佛一大堆從衛生間地漏裡面掏出來的濕頭髮,雖然從水中拖上來之後,那玩意兒的大小沒有在水中時那麽蓬松了,但總也還有一個凳子那麽大一坨,而且扎實的要命,讓人看著就很懷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吃下去。
“克化這種東西的過程必然會很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一開始最好少吃一點。”ai女聲在耳旁說。
海鏡翻了個白眼,很想說這樣的提醒的必要性好像不是很足,就看著這麽一大盆東西,他也不可能拿著就往嘴裡狂炫。
試探性的抓起了一坨水莽草手,一觸碰之後那坨水莽草居然還有反應,如一群小蛇一般,在海鏡手中瘋狂的扭動起來。
海鏡看著那東西想到要把這玩意兒放進嘴裡變從心裡產生一陣抵觸,那些玩意兒說是蛇都是誇獎了,確切看來更像是一大群的線狀寄生蟲,就說多惡心吧。
但也由不得他猶豫,就在他碰見水莽草的同時,水莽草似乎也感應到了它的存在,抵抗一般乍一時就開始往他的身上纏繞。
海鏡感到那些水芒草鑽進他的經脈,如果自己不作出反應的話,對方可是毫不客氣的會佔據他的氣息,所以再不猶豫,一邊刻畫著進入經脈的水莽草,一邊索性張開嘴便把一大坨水莽草塞入了口中。
一瞬間便感覺一大群冰涼濕滑的東西順著他的食道往下滑,一路滑一路順著所有的間隙鑽入,他的皮膚,往他的經脈之內滲透。
海鏡皺眉忍受著那異樣的感覺,同時連忙刺激體內的三屍蟲,釋放靈氣,去克化這些冰冷的東西。
一動用靈氣就發現果然因為這些水莽草的靈氣等級最多也只有橙色,克化起來的難度也比那些比起剛才那些進入他經脈的橙黃色水莽草要弱的多,在靈氣的反覆衝擊下這些水莽草就仿佛被丟入滾燙的冰塊一般飛速融化了,釋放出了一大股陰寒的氣息。
雖然融化他們很容易,但是當那一大堆陰寒的靈氣裝入身體時,海鏡也是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他明顯能感覺到克化那些靈氣的過程中那些靈氣都顯出非常狂暴陰鬱的狀態,讓他不得不小心應付。
一股陰寒的靈氣和自身本身發熱的純陽靈氣交匯,仿佛瞬間,使自己經脈過了一遍幾百度的岩漿,然後又將零下十幾二十度的冰鹽水灌進去,反覆洗濁之下,海鏡隻感到全身忽冷忽熱異常痛苦。
伴隨著這痛苦感的,
卻是一段段如碎片一般的回憶。 海鏡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知道這些都是伴隨著水莽草靈氣所帶的母體的記憶,這些記憶想必是融合了所有現在已經變成了浮屍的人生前吃下水莽草之後的回憶,這些回憶自然是非常痛苦的,恍惚間海鏡便感覺自己耳邊充滿了無數人淒厲的哭嚎。
各種男女的哭喊吱聲,其中甚至夾雜著小孩痛苦的叫聲,還有驚訝的呻吟和求饒聲充斥著耳朵,一瞬間讓海鏡整個人都害怕起來。
海鏡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不得不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便眼前一幕幕的閃回過各種各樣痛苦的畫面。
第一個最清晰的畫面是一個主視角被浸在水中的人,身邊圍滿了浮屍,那些浮屍拚命的往他嘴裡塞著水莽草,而他全身被按著掙扎卻起不來,不斷的被拖往更深的水中,那種被活生生脫離人世的無力感,讓海鏡忍不住顫抖起來。
痛苦的視線之中,海鏡看見了周圍的環境,一愣,認出來這是剛才他和朱二一起跑過的那個巷道, 而那些浮屍看起來也很熟悉,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王子服死之前最後的回憶畫面。
下一刻視角便帶入王子服的死亡全過程,讓海鏡隻感覺到喉嚨被人扼住喘不上來氣。
他跟隨著王子服的目光拚命掙扎抬頭,然後便用盡最後的力氣從水中抬起眼睛看到了遠處的自己和朱二。
兩人回頭看向這裡,然後自己伸出手用盡最後的力量哀求他們的援助,而視線之中的海鏡和朱二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便飛快離開了。
海鏡大喘著氣,仿佛自己就要被溺死一般躺在地上。
眼前自己最後的救星海鏡和朱二的背影漸漸遠離,而一具具浮屍仿佛見到血腥的蒼蠅一般一層層的落上來,將自己周圍圍了個嚴嚴實實。
水,數不清的水,無盡的水面淹沒了自己最後的視線。
海鏡由心的感覺到自己再也無法逃離這個陰寒的鬼地方,自己將成為這群浮腫慘白的浮屍的一員,永遠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遊弋在這個恐怖的地下世界之中,巨大的恐懼感籠罩心神,使得他完全無法動彈。
由心的抵觸和恐懼,讓海鏡不由的全身顫抖。
海鏡瞬間幾乎意識不到自己在現實之中,處在乾燥的環境裡,整個人隻仿佛如同溺水一般痛苦的張大的嘴巴,拚命想要呼吸,每而一次呼吸帶來的卻是是大量冰涼的地下水進入呼吸系統的強烈不適感。
他不由得在地上痛苦掙扎起來,那種強烈的不適讓他整個人幾乎都要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