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聽了李備安的馬屁，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口道:“據我了解，你李家可不是什麽良商啊。哦，對了，李備用你認識嗎?”

賈蓉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讓李備安頭皮發麻的話。

過了半餉，他才哆嗦著回道:“認識，不過他是大房的人，我同他不熟，且我李家早就分了房，大房是大房，三房是三房。”

賈蓉聽了，仍是輕點著頭，繼續道:“抄家滅族時，天家可不管你們的齷齪。”

這話李備安沒法接，隻呵呵陪笑了兩聲，等著賈蓉接下來的話。

未幾，有錦衣衛給賈蓉端來茶水，賈蓉看了看，沒有用，接著道:“你李家從佛郎機人那裡購買火器，是要運往何處啊?那李備用到死都不開口，既然今個我們有緣遇到了，我便問問你。”

這話一出，那李備安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他哆嗦著開口，哀聲道:“老爺，那是大房的生意，我三房從來不知啊。”

“哦。”賈蓉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備安，他同李備安說的這些話，看似是閑談，卻有他的深意在。

賈蓉絕口不提於燐、朱煜的事，是為了麻痹李備安和外面查探的人;他突又提起李家的那個死鬼，是因為，那人從弗朗機人那裡得到的火器並不多。

賈蓉思索著，那批火器，想來不是向李備用在牢房中交代的那樣，是賣給瓦刺人的，畢竟瓦刺人現在連最基礎的工業都隻零星幾點，就算得到那批火器，起到的作用，也近乎沒有。那批火器，說不得是別有用途。

賈蓉哦了一聲後，便不再開口了。

那李備安等著賈蓉下面的話，可等了許久聽不見聲響，於是乎，他隻好抬起頭來，勉強解釋道:“這幾年不太平，年成不好瓦刺人活得也難，他們大房又主要做的是北邊的生意，想來，是為了防身吧。”

李備安的這解釋有些牽強，不過賈蓉還是點了點頭，隨後便沒有再提李備用的事，反而和李備安說起了閑話來。

……

此時，義禮親王府中，於??又是端坐在書房裡，同他那些個門客們討論著事情，於燐苦著臉，正站在於??身旁，學著“做事”。

此時書房中，於??面前的門客不多，只有一師爺打扮的人和一高瘦三角眼男人在。

三人吃了會茶，便有一賊眉鼠眼下人從窗外遞進來一張紙條。

於燐上前，接過紙條後，不敢打開看，隻恭敬的將紙條送到於??手上。

於??打開紙條看了看，哼了聲，眼中神色晦澀難懂。未幾，他把那紙條往燭火上一燒，而後看向於燐道:“不管是陰差陽錯，還是運道使然，你總算是做了我能看的過去的事。”

於??說完，書房中兩個門客和於燐都面露不解之色。

於??解釋道:“最新的消息，那賈蓉拿了三百人，去查山陝李家的倉庫了。”

“看來，趙清河那邊暫時還沒有問題，是他家的小狗仔招了。”

於燐聽了於??的話，面露喜色，道:“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那些日子，於爅缺些銀子，尋到我頭上周轉。我予了他，他便常請我去那裡吃酒。後面，我也常單獨請趙朗雲去哪裡，那趙朗雲必是以為，那裡是我的地方。”

“這倒是好玩了，真要查出什麽來，不知那賈蓉該如何處理，嘿嘿。”

“要知道，那李家若不是於爅，就上次那李家人私買火器的事，就夠掉一層皮的了。於爅也因為這事，被皇帝罰了個禁足半年。”

“這賈蓉喜歡查，待查到皇帝頭上，哈哈哈……”

於燐這戲得意，

便說了一長串話出來，待到於??臉色有些發黑，他這才陪笑著停住嘴。於??瞥了他一眼，開口道:“哼，得意忘形，真難看的嘴臉。”

於??罵完，接著道:“你在長安留下的把柄，都處理好了嗎，要知道，那趙朗雲可不會隻招一點東西出來。那賈蓉雖說活不過三日，可若是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你被揪到尾巴，壞了我的大事。到時候，有你的好看。”

於燐聽罷，正色道:“我按照父王的吩咐，昨天就著手收拾了。現我明面上的產業，全都換了一批人手把持，他們是真的一問三不知，賈蓉縱有天大本領，也查不出什麽來。原本的那些人手，我也仔細安頓了，都在南城民居裡，那裡人雜亂，不會引人注目。”

於??聽了，點了點頭，擺手便讓於燐去了邊上。

……

李家倉庫，賈蓉已經和李備安閑聊了近一個時辰了。

八月底的天氣，雖近秋，卻是並不涼爽。

一個時辰過去，賈蓉還好，坐著，又有錦衣衛給扇著陰涼風，可李備安就遭罪了，又是站在太陽底下，又是嘴皮子不停的應和賈蓉，還跪著，如此，這會已經是嘴皮子乾裂，連唾沫都沒有幾滴了。

賈蓉見狀，便讓錦衣衛給他松了綁，再將剛才錦衣衛端來的茶水給他喝了。

李備安喝了茶水後，緩了會，又繼續應付起賈蓉來。

賈蓉見他喝了茶水後沒什麽問題，待又過了會功夫，這才喝起茶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偏斜了幾度，剛才進入查驗的老錦衣衛們也忙活完了，出來，在賈蓉耳邊訴說查驗到的東西。

賈蓉聽完後，突猛的一拍桌子，道:“好你個李備安，於長安私藏如此多劇毒之物，你究竟想做什麽?”

可憐李備安正喝茶了，賈蓉這一嚇，驚的他嗆住了，可他又不敢朝著賈蓉咳嗽，隻好憋著，憋的臉色通紅、眼角帶淚

待他緩了會，擦了擦臉，這才苦澀道:“好我的老爺，裡面都是些藥材，怎會有藏毒。”

賈蓉樂呵呵一笑，而後眼睛眯起，語氣森然，開口道:“”砒石、砒霜、生川烏、生草烏、生白附子、生半夏、生南星、生狠毒、生藤黃、鬧陽花、雪上一支蒿、紅升丹、白降丹、蟾酥……這些可都是劇毒之物，加起來整整有三十箱之多，李管事不給解釋解釋來處與去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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