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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墨竹》我們-第10章節三
  3

  漫無目的在縣城裡遊蕩,晃蕩了幾天,和麗麗講我溝通的進展,她怪我太冒失,怎麽和做事太絕對,還是要好好商議下,我們還不能沒有父母。她訴說著她的想法,我都一一接受,我告訴她,不管以後有多難,我都和她在一起。

  大伯的電話遲遲沒有再次打來,我的心也涼了半截,陰霾籠罩我。在我即將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電話如約而至。

  “小謝,家裡人商議你還是先回來吧,家裡面拿不出來這麽多錢給你。”

  這一次的沉默,讓我沉默了很久,腦子一片空白,像被電擊一般失魂落魄,我有些狼狽,強壓著自己的情緒。

  “再說吧,大爺。”

  電話被我掛斷了,我茫然無措。一聲歎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下。結果,終於還是朝著最壞的方向來了。

  心裡想著幾十種理由,想著怎麽騙麗麗。但,被我一次次否決。這樣做好嗎?能瞞多久呢?留給我的時間可不多了,算著日子還有一兩個月麗麗就要生了,到時候又該怎麽和她父母交待呢?如此不光彩的事情,我寧願我去承受這些,也不想讓麗麗遭受這些非議。我聽著苦情歌,想象著自己成為悲慘的電影主角的樣子。

  某一天,麗麗問我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我打出來的字,編輯了好久,又讓我刪掉,最後我發給她,家裡面還再商議,我爸媽那邊還有些問題,要過段時間在給我打電話。我感受到了麗麗的沉默,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這樣的,這一次她或許想到了些什麽。

  那就等吧,就是可憐了你,你還在縣城裡,一個人沒有收入怎麽活下去啊?她還在為我擔憂。

  我吃著剛買的餅,花了十塊錢買了幾塊餅,應該夠我生存一段時間了吧。可是,房租即將到期,錢早就不夠交房租了,到期之後我又要去哪裡睡覺呢?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我依然想不出什麽好的對策來,隨著交房租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的恐慌也越來越嚴重。正當我窮途末路的時候,麗麗說黃燕那邊要我回去上班,說現在還缺人。

  我猶豫了,我不想離開她,麗麗一個勁的開導我,說你去吧,先去掙錢,等家裡事情有了眉目,帶著好消息來娶我。

  “可是我......”

  “沒事的啊,你現在呆在這裡也沒什麽辦法,呆的時間越久反而還活不下去,我還要為你擔心,你去了那邊我就不用為了的生活而擔心了。”

  我思前想後,想了一晚上,終於決定接受麗麗的建議。

  黑夜裡,我收拾著僅有不多的衣物,偌大的行李箱居然都裝不完。最後一次再看一眼這個房子,曾經奮鬥的地方,這裡面滿滿的都是回憶。

  躺在涼席上,幾天沒洗澡的我已經能搓出泥球了,滿地的泥球都是我的戰利品,多想洗個澡啊!我渴望著涼水能夠打濕全身,渴望著洗澡那一刻的放空。

  今晚的夜,難以入眠。也不知道是我白天睡的過多,還是我想的太多,無論我作何努力,都如法讓自己入睡,難熬的黑夜讓我十分痛苦,胡亂的思緒在腦子裡不斷的成形,如同怪獸一般慢慢吞噬原本的我。

  早上五點,我最後一眼在看看這個屋子,多少的回憶在這裡回放著,多少的故事在這裡上演。拉著箱子,輕輕關上門,鑰匙掛在門上。悄悄走下樓梯,房東一家人都還未起來。我輕輕打開大門,等我關上門的那一刻,紅色的大門把我和這裡的一切隔絕開來,

我和這裡再無任何關系,過去的一切都被遺留在這裡,無法被我帶走。  拉著箱子,走過我曾經走過的路,路過我喜歡玩的河邊,走過來時的那座橋。我買了票,開始等待上車。

  天開始亮了,我排隊上車,差不多到時間告訴麗麗我走了。 大巴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來時的火車站,我再次排隊準備上火車。火車站人還是不少的,比回來時候人多了很多。回想起回去的樣子,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信心,把一切都掌握自己手中的那種感覺。現在的我,如同蔫了的花一樣,半死不活的狀態。

  所有人站了起來,開始排隊等待上車。我跟在人群的後面,隨著人群慢慢儒行,一點點進到車站裡面。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30個小時左右的旅程即將開始。

  一路上,我無心景色,無心坐在身邊的人是誰,我一言不發。餓的時候,我就啃著剩下的餅,看著泡麵,我要留到最後才去吃。火車帶著旅客不斷的前進,這是最近一年來第三次坐火車,每次坐火車心境都些許不一樣。

  兩天一夜的火車,讓我熬著到了地方,接著坐著去廠裡的公交車。炎熱的天氣,稍站一會就已經汗流浹背。空氣裡,混雜著汗水味,空調味和各種氣味,如同毒氣彈一般熏的人頭暈眼花。還沒到地方,我的胃裡早就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忍受不了這氣味了。我強忍著不吐出來,一直到我到了地方我才拉著行李箱飛速下車,踉踉蹌蹌的跑到路邊努力讓自己吐出來。不過,我啥也沒吐出來,因為我什麽也沒吃進肚子,空腹的肚子已經讓我吐不出來什麽了,僅剩下口水為肚子挽留一些顏面,告訴我肚子裡還是有東西的。

  望著曾經熟悉的街道,離開了幾個月沒有絲毫變化。站在街道上,許久沒有笑容我的,有了一些笑容掛在臉上,我看到了曾經的我,憧憬著未來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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