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宇沒有當即打開,而是領著奎剛一起回飛船。
奎剛看到他的飛船後,不悅之色從臉上一閃即沒。
陳仁宇看在眼裡,暗忖:以他的立場看到飛船,不是應該很高興嗎?畢竟這是可以快速回家的工具啊。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把這個疑問放在心底。
自從研究外星裝備後,疏月大師就對藍星外的文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況且這位是個工程師。
在設備還沒送來前,他纏著奎剛,東問西問。
陳仁宇來到臥室,把視頻投影到牆壁上。拍攝的是舞會上的視頻。
為辦這場舞會,足足花了四億塔。苗風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舞會的主角。
伴隨著悠揚的音樂,客人們找到舞伴翩翩起舞。
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們爭先邀請苗風。
苗風臉紅通通的,連站起身都不穩,看得出來,不是因害羞而臉紅,是喝了太多酒。
他猛地撕裂上衣,發出悲憤的哭聲,接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並攏著高高舉起,聲嘶力竭地喊:“求求你哪,給我點兒吧。”
沒等他說完,盛懷世從斜裡衝出來,不著痕跡地一記手刀把他打暈,攙扶著他離開,“各位賓客請盡情玩樂。我家少爺身體不適,暫時離場。”
陳仁宇強壓著怒火,撥通了盛懷世的電話。
苗風已經蘇醒了,看到陳仁宇臉色陰沉,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
“陳仁宇,這段視頻是從監控影像裡剪出來的。我不保證有其他人錄製。這件事是壓不下去的。”盛懷世很是為難。
“我知道。估計這會兒網絡上已經有相關的新聞。花四億辦場舞會,辦好會成為美談,辦砸了就是笑談。”陳仁宇眉頭緊鎖。
“主人,我已查過了。相關的視頻已經在網絡上瘋傳。很多人都在嘲笑,並對苗風的來歷做出推測。”小婉印證他的想法。
苗風哭腔道:“我可能天生就是討飯的命。您放我回去吧,再幫我求求苗家,讓他們饒我一命,我絕對不會說苗家有關。您在我身上花的錢,只能打水漂了。但我一輩子記你的恩情。”
他說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盛懷世忙把他攙扶起來。
“你為什麽喝酒?”陳仁宇平靜地問。
“陳先生,很多人都是我跪著要過錢的,曾罵過我,甚至踹過我。現在他們齊刷刷地看著我,滿懷崇敬。我害怕,為了壯膽子,只能喝酒,沒曾想,喝醉了……”苗風抽泣著說。
“很正常。害怕是人之常情。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陳仁宇嘿嘿一笑。
“陳先生,我真的不是這塊料。”苗風臊眉耷眼地說。
“先不要退卻。我想個辦法,也許就補救。給我十分鍾時間。”陳仁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出去找文心蘭。畢竟文心蘭自小就參加舞會,了解的應該很多。
文心蘭看過視頻,搖頭,委婉地說:“在舞會上發酒瘋,的確有。不過他們都是知名的有錢人。他這個明顯是乞丐們常做的。在我們那個圈子裡,究竟是世家,甭說乞丐出身,就是普通出身的也被暗地瞧不起。哪怕你成為最有錢的人,還是抬不起頭。”
陳仁宇冷哼,“他們的祖宗就不是窮人?搞什麽鄙視鏈、優越感?真是可笑。”
文心蘭撇嘴,“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話實說。”
“有解決的法子嗎?”陳仁宇和緩下來。
“我不知道。
問題並不在於發酒瘋,而在於他的出身。” 陳仁宇不發一語,緊緊地盯著賓客們歡快舞蹈的畫面,像是要這個畫面鐫刻在腦海中。
盯著的時間久了,畫面在他眼中變得模糊,和苗風跪地乞討的畫面重合了。
他嘴角不禁泛起笑意,打了個響指,“我知道怎麽處理了。”
自始至終,文心蘭都安靜地站在一旁,這時才問:“我能做什麽?”
“我想把這編成向獵神祈禱的舞。你想,一個乞丐出身的,錯過成為獵人的路,但坐擁巨大財富之後,把這當成了心病。”陳仁宇笑道。
“可出身的問題還沒解決啊。”文心蘭謹慎地提醒。
陳仁宇滿不在乎地嘿嘿一笑,“他的出身反而會幫他。他的錢怎麽來的,是一位獵神賜予的。為什麽賜予他巨大的財富呢?是他的上進心和善良的品質。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他想獻出給獵神的舞蹈。”
文心蘭抿嘴笑了,“有獵神做靠山,誰敢非議他的出身?寧願暴露出身也敢表達對獵神的感激之情。 人品值得讚揚。沒想到啊,你這麽聰明智慧。”
陳仁宇毫不謙虛地哈哈一笑,“接下來需要你編一套答謝獵神的舞蹈。技巧不重要,要全是感情。畢竟以他的能力編出無可挑剔的舞蹈顯得太假。”
“沒問題。我一定會在到達平逢城之前解決。”文心蘭說罷,匆匆離去。
陳仁宇打通盛懷世的電話。
苗風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踱步,見電話接通了,忙湊過來。
陳仁宇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番。
盛懷世主動說:“陳先生,這是最好的辦法,但還缺一環。可以讓媒體這麽說,我這個保鏢不知道他在跳舞,擅自把他打暈。把錯推到我身上。顯示出他的誠心,而不是鬧得滿城皆知,空賺名聲。”
“委屈你了。”陳仁宇感慨道。
“沒什麽。”盛懷世由衷地說:“其實我今天調查過陳先生的背景。在天道狩獵兵團的某個朋友說,只有您才沒依附於世家。好像您也是普通家境出身。這份勇氣難得。”
“你是哪一屆的?”陳仁宇頓時來了興趣。
“我是龍象兵團畢業的。依附於世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直到遇到某個人幡然悔悟,決定脫離世家,徹底沒了前途。”盛懷世露出苦澀的笑,“為了還世家的錢,才和您簽終生的約。”
“好好乾,我不會來世家那一套約束你們。盛宴只有千千萬萬的人分享才會有趣。”陳仁宇微笑,“按照我說的布置下去。再遇到難處,可以隨時和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