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贏還在沉睡中。
原本到了他這個境界,睡覺已經不是一個必需品了。
但他總覺得不睡,就無法消磨如此漫長的時光。
他猛一睜眼,發現黑臉步劍塵正在他的眼前!
他汗毛直立,從石床上跳了起來。
“你瘋了?看我睡覺!”秦小贏被驚的一身都是汗!
黑臉步劍塵嘿嘿一笑:“剛才是你在這裡睡的最後一覺!”
說完,就如拎小雞一般,拎著他來到一處空曠的山洞之中。
將秦小贏扔在地上,黑臉步劍塵冷笑一聲:“傷好了,自然就要開始——再受苦!”
於是——
“讓你領教一下,什麽是拳高於天!”
黑臉步劍塵身上氣勢一變,整個人散發無敵之氣。
氣勢之雄壯,秦小贏隻覺在此人身前,自己的拳,狗屁不是!
看到秦小贏全身蜷縮,黑臉步劍塵冷笑道:“既然將自己的拳術命名為‘一拳’,你就要知道何謂一拳?”
“一拳者,就是神靈在前,也敢出拳!像你這樣娘們唧唧的樣子,也敢叫自己的拳叫‘一拳’?”黑臉步劍塵怒喝一聲,將秦小贏身上體內道元激發出來,想要抵禦老人的這種雄壯氣勢。
布袍老人一腳踏出,在地上踩踏出一個偌大腳洞,“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一拳!”
“一拳·震山罡!”布袍老人一聲喝出,拳勢一緊,拳風跟隨而出!
秦小贏想要躲,但老人大喝止住他。“是個帶把的爺們就不許躲!”
秦小贏心下一橫,當日跟山動嶽震雷霆都曾交手,但心中無懼。可對上這老人,心中卻是十分勁頭也只剩下五六分,仿佛被這老人天生壓製一般。
雙拳交叉,護住要害,硬抗這一拳。
拳勢到,秦小贏接住了這一拳?
並沒有!
秦小贏再次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哢嚓。
雙眼一黑,再次痛地喘不過氣。
“一拳者,沒有吃到苦中苦,如何成為人上人?”
“道元無用!佛元無用,浩然氣無用!劍無用,法寶無用,陣法無用,陰謀無用!一個拳者,戰到最後,就只有依靠自己的身體!身體,才是拳者最大的武器!”
“那麽,你告訴我,你沒有了拳,你還有什麽?”布袍老人眼神一眯,身上殺氣再顯,似乎秦小贏的回答如果令他不滿意,他就要殺掉秦小贏。
“我還有我的生命!”秦小贏不是蠢人,自然洞悉了這其中的關竅。
這個人從見面開始就在打擊他的自尊,他的一切,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麽的無用!
但一路江湖風雨,他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而是秦小贏鑄造了強大內心。
尊嚴?
不,是以生命捍衛尊嚴。
“說得好!拳者的生命,就是在戰鬥中燃燒自己!”老者氣勢又是一變,“那麽,我就告訴你真正的一拳!”
“一拳就是神魔在前,一拳打飛!一拳就是山河攔路,一拳打飛!一拳就是日月耀天,一拳打飛!”
“一拳就是無敵!”
“所以,你的拳無敵了嗎?”
“沒有,所以我就要把你一拳打飛!”
噗!
秦小贏再受重傷!
但秦小贏,再次爬起來。他眼神中卻充滿了一些狂熱,仿佛像明白了一些事情:“痛快,再來!”
“瘋了,兩個人都瘋了,
再這麽打下去,就是神仙也難救啊!”楊蘇溪作為醫師,滿臉哀歎,仿佛自己心愛的娃娃被損壞了一般。 朱佩琪看著秦小贏,目光閃動。“你們說,他有沒有可能,就是我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如果他是的話,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史路必說道。“只是,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朱佩琪問。
“擔心他能不能吃的消啊。黑師尊可是一點都沒有留余力,比當年……更狠。”
“不對啊。”楊蘇溪拍了一下手,把其余兩人嚇了一跳。
“什麽不對?”
“這萬一黑師尊要是打死了他,我們豈不是沒有出去的希望了?”
“應該不會吧?”朱佩琪沒有一點底氣。
“還有,現在這一年的時間,不應該交給我們三個人嗎?”朱佩琪問道。“黑師尊現在出來教育他,就算打不死他,把他又打傷了,豈不是說我們又要在床前教他三個月?”
這一下就把楊蘇溪和史路必給弄緊張了,這可還行?
於是三個人分頭合作,朱佩琪跑到秦小贏房間布置靈陣,聚集洞天福地靈氣在那一處。
楊蘇溪去采集些靈藥靈果,準備加進日常療傷藥湯當中,續筋生骨。
史路必去查典籍,想一想如何讓秦小贏快速恢復。
小半柱香後,秦小贏果如三人所料,形狀再此慘不忍睹。
只是比上次略好一些。
“把他抬走,泡進藥浴三個時辰後再上藥!”
“是,師尊。”幾個人無精打采的回答。
“朱佩琪。”
“弟子在。”
“養傷的陣法中,不可將全是靈氣,要加上一些攻伐之氣,要讓他的每一寸肌膚, 時時刻刻都感到針扎的痛楚。”
“師尊,這是為何?”朱佩琪不解,這秦小贏都這麽慘了,還要再受攻伐之苦?
“我要讓他養傷的時候也在修煉!你們以為這是在幹什麽?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如果我們這裡不嚴,他以後出去了面對真正的生死之鬥,他也不過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是。”朱佩琪說道。
“史路必!”
“弟子在。”
“典籍當中,徐長卿藥性如何?”
“祛風止痛,通經活血,只是有微量毒性。”
“與安溪香混合後,再多加上些在外敷藥中。”
“這是為何?”安溪香本就有毒,與徐長卿相加,毒性更甚。
“因為要讓他痛感敏銳。”
“是。”
黑臉步劍塵回到山洞之中。
他的半邊臉上浮現白臉步劍塵。
一個人的臉上,有一黑一白兩張面孔,看上去甚是可怖。
“你為何這麽著急?”白臉步劍塵問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今日明確告訴你又何妨,我壽元已經不多了,大限將至。”
“……”白臉步劍塵有些沉默。“沒有辦法了嗎?”
“生死有命,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我還能要求些什麽?出去找那人報仇嗎?”黑臉步劍塵說道。
“哎……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會如此之快。”
“人生於世,生死皆不過尋常。即便是修道之人,又怎麽可能壽與天齊?”黑臉步劍塵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