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以前也是複神期高手嗎?”莫向南問道。
氈帽老伯歎了口氣,點頭:“是,但我天賦沒他們倆好,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鼓族,一直修煉到三十二歲才到的複神期。一到複神期,我就去參加血贖儀式,本來以為十拿九穩通過的,可他們說我出了意外,失敗了。”
三十二歲的複神期,其實放在異人界,也絕對是一個罕見的天才!
他從未離開鼓族,不清楚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更不清楚複神期的異人,在山海界的地位有多高。
這樣的異人加入任何一種種族,都能夠成為上賓長老,絕對可以衣食無憂。
但氈帽老伯一輩子都待在鼓族裡,從小受到大祭司的思想荼毒,被騙說自己血贖失敗後,就認命當一個罪民,一直都沒想著反抗。
“那我們就有四個複神期了,還是有機會去應對那些上人的。”
莫向南伸了個懶腰。
“四個?我們兩個根本幫不上忙,我們早就廢了,體內的傷勢是不可逆轉的,現在連複氣期的異人都不如。”
任濟生和氈帽老伯兩人不是很樂觀。
他們血贖失敗後,醒來就一身修為都沒了。
任雲舒身為執法者,不止一次去找山海靈丹妙藥想要治療,但這種傷勢實在太重,她也無能為力。
“夢想還是要有的。”
莫向南伸手拍在了他們兩人的肩膀上。
——
罪民之地的山頂就像是被一把大刀削去了頂尖一般,成了一個平台,十分寬闊,平常沒有什麽人來這裡,也就每年六月初十大家會聚在這裡。
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大概有四五百人,這裡面大部分都是罪民,部分則是沒有還沒有經歷血贖的人,有些是孩子,有些是大人,他們和罪民也是混住的。
沒有經歷血贖的鼓族人,大部分都會留在族裡,尋找一個地方努力修煉。
通過血贖儀式成為上人是這些人修煉的畢生目標。
當然也有部分人會選擇外出歷練,一年只在今天回來。
任雲舒來到山頂的時候,周圍有許多目光朝她投射了過來,很多罪民甚至都驚慌失措地躲開了她,就好像她是煞神,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
昨日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大家都把任雲舒默認當做了一位準上人,而且還是監察使指定的讓她成為上人之後,就去殺死昨天受牽連的罪民。
任宏也站在人群裡,把自己的父母護在身後,目光不善地盯著任雲舒。
人群自動為他們讓開了一條道,沒有哪個罪民想要去招惹任雲舒的晦氣,生怕被惦記上,到時候自己也遭殃。
任雲舒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找了個有石頭的位置停下來,她讓氈帽老伯和自己父親坐在石頭上等待,自己則是望著對面的那座聖山。
聖山仍然充滿著一片祥和之氣,那是罪民們都無比向往的仙境。
任濟生和氈帽老伯兩人雖然安靜地坐在那裡,可是心裡卻仍然久久不能平靜。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修為竟然恢復了!
莫向南僅僅只是拍了他們一掌,沒多久,他們體內那原先不可逆轉的傷勢竟然就複原了。
他們重新成為了複神初期的高手!
那種久違的力量,又回來了!
不僅如此,在他們的感知中,自己好像比原先要更強大。
雖然幾十年都沒有修煉過,但沒有了那顆眼睛,他們這次感覺自己如獲新生,渾身都變得舒坦。
這種感覺是難以言狀的。
“你們之所以會認命,心甘情願當一個罪民奴仆,就是因為你們的靈魂上被下了禁製,
這種禁製導致你們不敢反抗,也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只能一個繁衍後代的奴仆。”這是剛才莫向南告訴他們的話。
原先的他們,對於反抗上人,尤其是要去對抗大祭司,還是很畏懼,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不情願。..
但莫向南利用,直接將他們靈魂上的禁製給拆掉了!
他的每個黃歷能力,在有效的范圍內,基本都是無敵的。
少了靈魂上的桎梏,又恢復了修為,任濟生和氈帽老頭才生出了反抗的決心,變得堅定了起來。
只是他們還不能暴露,必須要低調。
莫向南的只要人還吊著一口氣,就能夠完全複原,所以他們被挖掉的眼睛,也是能夠恢復的。
但保險起見,他沒有給兩人恢復,大家都是殘疾半瞎,突然好了必定會生疑。
所以暫時他們還是瞎子。
嗡!
一道清脆悠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任濟生和氈帽老伯的思索,他們都抬起頭看向了聖山。
聖山的方向有一道純潔無瑕的光芒綻放了出來,柔和輕盈,卻又顯得莊重寶貴。
清脆的梵音陣陣,宛若大佛在吟唱,令人心曠神怡。
“是大祭司洗滌心靈的晨音!”
所有的罪民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都安靜了下來,一臉敬畏地看著聖山,臉上充滿了尊敬。
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純潔的白光,就像是流星劃過。
一個個上人從聖山上飛來,浮在了半空中,就像是天仙降臨,飄飄灑灑,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些罪民。
“大祭司臨塵,萬眾朝拜。”
監察使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恭迎大祭司!”
所有的罪民都跪伏了下去,虔誠地磕頭朝拜。在罪民的眼裡,大祭司就代表了一切!
他們從小就被灌輸大祭司是至高無上的,是天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只要大祭司的聲音,對他們而言就是不能違背的聖意!
任濟生和氈帽老伯盡管已經恢復了自由,明白了真相,但他們還是咬牙拜了下去。
不管怎樣,必須要先忍辱負重。
在場的,只有莫向南和任雲舒兩人站著。
在人群裡顯得格外地突兀。
嗡!嗡!嗡!
梵音越來越近,吟唱聲飄飄灑灑,伴隨著一道聖潔的彩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空中。
這是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人,一襲白衣,飄然而立,烏黑長發披散於肩,光著腳,脖子上戴著一串佛珠,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和諧之美。
所有人看見大祭司,都會心生仰慕,這人實在太完美,找不到任何缺陷,真就是天神派往人間的使者。
只是莫向南覺得奇怪。
因為他看不出大祭司的性別。
要說大祭司是個男的吧,但她有帶著女性的柔。說是女的吧,他又有男人的形。
最後莫向南得出了一個結論。
“不男不女。”
只有這個說法。
大祭司現身,所有的氣息都變得莊重肅穆,仿佛讓罪民之地都變得蓬蓽生輝。
望著
因為
“大膽,你們兩個為何不朝拜大祭司?”監察使大聲呵斥。
“我隻拜我的祖先。”
任雲舒清冷地看著監察使,右眼的力量被莫向南給隔斷後,她現在沒有血脈上的壓製,這些威壓對她而言就無效。
她已經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麽,就沒有再偽裝。
監察使斥道:“大祭司代表著天神旨意……”
“但不是我祖先。”
任雲舒直接打斷監察使的話。
許多罪民聽到任雲舒的話,都深感震驚,敢衝撞大祭司和監察使,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大家都畏懼地縮著頭,不敢出聲說話,生怕被任雲舒牽連。
“大膽,你竟敢以下犯上!”
監察使正欲發作,但是大祭司那動人心魄的聲音響起。
“血贖儀式,不生事端。”
大祭司並不在乎這些禮節,因為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怎麽無禮,今日始終都要進行收割。不計較,可以讓自己的形象在罪民眼裡更高大。
監察使隻好作罷。
果然那些罪民也暗自松了口氣,不禁暗想大祭司胸懷真大。
大祭司的目光在莫向南身上掃過,她甚至都沒有過問。
“我們鼓族祖先,殺害了天神保江,犯下滔天大罪,被天帝懲罰。身為後代的我們背負著祖先的罪孽,只有洗去罪孽,才能做一個真正的上人。神靈樹,將會奉承上天旨意,挑選符合血贖的族人進行歷練,心若虔誠,才能受天庇護。”
大祭司的聲音委婉動聽,仿佛帶著催眠之勢,在這聲音的影響下,說任何話都不會有人反駁。
大祭司的嘴裡開始念叨著各種聽不懂的咒語,就像是在吟唱般,足足表演了十分鍾,然後才猛地睜開眼睛,伸手一揮,劃出一道光華。
“神靈樹,請讓你的子民洗滌心靈,澤福蒼生。”
嗡!
白色的月華在空中逐漸地匯聚著,漸漸地形成了一棵玉樹虛影,只是這棵玉樹上並沒有掛玉繭,它就是純粹的樹,樹枝縱橫交錯,蒼勁有力。
嗡!
一道道的光華從天而降,形成了一道光柱,衝向了人群,挑選著符合血贖標準的人。
一道,兩道,三道……
越來越多的人被光柱籠罩住。
其中一道光柱不出意外地落在了任雲舒身上。
她果然被選中!
但是還有一道光柱,落在了莫向南身上。
他眉頭微微一挑。
自己這個外族人,也被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