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義如刀。
突然出現的聲音和人,讓花滿樓一片寂靜。
雲飄飄目光堅定,掃過眾位江湖豪傑,聲如鈴鐺,道:“諸位都是江湖俠義之輩,莫要聽信謠言,做出不義之舉。
陸安雖是朝廷中人,但他是好人,張元良也並非是你們認為的俠義無雙的大俠,此事我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小姑娘,你又是誰?張大俠俠義之名,江湖中人所共知,豈容你來玷汙!趕緊滾出去!”
“這姑娘我倒是認識,乃是河東雲海門的人,雲飄飄,雲海門乃是江湖名門正派,難道也與朝廷鷹犬同流合汙了?”
“你——你們不要瞎說!”
雲飄飄氣急,她來此隻想澄清謠言,讓這些江湖俠客不要針對陸安,但顯然,她的話並沒有什麽分量。
“等等!”
駱長俊站起身來,看著雲飄飄道:“你剛剛說你親眼所見,這麽說,陸安狗賊殺害張大俠之時,你也在場?”
雲飄飄點頭,道:“沒錯,陸安殺張元良,乃是迫不得已,張元良逼迫陸安交出修煉功法,還想要殺了我們,陸安這才對他出手。”
此言一出,眾人轟然大笑。
駱長俊笑道;“雲姑娘的意思是,張大俠一個洞玄高手,要搶奪陸安這個金剛境狗賊的功法?你莫不是將我們都當成傻子了?”
他眼神冷厲起來,喝道:“念你是雲海門的弟子,我們不予追究你汙蔑張大俠的事,但你告訴我們,那陸安殺了張大俠,為何沒殺了你?你雲海門是不是和朝廷有勾結?”
雲飄飄變了臉色,我來揭穿張元良的真面目,關我雲海門什麽事?
她叫道:“你別胡說!我雲海門名門正派,豈會和朝廷勾結?”
“那你說,陸安為何沒殺你!”
“我……他……”
雲飄飄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諸位,我雲海門和朝廷無任何勾結關聯,我師妹胡言亂語,諸位不要當真。”
這時,又走來一人,卻是林颯颯。
林颯颯對眾多江湖俠客一禮,說道:“在下雲海門林颯颯,替我師妹給大家賠個不是!我師妹受那陸安迷惑,失了心竅,這才不分黑白妄議張大俠。”
雲飄飄一愣,我什麽時候被陸安迷惑了?雖然陸安長得好看,但我十分清醒!
她只聽林颯颯又道:“當日,我和師妹的確在場,張大俠本是從七邪之一的花夫人手中救了陸安,陸安趁張大俠重傷之際,恩將仇報,暗下毒手,殺了張大俠,我們二人雖有心為張大俠報仇,但因涉世未深,被陸安的手段所驚,倉皇而逃,實在是慚愧!”
眾位江湖俠客點頭,原來竟是如此。
駱長俊說道:“那陸安確實長得惹女子喜歡,但人面獸心更加可惡,雲姑娘可要多加小心,要不然,雲海門多年的名聲壞在你手裡,那就不妙了。”
“多謝駱兄提醒,日後定然會對師妹多加教導。”
林颯颯拱手道,“此次誅殺陸安狗賊,我雲海門義不容辭,請諸位讓我出一份力。”
“好,有林兄代表雲海門出手,殺了陸安,更能彰顯我等江湖俠義!”
……
雲飄飄在旁,呆愣愣的看著自家師兄,這一刻,曾經無比熟悉的師兄,徹底變得陌生起來。
林颯颯眼眸閃爍,將眾人和師妹的神情收入眼中。
他心中明白,即便這些人知道師妹雲飄飄說的是真話,
也會選擇不信,為了俠義之名,殺一個陸安,多劃算的事。 太值了!
雲飄飄讓眾人無法行俠仗義,便是阻了眾人的俠義之路。
俠義是把刀,多傷一個人也並無不可。
雲飄飄難以置信,露出失望之色,道:“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陸公子兩次救我們……”
“師妹莫要胡說!跟我回去!”
李颯颯喝聲打斷她,將她帶離了花滿樓。
夜色長街上。
雲飄飄掙脫開來,隻覺心若寒冰,冷得刺骨。
身旁的師兄比陌生人還要陌生,這江湖也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江湖。
林颯颯在旁說道:“師妹,陸安殺了張元良,你如何解釋,都不會有人信的!
你知道這江湖上有多少人受了張元良恩惠?你知道張元良對多少人有救命之恩?你知道有多少人崇拜張元良的俠義之名?
便是我,之前也以張元良為榜樣,這種人你說他是大奸大惡之人,有人會信你嗎?
你這樣下去,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會連累雲海門!”
雲飄飄平靜的看著林颯颯,眼神陌生又疏離,道:“你什麽心思我一清二楚, 以前我覺得你俠義心腸,是個良配,但入江湖不過幾天,你就髒的讓我惡心!
我對陸公子只是略有好感、感其恩德,並無男女之情,你就妒忌得恩將仇報,丟了俠義、道德、良心!
我便是選個乞丐、孤老一生,也絕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從此之後,你我恩斷義絕,此間之事,我也會如實向師門稟報,是信你還是信我,自有師門長輩決斷!”
“師妹,你——”
聽到雲飄飄的話語,林颯颯瞬間感覺心中一空,但隨即就怒上心頭,喝道:“你還有臉說我?從小到大,我疼你、護你、愛你,可你轉眼就和那個陸安眉來眼去,他就是長得好看一些,你就像個妓女婊子一樣貼上去,你才是個肮髒的賤貨!”
“你——呵!”
雲飄飄眼眸泛紅,輕笑一聲,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但林颯颯卻冷笑的起來,有些癲狂:“寧願選擇乞丐也不選我?想與我恩斷義絕?我便先要了你的身子,看你還怎麽取勾搭別人!”
轉身而走的雲飄飄隻覺腦後一疼,便不省人事。
林颯颯扶著她回到客棧房內,眼中滿是佔有的欲望,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佳人,他猛地伸手撕開了衣裙。
燭光搖曳,照耀著地上碎裂的衣衫,也映得人影晃來晃去,像是猙獰的野獸。
夜晚的房頂上,有狸貓跳躍,投下長長的昏暗的影子,不時發出嬰兒般尖銳的叫聲。
天上孤月清冷,灑下的光輝驅不散黑暗。
但轉眼間,朝陽東升,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