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窒息般的沉默在蔓延。

剛才還算融洽的氛圍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秦鈞川心裡已經有了更偏向的答案，能問出這樣的話一點都不奇怪。

在顧景明的好感度還沒有刷滿情況下，誰自爆誰是傻子，反正黎綠不是。

不過，不著痕跡地引導還是可以的。黎綠之前就能把老傅和小謝的好感度結合到一起刷，現在她照樣可以把老秦和小顧的好感度一同刷滿。

黎綠似乎是愣了愣，“什麽黎綠?”

“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那天，你就這樣叫我。”黎綠皺了皺眉，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秦鈞川連黎綠臉上的一個細微表情都沒有放過，也確實沒有看到她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就像是真的不認識黎綠……也真的不是黎綠這個人一樣。

一時間無比失望。

“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你跟她長得很相似。”秦鈞川看著她說:“不能說是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她就是你說的那個黎綠嗎?”

秦鈞川點頭，接著道:“她是我見過最大膽的女人，也是最亮眼的女人。”

她會毫無保留地愛一個人，即便是受傷，也不會停止愛人。同時，她又是一個極其小心眼的女人，只要是辜負了她的男人，往往結局都很悲慘。

江家小子，因為黎綠自己把自己送進地牢裡;謝家那個，原本是個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美少年，為了挽回黎綠，變成了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至於他的老友老傅，自從跟黎綠分開後，活的就不像是一個人了。

這個女人就像是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的小草，看似柔弱不堪，實則最是堅韌，生命力旺盛，被這樣的人喜歡，應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吧。

“那她現在在哪裡?”黎綠好奇地問。

秦鈞川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聲音低了下來，“她死了。”

“死在五年前。”

黎綠這才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又想到秦鈞川剛才提到的“借屍還魂”，怒道:“秦鈞川，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瘋了吧?我是沈妙妙，不是什麽黎綠！”

秦鈞川也覺得自己瘋了。

正常人怎麽可能會說出借屍還魂這種話。

可他心裡卻是頗不平靜。

黎綠是五年前去世的，沈妙妙和顧景明是五年前認識的，他總覺得其中有什麽關聯。

黎綠又說:“拜托，你是醫生耶！醫生不更應該相信科學相信自然嗎?秦醫生，小心我去你們院長那裡投訴你！”

“我知道。”秦鈞川扯了扯唇角，眼底卻是毫無笑意，“如果你真的是黎綠，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讓我補償你，讓我好好對你。

黎綠卻是很生氣地說:“秦鈞川，你什麽意思?所以你一開始對我好，並不是想要和我做朋友，而是因為我長了一張跟你白月光一樣的臉?”

444忍不住呸了一下，【宿主，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黎綠臉頰有點熱，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了，惱羞成怒道:【四四，你如果再敢對我人生攻擊，我現在，立刻馬上去總部那裡投訴你！】

444一秒慫了:【宿主，我就是開開玩笑而已，你不要投訴我。】

黎綠在心裡哼哼:【看你表現。】

“她不是我白月光。”秦鈞川臉色微微變了，“沈妙妙，你不要胡說八道。”

黎綠:“不是就不是，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秦鈞川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奇怪了。

就算黎綠真的沒有死，他最多也只能把對方當妹妹看待……不是嗎。

秦鈞川眉頭緊鎖，嘴唇張合了兩下，還是憋住了，喃喃道:“真的不是嗎?”

長得像也就算了。

就連口味也一樣。

以及之後的種種巧合，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這麽簡單嗎?

秦鈞川並不相信。

在他看來，過多的巧合就一定是人為。

不能急，總之，慢慢查就是了。

可是懷疑一旦在心下留下了種子，就算她不斷反駁，在秦鈞川眼裡，也都全然變了一番味道。

“你再這樣把我當成其他人，我就要下車了。”黎綠滿臉厭惡:“我最討厭的就是把我當成替身的人！”

秦鈞川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因為對方後半段話再次失控，“你說什麽?”

“什麽什麽?”

秦鈞川追問:“你說你最討厭別人把你當替身?為什麽，除了我，難道之前還有別人嗎?”

不得不說，秦老狗真會抓重點。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重點是黎綠故意這麽說出去的。

444一個系統都覺得它家宿主一肚子壞水。

不承認就算了，還動不動就給五號大佬提供線索，這樣慣會操控他人情緒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黎綠圓潤的眸子怔了怔，略帶茫然無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句話就像是被印刻在心上了一樣……”她摸著發疼的胸口，小聲說:“雖然我不明白，但我想，沒有任何人喜歡當別人的替身吧?哪怕我不喜歡你。”

秦鈞川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好，“沈妙妙，後面一句話就沒有必要說了。”

黎綠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可本來就是這樣啊，秦醫生，你年紀實在是太大啦！”

就算是不喜歡顧景明，她也不會選擇像秦鈞川這樣的老男人。

盡管他長得很帥。

秦鈞川:“……”

你年紀實在太大。

這五個字猶如一道雷電，狠狠地劈在了秦鈞川腦門上。

“沈妙妙，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仔細聽，還能聽出他的磨牙聲。

黎綠眨了下眼睛，笑嘻嘻地說:“秦醫生，你生氣啦?”

秦鈞川沒有說話。

還在回想少女剛才說的話。

聽到自己被當成替身就會心口疼，這又是為什麽?

他調查過沈妙妙，對方在顧景明之前，沒有前任也沒有遇見過什麽渣男，無論怎麽看，都不可能落下這樣一個毛病。

那麽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黎綠只是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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