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顧景明輕輕扯了一下唇角，低聲說:“妙妙，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黎綠快速地說，像是毫不在意。然而攥緊的手指卻是出賣了她的情緒，“顧景明，我已經不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了，如果你真想道歉，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

一陣沉默。

黎綠見顧景明遲遲不說話，心裡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這算什麽呢。

在她苦苦追求的時候毫不回應，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等她真的準備要放下的時候，卻又做出這樣一副挽留的樣子。

真是……讓人惡心透了啊。

電梯到了，黎綠一把將顧景明推開，進了電梯。

顧景明站在原地，看著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關上，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是那麽的遙遠，仿佛中間隔了一條銀河。

想到最近的黎綠都是在跟秦鈞川待在一起，他的眼眸微微一暗。

顧景明從公寓出來後，沒有回家，而是開車去了秦鈞川家裡。

秦鈞川開門見是顧景明，眼裡閃過意外，“景明，你來怎麽不提前跟我打個電話?萬一我在醫院加班沒回來，你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用不著。我知道你會在家。”顧景明走進去說。

秦鈞川聞言，眉梢輕輕動了動，“你知道我在家裡?”

隱隱意識到了什麽。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顧景明說:“你最近是不是都跟沈妙妙待在一起?”

“也不能說每天吧，我們有時候會約著吃飯。”秦鈞川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看不出什麽異常，甚至還溫和地笑了笑:“怎麽了景明?”

顧景明靜靜地看著他，冷不丁地道:“你喜歡上她了?”

顧景明能這麽猜，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異性之間很難有純友誼，更何況，秦鈞川的目的本來就不純粹。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秦鈞川面上功夫做得十足，“我上次不是打電話給你了嗎，我只是懷疑沈妙妙和黎綠之間的關系，可你又不告訴我，我就知道找沈妙妙本人了。”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但顧景明還是覺得不對勁，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把她當成你妹妹的替代品了?”

秦鈞川頓了一下，決定順著顧景明的話往下說:“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愛屋及烏，誰讓沈妙妙長著這樣一張臉呢?景明，你可別誤會啊，我對沈妙妙最多就是哥哥對妹妹的照顧，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

這話說得很真誠，再加上之前秦鈞川沒有告訴過顧景明黎綠跟他是哪種關系的妹妹，顧景明就下意識地以為是沾了血緣關系的那種。

所以，讓人想不信服都難。

顧景明神色微微動，表情緩和了許多，“我能理解你失去妹妹的痛苦，但沈妙妙只能是沈妙妙，她不是別的誰，也不是什麽替代品，希望你能夠明白。”

秦鈞川點點頭，然後將顧景明打量了一番，“你今天找我就是為這個?”

“我說兄弟，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你該不會把人家沈妙妙甩了，又後悔了吧?”

句句致命。

沒有廢話。

秦鈞川以為顧景明會否認，可是他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反而乾脆果斷地承認了，“是。”

“我後悔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景明神色淡淡的，就像是在說今天要吃什麽一樣稀疏平常。

秦鈞川久久無言。

半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本來松緩的身體也因為顧景明的話變得緊繃了起來，

他以為以顧景明的性格，就算是心裡舍不得也不會承認，因為他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就會不管不顧走下去的人。現在，他說他後悔了。

不知為何，秦鈞川的心裡感到十分不爽。

“景明，這可不像你啊。”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麽變化，“前陣子你還跟我說你和沈妙妙沒可能了，現在又說自己後悔，不帶這麽玩的啊。”

可後悔就是後悔了。

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能夠做到從容坦然的顧景明，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後悔。

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秦鈞川摩挲了一下手指，突然就想抽根煙。

“那挺好啊，沈妙妙喜歡你，你又有這個意思，就去找人家複合唄。”他臉上帶著笑意，像是絲毫不知黎綠跟顧景明已經鬧掰了的事情。

在窺屏的444聽見這話都忍不住跟黎綠吐槽:【宿主，五號大佬實在是太損了，他這是在朝四號大佬心口上扎啊。】

黎綠看了系統發過來的轉播後， 撲哧笑了。

往人肺管子上戳，老秦絕對是專業的。

【真不愧是醫生，不止是手術刀拿得穩，扎人也是一扎一個準。】

444:誰說不是呢。

一人一統一邊窺屏一邊吐槽。

顧景明在聽到秦鈞川的話後，唇角微微僵直。

臉上看上去似乎更差了些。

這絕不是錯覺。

顧景明走了。

隨著門被關上，秦鈞川臉上的笑意這才一點一點落了下來。

這一出是他沒有想過的。

黎綠本就喜歡顧景明，現在顧景明後悔，兩人說不準還要在一起。

秦鈞川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看見顧景明和黎綠在一起。

哪怕顧景明是他的兄弟。

他拿起桌幾上的煙，點燃。煙霧模糊了他的眉眼，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黎綠微微沉吟:【四四。】

444探頭:【宿主，怎麽啦?】

黎綠說:【我覺得……老秦似乎喜歡上我了。】

444:【……】

【宿主，我突然就想起你們人類世界有個詞。】

黎綠問:【什麽詞?】

444:【普信女。】

黎綠:【……】這好好一個系統，整天不務正業計算了，還學人類網絡衝浪。

黎綠惱羞成怒道:【四四，你再對我人身攻擊，我一定去總部投訴你！！】

444捂著耳朵裝死，當然它一個系統如果有耳朵的話。

跟黎綠身邊待久了，444這臉皮也是更上一層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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