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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你之前用了幾把火,燒得蒙軍是抱頭鼠竄,現在卻是陰雨綿綿,火攻無效,你才想到了用水攻,
難怪,你一直在念叨,成也秋雨,敗也秋雨,看來這一場秋雨,還真是幫了大忙。”欒城向來話不多,今日卻多得出奇。
“大家準備好了,再等半個時辰,便掘開堤壩。”沈軒用粗獷的聲音,代替了回答。
不錯,他的病是裝出來給眾人看的,更想要讓蒙軍知道。
蒙族大王子扎海,最忌憚的人便是沈軒,一旦知道沈軒病重,焉能不幸災樂禍,戒備心大減。
蒙軍大營,靠水扎著營寨,聽著狼河頭頂的雨聲,狼河的濤聲,此刻大多數都在睡夢之中。
雨漸漸地的小了,甚至空中露出了月牙。
巡邏的軍卒自然是無比興奮,不需要穿上笨重的蓑衣。
不過雨聲小了,狼河的濤聲也好像小了許多。
一名軍卒急匆匆去跟扎海稟告:“報,報,報,有情況。”
扎海立刻驚醒,急忙從床上爬起。
一名軍卒進來,跪下稟告:“大元帥,外面大雨已經停了,可是狼河的濤聲也小了許多。”
扎海就差沒有氣閉過氣:“你丫笨啊,狼河之水來在天上,雨停了,河水自然就會減緩,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大元帥,最初雨沒有停,河水便已經減緩了,小人以為是錯覺,但越想越不對,所以來向你稟告了。”
這個軍卒想必也是一個心細之人,發現情況不對,便連忙前來匯報。
“滾,本帥睡得正香,卻被你吵醒,雨停了是好事,等路面風乾之後,便可以直接進攻郎族了。”
扎海想到沈軒病重,根本無須擔心郎族軍隊,這一刻,就應該高枕無憂。
軍卒被罵了出來,隻得到了趙統的寢帳,沒想到,趙統已經坐起,似在思考問題。
“趙將軍,小人有重要情況向您匯報。”士卒跌跌撞撞進來,撲通跪在了地上。
“到底為何事如此慌張?”趙統也是有些不耐煩,這個軍卒也太失體統,最起碼自己是蒙軍大先鋒。
“趙將軍,
狼河之水,突然小了許多,小人擔心有詐,便去向大元帥匯報,卻被大元帥罵了出去,
後來,小人越想越不對勁,便只能跟您匯報了。”軍卒跪在地上,好一個誠惶誠恐。
趙統聽得心裡一驚,但凡萬物皆有因果,不可能雨停,河水便立刻退去的道理,畢竟上遊仍有四方之水匯集。
趙統急忙穿好衣服,披掛完畢,與士卒出了大帳。
到達河邊,看到河水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是在慢慢的漲水。
不好,上遊肯定有人攔截水流,之後……
“你趕快去稟告大元帥,讓所有軍卒撤出大營。”趙統從未如此緊張過,這一刻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士卒剛剛轉身,狼河的水卻是越來越大。
渾濁的河水,很快漫過了河岸,往大營方向衝去。
一個巨浪拍來,軍卒被拍入了水中,再也沒有爬起來。
趙統發出了撕心裂肺地大喊:“發大水了,快躲避啊!”
他的喊聲撕碎了夜,卻沒有喊醒正在美夢中的軍卒。
直到大營成為了水鄉澤國,眾多軍卒才明白過來。
可是他們都是來在蒙族,無幾人識得水性。
大水中,眾軍士掙扎著,無數人被直接衝走,再也沒有上岸。
扎海被好幾名大將保護著,最終到了一處高處,才勉強抱住了性命。
放眼望去,四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無數軍卒在水中浮沉,那慘烈,不忍目睹。
天漸漸地亮了,蒙軍近十萬軍馬,至少有一半,死於大水中,最終被大水衝走。
大水也漸漸地退去了下去,蒙軍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只是,郎族大軍,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就在他們重新安營扎寨,準備生火做飯時,郎族大軍殺了過來。
緊接著,又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蒙軍不戰自敗,又是退出了好幾裡。
趙統身為先鋒武將,一直保護著扎海,衝在最前面。
再看後面,竟然沒有幾個將士。
扎海停了下來,露出滿臉的痛苦:“趙統,你是不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大元帥,末將跟你提過,在河畔扎軍,要注意上遊動態,你聽了沒有,末將讓你多留些炮彈,你留了沒有,
總而言之,你根本就不信任末將,末將跟你說了,又有什麽用?”沈軒感覺自己很冤,比竇娥還冤。
“不管怎麽樣,這一次兵敗,你必須承擔起責任,不然蒙王會對我失去信任的。”扎海動起了歪腦筋。
“你,讓我替你背黑鍋?”趙統震驚了。
“你是下屬,你背黑鍋了,又怎麽了?”扎海是大元帥,大元帥便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邊有蒙軍,大家將他們抓住。”不遠處,十幾名郎族士兵撲了過來。
“趙統,替本帥攔住他們。”扎海想先跑,然趙統斷後。
誰知,趙統的寶劍刺了過來,將扎海心口刺了一個對穿:“扎海,你若不死,蒙軍遲早會玩蛋。”
“趙統,你,你好狠……”
扎海捂住心口,痛苦的妮娜著。
他沒有想到, 自己沒有死在郎族人的手裡,卻死在了妹夫趙統的手上。
十幾個郎族軍卒,趙統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他舉著寶劍,衝進了士卒之中,一頓劈裡啪啦的亂砍,十幾名士卒,很快便成了他的劍下冤魂。
漸漸地,後面有蒙族逃兵趕到。
趙統卻是放聲大哭:“大元帥被郎族兵殺害,我等一定要為大元帥報仇。”
眾軍卒全部跪了下來,這一次是蒙軍敗得最慘的一次,十萬軍馬,現在僅僅不到兩萬。
最慘的還是,大元帥扎海戰死。
“大先鋒,大元帥戰死,我等只有靠你帶領,為大元帥報仇。”幾名將軍撲通通跪在了趙統的面前。
“各位將軍,我等先退回郎族城池中,以城池之險作為屏障,另外派人將大元帥靈柩送回蒙族,
請求蒙王派大軍前往援助。”趙統更咽,極度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