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下的毒?”
顧昕現在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想把那個主謀,那個乳母,那經手的的傳遞的全弄出來挨個兒抽死。
皇上摸摸她的頭髮,他的事兒,她倒比他還氣。
他自己倒是自己看淡了,要不是今天陪著顧昕,他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畢竟那時候他年紀還小,記性並不是那麽的好。還有,他後來經歷的陷害那要一件件說起來可真是太多了,說到明晚上這時候都說不完,這件簡單的下毒事件實在不值一提。
如果非要說這件事兒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大概是第一回讓他明白了一回事。
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麽人可以相信。哪怕是從小帶大他的乳母,也會在他的湯裡下毒。
“下藥的人也是后宮一個嬪妃,因為那個於嬪在先帝那兒撒嬌懇求說想把我接到身邊撫養,另一個不想讓她成事……”
“那也不應該來毒你啊!”
顧昕真是……服了這些女人。
兩個爭寵,為什麽要拿孩子開刀?
皇上那個時候才幾歲大就要受這樣的罪?
“這事兒之後,於嬪自然借著這件事發難,但是狗咬狗一嘴毛,兩個人都沒有得著好,倒是讓先帝想起還有個沒人管的兒子,隨口就交給陸嬪看顧了。”
顧昕輕聲問:“那毒沒傷著身體嗎?當時太醫有沒有好好診治?”
“毒性不烈,而且隻喝了一小口,沒有大礙,休養個三五天就好了。”
顧昕又問:“那你遷到陸嬪那兒之後,她待你好嗎?”
“還好。”皇上說:“陸嬪這個人……雖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比其他人強的地方是她性子要軟和得多,而且沒有那些歹毒心思。”
顧昕可不知道陸嬪是個什麽樣子,那人也早早沒了,她只見過寧城公主。從她身上……顧昕可沒看出什麽美好的、討人喜歡的品質來。如果陸嬪真的是個不錯的人,應該不會把女兒教成這樣吧?
寧城公主這個人……挺自私,也挺勢利。據顧昕以前聽到的一些傳言來看,還相當的吝嗇,伺候她的人不但動輒打罵責罰,月例也總被苛扣。
也不知道一個公主怎麽養成的這個脾氣。
“寧城公主過去……也是這樣嗎?”
皇上明白顧昕問的什麽,細想了想才答:“我與她……過去的交往其實不多,畢竟我在陸嬪那裡也沒有待多久。寧城公主和我也沒有多少話說。不過當時在姐妹之間,她的人緣並不好,旁的姐妹說她這個人總看著別人有什麽,然後就自怨自艾的,還有,愛使小性兒,動不動就說旁人抱團排擠她……”
顧昕想了想,嗯,聽起來寧城公主少年時也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長大後就更加變本加厲了。
顧昕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了,反正皇上跟她說了好些以前的事兒,顧昕還特愛聽。
畢竟她自己的記憶到現在都囫圇不全的,皇上呢,兩個人曾經相處的時間又不多,顧昕也想多了解些他的事。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的。
她睡了個飽,第二天醒來時神清氣爽,完全看不出來半夜又咳嗽又折騰的。
天雖然還沒有放晴,但好歹是沒有再下雨了。趙良他們幾個人一商量,怕娘娘不能出門悶著,又找了消遣來替她解悶。
教坊有擅口技的伶人,學各種動靜都惟妙惟肖的,趙良特意把人傳來。
顧昕坐在殿中,看著布置好的小戲台——真是小戲台,放在桌上的。因為今兒演的是皮影兒戲。一共就兩個人,但是卻演出了一台熱鬧來。尤其是那個擅口技的伶人,可男可女可老可少,甚至連貓兒狗兒蟲鳴鳥啼都學得跟真的一樣。還有下雨聲、流水聲,風聲,假使閉上眼睛隻用耳朵聽的話,真有身臨其境之感。
先演了一折姻緣錯,又演了一出猴戲兒,顧昕看得很是開心,中間她還去方便了一回,她一離開,演戲的二人就停下來一動不動,等她回來了,才接著剛才的劇情向下演。
“好,賞。”
香珠早就預備好了,除了賞錢,還每人賞了一匹料子,那兩人跪下謝賞。
顧昕說:“這戲台就先別拆了,留著明日還能繼續用呢。”
這下那兩人更高興了,貴妃娘娘性子好出手又大方,誰不樂意多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