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恪公主笑著走進來,她和顧昕已經不是陌生人了,因為時常過來喝茶說話送東西,怎麽也能算是熟人了。
“娘娘看著氣色很好。”明恪公主雖然說的是恭維話,但並不是違心的。
貴妃看起來氣色就是很好,她沒用脂粉,但是看起來眉目舒朗,膚色紅潤,一看就是好吃好喝好睡好心情的樣子。
顧昕請她坐,又讓人上茶點。
明恪公主笑著擺手:“不了不了,剛才從萬壽殿過來,灌了一肚子茶了。”
香珠笑著說:“公主不吃,我們娘娘也要吃的。”
顧昕也笑了:“是啊,我現在一天要吃六七頓,想起來就吃幾口。”
明恪公主由衷地說:“這是好事啊,難得的福氣啊。”
明恪公主所見過的孕婦,就沒有哪一個有貴妃這麽好的狀態。
膽戰心驚的,疑神疑鬼的,滿心傲慢的,病弱無力的,甚至還有手狠手毒的……
即使有高興的,也是為了這個孩子可以成為自己的依靠,和貴妃這種高興是不一樣的。
貴妃這種輕松愉悅,就是發自內心的,不加掩飾,也不是裝得出來的。
點心端了上來,份量都不多,但是每一樣都做得格外好看,讓人一看就想嘗嘗味道。
顧昕把盤子推近了些:“嘗嘗這海棠花糕。”
明恪公主欣然挾了一塊,這花糕做得很象真花,小巧玲瓏,一口一個正合適。
“這個味道好。”明恪公主誇了一句:“不算太甜,放了牛乳吧?”
顧昕也嘗了一個:“你若喜歡,回頭讓人把方子給你抄一份。”
顧昕更喜歡金桔糕,不知道膳房怎麽做的,就是一股濃濃的桔子清香,要不是口感綿軟,還真會讓人以為自己在吃桔子。
明恪公主和貴妃說起宮外的新鮮見聞。
她和貴妃過去沒交情,沒什麽舊情可敘,要想和貴妃拉近關系應該說些什麽?
貴妃困於深宮,外頭尋常人家的姑娘都能出去踏青遊玩,貴妃卻去不了,說點兒宮外的新鮮見聞,再合適不過,而且又不會犯什麽忌諱。
明恪公主可是知道,東陽郡王已經被關進石磨巷了,他過去的老師、伴讀、一大批人都牽涉進這事裡頭。
有一次駙馬外出回來,還提起這事兒,說有人送了厚禮過來,想求明恪公主能夠替他們說幾句話求個情。因為明恪公主不敢應,所以他們找上了駙馬。
這個事兒明恪公主可不敢應,禮也讓人退回去了。
這事她躲還來不及,怎麽能自己往坑裡跳?
等皇兄有明確的處置了,一些確實罪責不重的人,她也許能給求幾句情,但是明恪公主自認不算是個好人,如果有一絲風險,她也不會拿自己、拿母妃和駙馬的安危一起冒險。
所以明恪公主說得都是些輕松愉快的見聞。
比如有人家養出了一盆極少見的牡丹花,那花開得快有盆子那麽大了,這人想把花賣個好價錢,前頭幾個買花的人出的價他都嫌低,可是沒想到那盆他看做寶貝的花被自家不懂事的孩子給全揪掉了。
“這可真是……”顧昕笑著搖頭:“孩子不懂事,也不能怪他。只是這個人八成會後悔,要是不這麽貪心,早早把花出手,不就沒這事了嗎?”
明恪公主也說:“可不是,現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明恪公主還說起城外道觀今年做了一種素餅,吃過的人都說很好,有好些人特意跑老遠到城外去,不是為了燒香,就是為了嘗嘗這餅的味道。
顧昕問明恪公主嘗過沒有,明恪公主實話實說:“味道確實不錯,餅很酥,縱使從城外帶回來已經冷透了,卻仍然不錯。”
能在京城闖出名頭,肯定是有自己的秘方絕活的。
顧昕被她這麽一說,頓時惦記起吃餅了。
“讓膳房晚上做點兒酥餅,椒鹽的和牛乳的都要。”
香珠笑著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