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可以從公交車下站的地方開始尋找。”徐雲書說道,“監視既然持續了兩年的時間,那麽這意味著此人兩年內很有可能沒搬離這裡,他成為夢境附身者也只是這幾天的事,日常生活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
如果陳鴻暉的推論成立的話,疑似凶徒的追蹤者曾經在公交車站看到了下車的苗語柔。
也就是說,如果在公交車站附近尋找的話,有可能找到此人的線索。
對治安員來說,這個排查方向比較籠統和模糊。
盡管眼下的證據指向嫌疑人居住在這附近的概率很大,但若想通過排查的方式找出來,需要人手和時間。
但只要徐雲書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就是專程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陳鴻暉欣然同意。
調查王弘才的全部資料需要跨部門的聯動,現在畢竟是深夜時分,盡管一切從速,也需要相對長的時間。
這個空隙時間,正好可以去公交車站附近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對於這一趟探案的旅程,陳鴻暉比徐雲書更有信心。
陳治安官心裡想的是——從無人發覺的端倪中找到線索,這可是徐雲書的拿手好戲,有了夢境附身者提供加持,尋找線索,探查案子簡直如有神助。
實在是羨慕不來。
陳鴻暉有時候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夢境附身者。
無他念,只是不想被淘汰,跑去坐辦公室罷了。
然而就目前看來,成為夢境附身者的幾率比出門被車撞死都低,這就很讓人無語了。
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擴大名額什麽的……不過陳治安官轉而又想,現在的凶徒就已經夠讓他頭皮發麻的了,若是將來夢境附身者多了,豈不是要他過勞死?
陳鴻暉的心思,徐雲書不得而知。
如果他能聽取心聲的話,一定會鄭重告訴陳治安官,這個想法要不得。
夢境附身者可不是什麽讓人羨慕的職業,首批附身者總共沒幾十個,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死掉了近十個,這死亡概率,足可說恐怖了。
雖然這其中很多人是自己殺掉的……
不過一入森林,必然會面對生死搏命,不要說徐雲書自己,就說業已是三級掠食者的郭小潔,這段日子經歷了兩次死劫,這又能找誰說理?
……
從藝術學院不轉車抵達翠竹別苑附近的公交車只有一輛,而距離翠竹別苑最近的站點,在別苑向東三百米左右。
這裡是繁華的商業街,道路兩旁閃耀著的各色招牌,高矮不一的沿街樓房布滿兩側,在深沉夜色的掩映下,看起來擁堵不堪。
徐雲書舉目四望,將這一切景色盡收眼底。
凌晨時分,沒有多少商鋪還開門,每隔幾十米才有一家亮著燈,它們多半是些足浴店、棋牌室以及24小時便利店。
徐雲書掃視了一眼旁邊立著的站牌,找到了首發站點是藝術學院的班次。
看來他們的推斷應該沒有問題,苗語柔應該是坐這趟車抵達的翠竹別苑。
陳鴻暉也在四處觀望,從手機APP的地圖上,和從現實中看去是有所區別的。
比起地圖上一目了然的簡潔明了,現實場景中的細節和冗余點多且雜,兼且如今是深夜,無法通過調查走訪尋找線索。
陳治安官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的窘迫。
如果換成是夢境森林入侵之前,他肯定會調集人手,走訪這條街所有的商戶,如果沒有線索,
就繼續擴大規模,將街道附近的居民區和商業區全部囊括進來,統一排查。這樣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畢竟時隔兩年,所有的監控資料早就被覆蓋消失,苗語柔又是個深居簡出的人,街道上的人能否認出她來,已經不能說是未知數了。
它應該是個確定值——必然會認不出來。
按照他們的推斷,此人目睹了苗語柔下車時的場景,或許他認識苗語柔,又或許不認識,但最關鍵的是,在他看到苗語柔後,就騎著電動車悄悄跟蹤,一路抵達了翠竹別苑的正門,並向保安王弘才搭話。
隻電動車這一點,就讓陳鴻暉的頭隱隱作痛。
比起步行來,電動車會讓人的行動范圍更廣,這讓他們更難鎖定嫌疑人的實際住所。
又是一堆不花時間就解決不了的難點和痛點。
只要一想到“浪費時間”這個關鍵詞,陳鴻輝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徐雲書身上瞄。
經過幾次合作,陳治安官已經熟悉了徐雲書的作用。
他就是斷案的加速器,只要這件案子被打上“必須趕時間”的DEBUFF,就會成為徐雲書發光發熱的舞台。
陳鴻暉將這莫名的想法掐滅,但仍舊用希翼的眼神看向徐見習治安官。
他已經開始對徐雲書有路徑依賴了。
所以陳治安官用上了他最近特別喜歡說的金句。
“小徐,你怎麽看?”
被點名的徐雲書停止觀察,微微搖了搖頭,“我的看法……就是沒有看法。”
時隔兩年,繁華的商業街,因為嫌疑人騎電動車的緣故稍顯廣闊的排查范圍,以及深夜時分這個不利條件,這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足以嚇退任何一個想要迅速結案的人。
這種情況下,別說一個徐雲書,就是十個八個他過來,大家一起超頻大腦也想不出什麽東西。
畢竟超頻思考的前提,是有東西給他思考。
胡思亂想的話,超頻到宇宙盡頭,說不定能琢磨出點什麽。
畢竟給猴子足夠的時間,都能打出莎士比亞全集來。
追蹤凶犯的前提是需要有足夠的線索,以此為基礎,才能超頻思考。
不過,站在車站牌下的這段時間,徐雲書也沒有浪費,他將這條街的前後細節,一一記錄在大腦中。
面對靜態的景物,他無需超頻,只要強化大腦就能將所有細節記錄下來。
比起六十四倍速下,同時記憶七十二塊顯示器來說,記錄這些信息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徐雲書覺得這些東西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就在此時,陳鴻暉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喂”了一聲,聽筒裡傳來徐雲書熟悉的聲音。
那是一個女聲,徐雲書記得她叫孫橙,是治安所的乾將之一。
“老陳,王弘才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我馬上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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