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相的快點滾,把人給老子留下!”
廖師傅客氣的回道:幾位當家的,這人是“神威鏢局”的舊相識,請給廖某一個面子,高抬貴手,就別為難於他了。
手持**劍的人叫徐多余,是晉北鏢局的鏢頭,是鏢局的四大護法之一。
他的身手不凡,混跡江湖多年,也是總管劉傳宗招募的心腹。
徐多余瞅了一眼旁邊手拿龍鳳鋼環的漢子,暗示該怎麽辦。
那人叫張大山,也是四大護法,諢號“雙環奪命”,脾氣暴躁,為人十分不講理。
“操!神威鏢局算老幾,有面子可給嗎?趕緊交人,別自尋死路!”
張大山罵罵咧咧,目露凶光,一副把對手生吞活剝的架勢。
廖師傅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人是不會交給你們……
他話沒說完,寒氣逼來,對方已經出了手。
可動的人不是張大山,而是身旁的徐多余,他右手的**劍一招“追星趕月”飛刺過來。
廖師傅心知對面都不是善茬,早有防備。
他身子一擰,緊接一轉,避開來劍,並繞其身後。
廖師傅左手“提壺式”打頭,右手“崩擊式”捶腰。
雙拳齊發。
分擊兩路。
“少林長拳”分南派,北派,廖師傅是兩廣人,從小練得是南派拳路。
拳法剛健有力,硬打快攻,招式樸實無華。
徐多余忽覺後背遭襲,人已不及返身,可反手一劍回撩,飛斬對方脖子。
劍招絲毫不猶豫,險中求生,以攻代守。
廖師傅就算能得手,自己也沒活路,他可不願兩敗俱傷,急忙撤拳後退。
徐多余趁勢轉身,劍招一變,提手連續點出三劍,追身急刺。
這一式叫“鳳凰三點頭”,屬於青城派的劍法中非常犀利的招式,用的是巧勁,講究速度。
廖師傅不敢怠慢,快速挪轉身子,驚險的避開。最危險的一劍已經貼到了他的衣袍。
可危險遠不止一個。
張大山猝然躍出,雙手一探,龍鳳鋼環“嗡”的一聲,攻向廖師傅的雙肩。
他與徐多余相識多年,脾氣又對路,屬於臭味相投,曾一起做過“買賣”。
這裡的“買賣”當然不是指做生意,而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二人都是好手,又互相配合默契,經常聯手對付他人。方恨少誘敵那次,就曾吃過他們的虧,差點折在二人手裡。
廖師傅正全神貫注應付徐多余,並未留意身後的偷襲。雖憑經驗還是往旁邊讓,可左肩還是著了一下。
張大山這一記,可是下的狠手。對方被鋼環砸中,疼痛難忍,心神不寧,步伐也亂了。
徐多余見有空門,挺身前衝一劍直刺對手心窩。
王小石扶著方恨少,看廖師傅形勢萬分危急,抬腕伸指,正欲發指救援。
“讓我來!”
一聲暴喝後,一道旋風般的人影衝出。
人影只是人影。
旋風指的是腿。
因為這人掠出時,還雙腿快速飛旋疾踢,看上去就像水車滾動一般。
可既然身形再動,雙腿又是如何攻擊的?
難不成此人有四條腿?
又或者是四大名捕之一追命那樣的神腿?
當然都不是!
不過王小石見此人一出場,心裡頓然松了一口氣,放下手來。
沒什麽不放心的,甚至他開始為對方擔憂。
王小石對這人太熟悉了。
他脾氣火爆,為人仗義,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此人就是梁阿牛。
一個用手走路,用腳打架的人。
他的外號就叫“用手走路”,在“象鼻塔”裡算是絕對能打的悍將。
梁阿牛是“太平門”分支“大平門”梁家弟子。
“太平門”以輕功聞名,“大平門”注重腿法,本是同脈連枝。
可“太平門”首領梁豔麗這女子心狠手辣,利欲熏心。與素有怨隙的“下三濫”勾結,她要先敉內患,再圖外勢。便與“下三濫”何家首腦人物“何必有我”合作戮力,突擊“大平門”。
那場屠殺可謂慘烈至極,許多人的一生便在這種族系之間傾軋仇殺中莫名其妙的斷送了。
“大平門”雖然全軍覆沒,但首領梁鐵舟獲救,還有其他少數門人幸存逃生,梁阿牛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戰,他可是擊殺了梁豔麗手下愛將“天天向上”梁小妖,以及何家的“隻入邪道,專走歪路”何犯法。
梁阿牛的腿法走得是古怪,奇異,刁鑽的路子。
他雙手撐地,倒立行走。一上來就踢飛了徐多余的劍,蹬斷了右手腕骨,並逼退了他,為廖師傅解了圍。
旁邊的張大山怒斥一聲,像頭狂躁的公牛一個飛跳,躍起二丈多高,雙環往下壓,砸擊對手。
梁阿牛還是倒立姿勢,手掌撐地,雙腿岔開,左右倏分劃踢。
“砰砰”兩下,張大山的龍鳳鋼環也被踢飛,這兩腳精準,快捷。
張大山一愣神間,“噗噗噗噗”接連的悶響,張大山的胸口讓梁阿牛雙足一輪急蹬,整個人頓時倒飛了出去。
一邊飛,一邊吐血。
還在一邊慘叫。
張大山重重的摔在道邊的硬泥土上,衣襟鮮血染紅一片。他的肋骨斷了七八根,五髒六腑也受到重擊,雖尚有一口氣在,但也基本形同廢人。
梁阿牛的腿法在“大平門”已屬上乘,技法上有首領梁鐵舟“追命腿法”的些許影子。
這“追命腿法”可是“大平門”絕技,不僅讓梁豔麗暗窺已久,連何家家主何必有我也想據為己有。
梁鐵舟恐這門腿法落入歹人之手,為禍武林,故將秘籍托付於好友諸葛先生,希望可以傳授給有俠義心腸,品行端正,資質上佳的有緣人。
最後諸葛先生讓“飽食山莊”莊主舒無戲將腿法交於梁初心之子崔略商,也成就了日後的四大名捕之一追命。
更是讓追命能集“太平門”輕功,“大平門”腿法兩家之大成,絕無僅有的一人。
梁阿牛雖沒練過“追命腿法”,可他的腿依然很要命。
一出腿就打殘了張大山,踢傷逼退了徐多余,但對方不止兩個人。
兀然間,強風驟起,一杆鐵戈呼嘯橫掃過來。
這一招氣勢如虹,勢不可擋,來者絕對不善。
不止不善。
還是大惡。
這使鐵戈的人叫肖虎,長得五大三粗,寬膀圓腰。因其臂力過人,鐵戈耍的虎虎生風,道上的朋友都稱他為“伏虎力士”。
而另一用月牙叉的人叫嚴景寬,之前做過禁軍都頭,使得一手好器械,可生性好賭,在賭坊輸錢急了眼,失手殺了人潛逃至河東路。
他看準機會,緊接著出招,一式“海底撈月”鏟向梁阿牛的雙手。
習武者基本功就是練樁步,樁要站穩,走實。二者交手,突擊對方下盤,可以收到奇效,擾亂其步伐,重心。
嚴景寬果然是軍隊出身,眼光老辣,手段高強。
梁阿牛兩面受敵。
臨危不亂。
他手掌用力一撐,彈地而起,半空雙手一抓,閃電般握住肖虎橫掃過來的鐵戈的握杆,然後借力往前一翻,飛身到肖虎背後。
張景寬的月牙叉反而變成攻向肖虎了,他驚愕間迅速用力回扯,抽回兵器。
“砰砰……”
一時間,肖虎後背讓翻身繞後的梁阿牛踹中,整個身體踉踉蹌蹌往前奔走十多步,仰頭噴出一口鮮血。
張景寬驚。
且駭。
驚浮現在臉上。
駭雪藏於心中。
他明白對方的武功遠遠在他們四人之上,既是一起聯手也拿不下這手腳顛倒之人。
自知不敵,馬上就撤。
張景寬月牙叉虛晃一招,拔腿就跑,忽覺迎面涼風襲來,還未細看眼前猛然一黑。
他頓時感到臉上似被木板拍了下,“啪”的一聲,隻覺天旋地轉,就後仰倒地。
張景寬第一反應是懵,隨之而來的是劇痛,他的鼻梁骨碎了,嘴唇裂開了, 門牙崩掉了,下巴脫臼了。
滿臉皆是血,你無法知曉血是從哪裡流淌出來的,
造成他這副慘狀的是一隻腳底板,神出鬼沒的腿法。
梁阿牛則雙腳著地,悠閑自在的站立,雙手拍了幾下,抹掉掌心的塵土。
“現在知道“神威鏢局”的面子該不該給了吧?”
徐多余四人都受了重傷,已無再打下去的能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幾人,此刻猶如落水狗一般,讓梁阿牛狠狠的教訓了一下。
王小石目睹了全過程,也不禁喝了聲彩。
“好樣的,阿牛哥!”
王小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而代替為一種緊張,壓抑的表情。
有同感的還有梁阿牛。
殺氣漸濃,濃極轉薄。
一股強烈的殺氣,刹那間又急促的消失了。
隨後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怪人。
殺氣是從他身上散發,又被他收回去。
或者說是他隱去了殺氣,這足以證明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
“你叫什麽名字?”
那怪人側著臉,目光瞥了一眼梁阿牛,又問道:你是太平門的人?
梁阿牛不客氣的回道:我叫“我是你爹”,專門管不太平的人。
那人也不氣惱,可表情變得越來越怪,怪得讓人不舒服。
“你不說也不打緊,反正晉北鏢局的帳都是要和你算的!”
梁阿牛針鋒相對的回答: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呵呵呵……好!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