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雲,仿佛兒時那天的雲。
看著父親由天嶺墜落,母親追隨父親飛身而下。
記憶裡的父母,陳墨已經記不起他們的面容。
十六歲那年,白大長老和其他眾人,隨他下到天嶺的墜仙谷底,尋找父母雙親的遺骨。
那裡除了如同鏡子般的巨石,就只有那塊藍色的似鐵鐵非鐵的小礦石,連當初綁在父親的身上的墜仙石也沒有一絲蹤影,要知道那可是九天玄石,不可能破碎。
白大長老說也許父親攜著母親一起飛升成仙了。
可是陳墨始終也不相信,如果父母成仙,一定會回來看他,不會讓弟弟被叔父領走,也不會讓叔父用乾坤釘釘在他的神庭。
眼淚流出眼眶,“你好呀,我來啦”小蛇悄然而至。
“哎呀,我才知道,我竟然住在你的眼淚裡,我說怎麽老看不到”小蛇開心的抱住了陳墨的脖子,“我才聽你說想你的父親母親了,他們去哪了?”
“我的心事你怎麽能知道?”陳墨看著小蛇“你是什麽精靈,能住在我的眼淚裡?前幾天我找你好多次,我都有點懷疑是個夢。”
“我也是才知道我住在你的眼淚裡呀”小蛇伴著鬼臉,在竹樓裡派來蕩去“這麽多書,我好像認字呢,我看看還記得不?”
陳墨看著小蛇,莫名其的親切,那是在墜仙谷底找到的唯一東西,所以他一直用自己的鮮血在鑄煉,好像可以看到父母的影子。
“九州水文錄,陀州密徑,方寸浮屠塔……都是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書呀,你要看嗎?”小蛇在書架上爬來爬去,真的好像一條蛇。
“我會把靈境每一層的書籍都看一遍,記在心裡,我也不會功法就只能看書了”陳墨摸摸了自己的頭頂神庭的位置。
“那是什麽?會閃光”小蛇看到陳墨頭頂神庭穴上的乾坤釘在發光,她好奇的蹲在陳墨的肩膀上“這是什麽,這是什麽,還會發光,真好玩”。
陳墨伸手捂住神庭,“別亂動,會把我弄死的,這是乾坤釘”。
小蛇執著的扳開陳墨的手,“小蛇你勁兒怎麽這麽大,你別亂動,我會死的”陳墨越發捂得緊。
“我要看看,我要看看”小蛇看陳墨捂住不放,假裝放手“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那你下來,蹲在我的肩膀上,成何體統。”小蛇跳到空中,飄到書櫃那邊“不看就不看”。說著拿起一本書丟了過來“九州治水經你看看”。
陳墨伸手去接的瞬間,小蛇已經到了陳墨頭頂,伸出小手,抓住了乾坤釘,用力一拔。
一道金光衝出陳墨頭頂的神庭,小蛇手裡多了一根金色的‘乾坤釘’。
陳墨捂著頭頂,瞪著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小蛇把玩著‘乾坤釘’“這是什麽玩意兒,怎麽釘在你頭上的”當她看到呆住的陳墨,咯咯一笑“你怎麽啦,你也沒死呀,這個東西我要了”。
“我沒死嗎?我沒死!”陳墨摸著頭頂的神庭穴,沒有出血也沒有疤痕。
“大長老說過,這‘乾坤釘’乃是大禹治水用來釘海眼兒的神物,釘在我神庭,我到死才能拿下來,強行拔出魂飛魄散。”他伸手指了指‘乾坤釘’,只見‘乾坤釘’瞬間到了他手裡。
“我都沒有看過這個東西,我倒要瞧瞧,釘了我20年的破玩意”陳墨拿著‘乾坤釘’仔細的看著,“害我好苦,都不能修功練法”說完隨手一扔,卻沒有扔出自己的手心。
“你不要給我呀,這麽好玩的東西”小蛇說完就來拿,不管怎麽使勁兒‘乾坤釘’卻在陳墨手中紋絲不動。
“看來這是你的東西哦,我拿不走。真是討厭,是我拔出來的呀”小蛇抱怨著。
陳墨盯著手裡的‘乾坤釘’“我要你何用呢,你有不是寶劍?”話音未落,‘乾坤釘’金光大盛,轉眼間變成了一把金色的短劍,上面還有一行字“萬羅森像金光斬”。
“我想想呀,這個名字在何處聽說過”小蛇搖頭晃腦的說著“這裡,這裡”說罷,從書架拿出一本書‘開天記’“你看看,你看看,說是上古仙人用來開天的工具呢”。說著把書遞給陳墨,伸手來拿寶劍“我要了!”,劍仍然一動不動。
“好了小蛇,釘了我二十年,應該和我血脈相連了,我先流著,回頭問問大長老。”
此時,陳墨聽到了蝶音的千裡傳音“墨主速歸”。
“有事,我要回去了,小蛇”陳墨整理這衣物便要下樓“等我回頭找你吧”
“你走吧,我自己看看書”小蛇認真的看著書“我都看完,回頭讀給你呀”。
“哎,你等等,你看著書架上有個劍鞘,好像和你寶劍合用,你拿著試試”小蛇指向一個角落。
蝶音看著眼前的陳墨,呆呆的站在原地,“墨主,你這是怎麽了,你的氣息強大無比”眼睛一熱,眼淚奪眶而出“姐姐如果能看到你,該多好”。
陳墨看著蝶音,母親的師妹,如今靈境護法,一個照顧了他20年的人,徑直走過去,緊緊的抱住蝶音“姨媽,陳墨也許可以修習功法了”。
陳墨祥述了經過,蝶音看看四下“小蛇姑娘呢?”“她在十一層看書”“什麽,她可以自由在十一層看書?這是多深厚的功法”。“白大長老回來了,要見你”。
‘雲清書院’坐落在雲州王宮殿的東側,負責管理雲州所有事務的所在。
陳墨,走進了議事廳,白雲飛白長老和其他五位長老已經端坐多時,看到陳墨進來,便要跪地行禮,陳墨連忙準備還禮,右手一托,一股勁氣卻把眾長老即將跪倒的腿托在了空中。
“墨主”眾長老齊聲驚呼。
“這……”陳墨也呆立在地。
“墨主,請讓我查查脈”白大長老,雙手緊緊握住陳墨雙腕,閉上雙目,推動靈氣,查看陳墨。
許久,過了許久,白大長老緩緩的說“誰為墨主拔的釘?墨主服用了上古聖藥?墨主去了十一境?墨主鑄劍成了……?”
陳墨把過程全部告訴了各位長老,眾人上前查看了左手腕上的手鐲和‘萬羅森像金光斬’。
“這就奇了,乾坤釘在墨主體內二十年,不停的吸收靈境的靈力,我們之前就有所覺悟,以為那是中州王下的毒器,靠墨主的身體養那‘乾坤釘’,而且我也查閱了古籍,說著‘乾坤釘’一旦插入就要等著江海乾涸,或者人油盡燈枯才可以拔出,如今……墨主喚一喚小蛇姑娘,我要會會她”。白長老說著,手中羽扇幻做一把鋼刀,向陳墨左腕手鐲砍去。
“幹嘛呀”鋼刀被小蛇攥在手裡“我正看書,你怎傷我,陳墨你居然還笑”。
陳墨笑著說“你不是住在我眼淚你麽,怎知打手鐲你也能出來”。
“我住在哪,隨我心情,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小蛇撇著嘴“我把你當做我爸爸”。
“什麽什麽,我可當不去你爸爸,我才二十六歲,你都十多歲了,我還沒娶妻”。
“墨主不說笑了,這麽小蛇姑娘大約有八萬多歲了”“啊……就這要當我女兒”
“你怎知道我多大”小蛇一把薅住白雲飛的胡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知道的,說!”
“別薅,別薅,留胡須不易……”白雲飛疼的說“松手,我與你講”。
小蛇松了手,氣呼呼的坐在一邊。
“墨主記得墜仙谷底,如何撿的仙石吧”陳墨點點頭,“我當時就翻閱了仙民遺留的典籍,有說當初女媧補天, 遺落了藍色蛇形神石,據說就在天嶺附近。”白雲飛捋了捋胡子接著說“墨主身著‘乾坤釘’不停的吸收靈境的靈氣,而‘乾坤釘’元氣也不停釋放,雲州山川河流都發生很大的變化,加上墨主一心隻想鑄劍,不停喂以鮮血釋放乾坤釘的靈氣,這才讓小蛇重現神識”。
“而冥冥中的注定,小蛇又拔了‘乾坤釘’。墨主,我看你已經靈力境界已達‘通天印’,只是沒有任何功法相助,靈力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啊。”
“功法簡單呀,我正看書呢,我看完的他就會了……”小蛇辦了個鬼臉,“陳墨,爸爸,待我去十三境,那裡才有你能學的書呢,這個我好像夢裡一直有個聲音對我說,一直說一直說”。
“墨主,您其實已經可以進入十三境了,只是您不知”白大長老說著,招呼黃羽黃長老拿出了羅睺夫人所贈的‘天罡不破守身心法’“墨主,此書為一人托我等轉贈墨主,您要得空參詳修煉下”。
“給我”小蛇一把奪過書,往腦門上一放,一縷青煙,‘天罡不破守身心法’隨即華為灰燼,“我學會啦,我晚點教我陳爸爸”。
“我當不起你爸爸……我也不想學任何功法”陳墨一臉苦笑,“功法高,構陷的人就多,我隻想做個普通的墨者”
“咱們普通的墨者也是功法高手,之前太古惡戰,全是墨者們搏命,我們才能活”黃羽嘟囔著。
“可惜,藍露藍長老,為救青玄,血盡而亡”陳墨說著,走出議事廳,向著歸來峰的方向,跪倒在地“藍長老,早歸仙位,再譜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