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專心致志的錘煉著眼前這塊藍色的材料,“都煉了成百上千次了,還是這個樣子,墨主,不行請蝶音姐姐給尋塊玄鐵吧?”
“我有感覺,快成了,你取來離火,我來燒燒”手中的鐵錘,不停的敲打著。
“又用離火,我上次被燒傷還沒好呢,又用又用……”
“榔頭,快去取來,免得耽誤好時機”陳墨催著自己的家仆榔頭取來了冷冰冰的離火。
藍色材料,在離火綠色的火焰下,漸漸變得柔軟。
“榔頭,來煉起來”“墨主,這次要幾天啊,我都錘不行了”。
兩人在煉房中,不停的錘煉,那塊藍色材料,時而拉長,時而折疊,時而鍛成一團,時而又投入離火中反覆的熔煉。
“好了,停一下”陳墨吩咐著榔頭,夾起那塊藍色材料,放入水中。
不知道是水汽蒸發,還是藍色材料的光芒,整個煉坊內都洋溢著淡藍色霧氣。
“這是闔氣,快成了,榔頭去拿來萬年靈火”。
撤去離火,萬年靈火金色的光芒,把那藍色材料包裹起來,不停的淬煉,只見無數藍色小火苗好像在抵抗靈火,此起彼伏,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陳墨和榔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只見陳墨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手腕割了一刀“墨主,還血鑄啊,你都割了多少次了……”榔頭搖著頭說。
陳墨沒有回應榔頭,把手腕流出的鮮血一滴滴的滴在靈火包裹的材料上。
陳墨的臉變得慘白,靈火漸漸變的黯淡,只剩下一絲小火苗,慢慢的被藍色的光芒吞噬。
榔頭扶著陳墨坐在鑄劍台旁,“十天半月你流一回,再十天半月流一回,陳墨不是我說你,你這像啥啊……”“虧得這靈境的靈力護著你,要不早血盡人枯了”。拿起一碗湯藥,給陳墨往下灌。
“咳咳咳”陳墨不停的咳嗽,榔頭也不停的灌著“沒娘沒媳婦,你說沒有我,你怎活!”
“我快被你……嗆死啦”
“你死不了,我每次這樣灌,就是讓記得這份被灌的痛苦,以後別放血啦,看你的手腕,別人怎麽想?”灌完藥,熟練的包扎起陳墨的傷口,“招點女墨者吧,我不想伺候你了,鬧心”。
“刺啦……刺啦”鑄劍台上發出微弱的聲響。
是那快藍色的材料,正在裂開。
仿佛蝴蝶破繭,裂縫處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陳墨,你快看快看”榔頭搖晃著昏昏欲睡的陳墨。
陳墨用力的睜開眼,“成了?”“好像是!”
光芒漸盛,整個鑄劍坊都被五彩的光芒包裹起來。
護法蝶音、絲凌聞訊趕來鑄劍坊,等在門外。
五彩的光芒逐漸褪去,鑄劍台上的藍色材料變成了一條通體幽藍,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小蛇。
“嗨,我以為鑄劍成了呢,鑄條蛇,陳墨,墨主,咱不是煉妖吧”。
陳墨,伸出右手,去拿藍色的小蛇。
小蛇竟然睜開了眼睛,眼睛裡射出兩道耀眼的銀光,陳墨下意識的一抬手,食指正好碰到小蛇的蛇頭,那小蛇張開小口,緊緊的咬住陳墨的食指。
“這東西嗜血啊”榔頭伸手就要捏住小蛇。
陳墨無力的搖搖頭“別,別,它沒吸血,只是咬我”說完摔倒在地。
“哎呀,你怎啦,快來人,墨主死啦……”
蝶音和絲凌推門而入,“死榔頭,盡瞎嚷嚷,墨主只是昏厥”。
“我怕他死了,我也是著急啊,半月流次血,快成活死人了,自己折磨自己……”
“他才被小蛇咬了,那小蛇是不是有毒”。
“小蛇?未曾看見有小蛇呀”咬住陳墨食指的小蛇不見了。
“你們看”蝶音指著陳墨的左手腕,一個幽藍的手鐲不知何時戴在陳墨的左手腕上。
“這啥玩意,和那小蛇顏色一樣,你看還有個蛇頭……”榔頭端詳著陳墨左腕上的手鐲。
“你這眼神,這分明是龍頭”絲凌說著,把陳墨托起“趕緊把墨主送回去修養”。
“陳墨陳墨,快醒醒”迷迷糊糊中,有人不停的呼喊著陳墨。
陳墨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
“你幹嘛呢”一個小女孩在說話“快起來,我帶你玩去”。
一道藍色的光,透盡陳墨的眼眶,外面好像是水底。
“我是小蛇,你救了我,以後我就和你玩啦”陳墨眼前,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身著藍色鮫服,藍色的頭髮,眉毛,眼睛……
“小蛇?我何時救你,這是哪”
“你用離火築我大基,你用靈火融我魂魄,你用你的血通我脈絡,所以你救了我咯,我被困在那破石頭裡八千年啦……”
小蛇,揮一揮手,憑空抓出兩個雞蛋大小的水珠。
“快吃了,這是龍衍,補你氣血真元,也只有我有哦”。
“這是哪?”陳墨拿著龍衍卻不敢吃。
“快吃,快吃,這是我的房間呀,也隻你可以進來,我的房間是滴水,想不到吧”。
陳墨,把龍衍放進嘴裡,一股淡淡甜,讓身心愉悅,舒展。
“我救了你,那你走吧,我有正事呢,沒時間和你玩,謝謝你給我吃的這個。”
小蛇呲溜一下,跑到透明的屋頂上,“我走不了啦,除非你死了,可我不想你死呢”。
“什麽意思,什麽走不了,沒人敢阻攔你的,我保證”陳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救活了我,我的靈通了你魂,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啦,我會一直跟著你”小蛇無拘無束遊來蕩去,還爬上陳墨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朵吹起“我一男人,帶個小女孩算什麽,不行不行”。
突然,嗓子裡一種苦澀,藥湯咕嘟咕嘟往他嘴裡灌。
陳墨睜開眼,推開榔頭的湯藥。
“榔頭,我都快要被你嗆死了”陳墨翻身坐起“咦,才做了個夢”。
“陳墨,不,墨主,你這,我們才扶你躺下,我拿了藥回來沒有片刻,你好啦?”榔頭一臉疑惑“你是不是回光返照,我說,蝶音快來”。
蝶音應聲而入,“墨主,您好些了嗎?”
“好像沒啥事了”陳墨走了幾步,與之前判若兩人,臉色也泛起淡淡的紅潤,不再慘白。
陳墨發覺左手腕的手鐲,輕輕摸了摸,“這是何物?”他仔細的看著手鐲,若有所思。
“這就是那咬你的小蛇,她們倆說是龍,咬完你,就變手鐲了”榔頭,吐了吐舌頭“妖器”。
蝶音,上前幫陳墨把了把脈“墨主,修習功法了嗎?您手腕上的疤痕也消失了”。
割了無數次刀的左手腕,所有的刀疤都消失了,就連剛剛割破的那個傷口也消失了。
“墨主,你這氣息比前日強大很多很多,您這幾天修習什麽功法了?”蝶音,一臉疑惑。“還是服用了什麽神丹妙藥?您的境界已經破了太虛自境”。
“沒有”陳墨撓撓頭心中暗想“夢是真麽?”
“墨主,您的氣息如同江海,洶湧澎湃,但也的的確確沒有羈絆,看來您真的沒有修習任何功法,單憑這靈境靈力,也不能自動破如此境界”。
陳墨摸了摸手鐲,手鐲輕輕的跳動了幾下,“夢是真的”。
“我要去十鏡靈境看看,你們歇息吧”陳墨想弄清楚手鐲,到底是小蛇還只是手鐲。
雲山靈境仿佛一個龐大的礦洞,裡面賦役的雲州人,有的采石,有的挖鐵,還有的收集藥材。忙的不亦樂乎。
靈境的每一層入口,都有幾個石獸鎮守,只有證明自己的靈力,才可以進入對應那層。
雲山靈境內,道路曲曲折折,有時往上走,有時又是下坡,也不知道靈境到底是在地下或者雲山山巒中間,從一層進入後,越往高層數的靈境越難。
陳墨進了十境,之前還有一點吃力,也只能待一個時辰。
今天,陳墨走到了十境的盡頭。
一扇石門,石門上刻著日月星辰。
陳墨很好奇自己的靈力精進,進了十境後他一直喊“小蛇,小蛇,快出來”,卻沒有任何回應。
小蛇沒有現身,石門卻吱吱呀呀的開了。
陳墨走進石門,往裡面窺視著。
他不敢貿然踏進下一層,因為十境整整困了他三年,讓他現在不敢前進。
手鐲在微微的顫動,他抬起手腕,注視著手鐲“小蛇是你嗎?能現身嗎?”
沒有任何回應,抬起的左手,卻好像有股力量牽引,讓陳墨進入十一境。
“好吧,好吧,我進”陳墨,定了定神,邁步走進了雲山靈境第十一境。
一片茂密的森林,陳墨回頭看了眼,十境竟然黯淡無光。
順路往前走,一座竹樓引入眼簾。
“觀雲小築”四字木匾,掛在竹樓之上。
一爐香,輕飄飄的燃著。
“有人嗎?雲山陳墨拜訪”陳墨在主樓前深深一禮,空曠的十一境沒有回應。
陳墨邁步上了竹樓,竹樓內全是陳列的書籍,幾乎填滿了整個竹樓,只有窗前,一個書桌,一個茶爐,一柄茶壺和一盞茶杯。
陳墨坐在書桌前,打量著茶壺,伸手一摸,還暖著。
他給自己斟了一盞茶,看著窗外。
窗外的森林樹木,已經是一片雲海,白茫茫,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