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這教他一些運用能力的技巧。”無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你要看外面的情況嗎?”無主動問道。

　　“麻煩了。”

　　凌司寅面前的空白處出現了黑的視角。

　　“你們真的很互補，他在戰鬥方面的智能遠高於你。”無看著戰鬥畫面感歎道。

　　“平時他也會像這樣觀測我嗎?”

　　“不，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練習戰鬥能力，你的情況都是由我主動告知他。”

　　凌司寅頷首，隨後繼續問道:“我獲取刻印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對嗎?”

　　無沉默了幾秒，說道:“嗯，你是整個文明誕生以來第二個由神賜獲得刻印的人類，我只能告知這些，關於此事你再問我也不會回答。”

　　“嗯，我需要做些什麽嗎?”

　　“活下去就行。”

　　就在這時，凌司寅耳邊傳來黑的呼喚，他知道自己要取回身體的掌控權了。

　　“一直以來，你才是被保護的那個。”無突然沒來由地說出一句話。

　　凌司寅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無，沒說什麽。

　　白色的空間憑空出現一道門，黑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格時隔多年再次相見。

　　“看著我幹嘛，解決了，你回去吧。”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

　　“老頭子，繼續當我的陪練。”黑又對著無說道。

　　凌司寅盯著黑看了幾秒，隨後向著門走去。

　　即將穿過門時，他略微側過頭，嘴角稍稍上翹:“下次爭取把那黃毛揍飛，打架不怎麽厲害的我。”

　　黑沒說話，背對著凌司寅又揮了揮手。

　　凌司寅一步跨出，回到了幻境。

　　他睜開眼睛，空就站在離自己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認識我父親嗎?”凌司寅開門見山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清楚，你父親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空表情複雜地說道。

　　“我夢裡那條燭龍，你知道嗎?”

　　“和我一樣，只是一道投影而已，讓你的次人格去把祂宰了便是，還能掠奪祂部分夢境規則，只是你會被標記，總有一天祂會找上你，但誰管這麽多呢，少年，及時行樂。”空走到凌司寅身旁，笑嘻嘻地拍了怕他的肩膀。

　　“允諾你的事已經完成，這場遊戲就算你們三位刻印者獲得勝利，我會送你們回到現實，其余人類的靈魂就由我收下了。”

　　“等等，你必須讓所有還未出局的人類回到現實，而且我的問題還沒問完。”

　　“是因為人類方的那個女生吧?你求我的話，我倒也可以將她算為特例。”空知道凌司寅是在意方詩涵的安危。

　　凌司寅搖了搖頭，“所有人。”

　　“哦?我懂了，你是不想讓那女生背負沉重的因果嗎，可惜，我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呢。”空攤攤手，表示此事沒得談。

　　“你還有什麽問題?先問吧。”

　　“你不惜借助災厄做出的這一系列行為，目的是什麽?你應該不是咒印師吧。”

　　“哈哈哈哈哈，可別讓我和那些有缺陷的殘次品有聯系，我不過是找點樂子，順手做一些實驗罷了。”空有些不屑地笑道。

　　“我沒猜錯的話，你創造的幻境可不止一處校園，很有可能范圍大得離譜，甚至比肩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而且在不斷擴張。”

　　“想要幻境強大穩固且長久運營必須將某些成熟的系統概念作為基建，

而你編織的這個幻境正是依托於現實中的互聯網絡而存在的。”凌司寅繼續說道。　　“我猜你是想將所有人都拉入這個幻境吧?可你的目的是什麽呢，成為獨裁者嗎?現實世界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嗎?”

　　空罕見的陷入沉默，凌司寅也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對方開口。

　　“我想讓每個人都直視自己真實的面目，在這之後，我要審判每個無法睜眼之人的罪行。”

　　“我懂了。”凌司寅點了點頭。

　　“你不懂的，上個世紀末，我捕捉了第一隻從網絡中誕生的災厄源頭，那時候它還很弱小，互聯網也只是一個雛形。”

　　“我當時認為互聯網的存在對於人類具有積極的意義，對刻印者開發自己的能力也會有新的啟示，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瘋狂捕捉與網絡規則有關的災厄，將它們喂給我最初抓到的那隻，為的就是更了解這個誕生自人類的智慧結晶——互聯網。 ”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互聯網的本質並沒有發生變化，且發展迅速，具有了許多之前人們甚至不敢想象的用途，可是，使用他們的人變了。”

　　“變得越來越扭曲，網絡裡的人類，暴戾、愚蠢、沒有主見也沒有同理心，所以，網絡和現實，究竟哪個才是人類真實的自己?”

　　“無端揣測曲解他人的意圖，即使那個人和自己沒有任何利益相關，見到得利者就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各種怨毒的話都能說出口，見到不如意者則不放過任何表現優越感的機會，言語分明在灼燒失意人的傷口，卻認為自己在為對方指出一條明路。”

　　“人類的本性在毫無限制的網絡環境中被無限放大，我之前一直認為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在於人能自主地對自身的本能和欲望進行解構和克制。”

　　“可我的實驗證明，在一個沒有道德標準也沒有不用對行為後果負責的環境裡，人類的表現就和在網絡裡一樣，所以這一切不是互聯網的錯。”

　　“歸根結底，愚昧才是人類的原罪，所以我會在幻境中教化那些無知的人。”

　　“而且你猜猜，未來會不會出現威脅整個文明的危機?你怎麽知道讓所有人都進入我的幻境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呢?”空看著凌司寅的眼睛詢問道。

　　凌司寅認真聽完了空所說的話，他搖了搖頭，說道:“無趣，早知道是這麽個答案，我就不問了。”

　　空還是沒有生氣，他平靜地回應道:“我有著超出你想象的包容和客觀，還請說說你的看法，我興許會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