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是個有悠久歷史的國度,自古以來便延續了前輩先人許多的傳統。
其中在祭祀先人的這一塊上,民眾看的非常的重。
福街,其實就是專門售賣祭祀先人用品的一條街,就是一條白事街。
它不光是江城市最大的白事街,也是南江省最大的白事用品的聚散地,輻射周圍的幾個省。
光是在福街上做白事生意的商戶就有幾百家。
整條福街,成東西走向,長達幾公裡,每天都有無數的人來來往往。
中午,正是陽光毒辣的時候,但這不影響商戶們開門迎客的熱情。
穿過牌坊,安陽騎著車來到了福街中段的一個小店門口。
停好電動車,他取出了鑰匙,打開了店門。
這店的門面不算大,招牌上只有一個字,花。
進入店裡,滿屋子都是各種顏色的紙花。
“呼!”
安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副十分享受的笑容。
泡好一壺茶之後,安陽便搬了個椅子,坐在店門口開始折花。
沒錯,就是折花。
只見一張白紙,在他的手中翻來覆去的,只是一會的功夫,一朵栩栩如生的紙花,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哎喲,安老板啊!您可算是來開門了!我可是等你半天了啊!”
剛折完一朵花,遠遠的,一個黑瘦的約莫六十來歲的老頭,一路小跑的過來。
“老張啊!來喝茶!”
安陽一看此人,拿起身邊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快,快跟我走!”
老張,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伸手便想來搭安陽的肩膀。
安陽一抬頭,靜靜的看著老張伸過來的手,沒有說話。
“哎呀!忘了忘了,您瞧我這記性!”
老張看到安陽那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心中一個哆嗦。
這安老板,最不喜歡別人觸碰他的身體,自己怎麽忘了這茬了呢!
他幾乎已經碰到安陽衣服的右手,連忙收了回來。
“坐下,慢慢說,不急!”
安陽拿起一張紙,在手中又開始慢慢的折了起來。
“安老板,今早有人找到我店裡面,要我幫忙,人家可是開了這個數!”
老張伸出了右手,比劃了五個手指頭。
“五千?”
“五萬!”
“我和你說啊!安老板這可是大生意啊!要是成了,你三我七,怎麽樣?”
老張看著安陽,一副是老哥我照顧你的樣子。
老張全名叫做張天祿,在距離安陽不遠處開了個香燭店,他年輕的時候,在鄉下曾經跟著一個神婆學過兩年。
現在活人的生意難做,死人的生意卻是興隆的很。
在經營的小修理廠倒閉之後,老張乾脆在福街做起了香燭生意。
因為會看點事,這一來二去的,在福街上倒也掙下了點小名氣。
“呵呵!”
安陽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除非湊到他的面前,要不然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還有半年,就到輪換的時間了,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不去,我沒興趣!”
“另外啊!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你印堂晦暗不明,凡事可是要小心一些!”
安陽抬起頭來看了張天祿一眼,說道。
張天祿心裡打的什麽主意,安陽的心中可是門清。
錢這個東西,
他又用不到。 “啊?我......我沒事吧!”
張天祿的心裡一驚,連忙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這安老板,人看上去雖然是年紀輕輕的,但有可能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人。
上一次在槐將軍廟外,那可是多虧了他出手,自己才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的。
所以,這次有大生意上門,張天祿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陽。
想到此處,張天祿有些心有余悸的朝44號地塊的方向看了一眼。
44號地塊,就在福街的旁邊。
是江城市舒氏集團的地,已經荒著好幾年了,始終不見舒氏集團來進行開發。
現在,44號地塊裡面荒草叢生,唯有一個地方還有人跡。
槐將軍廟。
傳聞因為廟前的那株千年的槐樹,在古時曾顯靈幫助某個皇帝平亂,而被當時的皇帝敕封為槐將軍。
千百年來,槐將軍廟香火鼎盛,成為了江城的一個著名的景點。
只是,在百余年前,不知道什麽緣故,在槐將軍廟附近,接連的有人死於非命,讓鼎盛一時的槐將軍廟忽然的冷清了下來。
坊間傳聞,那槐將軍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護佑一方百姓了,需要人的鮮血獻祭,才會再現神跡。
久而久之,江城的民眾,視這槐將軍廟為不祥之地。
槐將軍廟,也由原來的鼎盛一時變成了衰敗至極。
除了廟前的那株千年槐樹依舊枝葉茂盛,整座小廟已經變得搖搖欲墜, 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不過,即使是這樣,依舊還是有些江城人,認為槐將軍廟仍然會有神跡,總有人會偷偷的在那株槐樹下獻祭一些活畜,以求得槐將軍的護佑。
“你四我六,不能再多了!”
張天祿咬牙說道。
他以為安陽是嫌錢少了。
“不是錢的問題,我真沒興趣!”
安陽搖了搖頭,拿起一張紅色的紙,十指翻飛。
不一會,一朵造型別致的紅色紙花,出現在他的手中。
“拿著!”
安陽把手中的紙花遞給了張天祿。
“嘎!幹什麽?”
張天祿有些懵比的看著手中的紅色紙花。
“這......是什麽花?”
張天祿好奇的拿著手中的紅色紙花,翻來覆去的看著。
手中紅色紙花的樣子,和一般用來祭奠的紙花完全不一樣,他在福街上還沒有見過。
這花的花瓣是一縷一縷的成長條狀的。
“小紅花!”
安陽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額!”
張天祿一臉你糊弄我的表情。
安陽沒有再理會張天祿,繼續疊著花。
不過,這次他手中疊的不再是紅色的紙花,而是一般的白色紙花。
不管張天祿在旁邊如何喋喋不休的,安陽從給了張天祿一朵花之後,便沒有再開口。
“我......嗐!”
看說了這麽多,安陽都閉口不言,張天祿只能起身悻悻拿著紅花返回了自己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