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吧,在與哈倫紐斯教授道別回房睡覺後,蘭科夢到了很多以前的片段。
這都是些在馬爾福莊園和霍格沃茨的事,他有些懷念,但也僅限於此。
第二天早起,收拾好心情和裝束後,夢的內容隨即便被馬爾福教授拋之腦後。
今早的晨練相對於前天而言進步的可不是一點兩點,至少哈倫紐斯教授一臉驚恐見著跟在他旁邊的馬爾福教授的時候,非常懷疑這人是不是嗑了什麽。
要不然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對此,馬爾福教授回了他一個死魚眼。
丹琳教授的魔法雖然有趣,但想巧妙避開並非毫無辦法。提前做好準備,譬如將有著增益效果的古代魔文多個串聯,將其紋在鬥篷內側,這能將顯著提升巫師的行動能力。
當然,這種方法需要相當的古代魔文功底。古代魔文是一種只要書寫排列組合正確,既可發揮效力的奇特魔法文字,可只要哪怕一個文字,一個排列出錯那麽輸出出來的魔法效果未必就是這樣了。
沒準就變成走起路來自帶爆炸特效的鬥篷之類的。
馬爾福教授晃了晃手上的銀牌,學校的銀牌在檢測到魔咒或是魔藥時會自行消失,既然這塊銀牌安靜躺在他的手上,就代表他沒有作弊,或者是就算作弊了,銀牌也檢測不出來。
看的哈倫紐斯教授嘴角抽的不要太快。
安靜的早餐伴隨著辛勤的貓頭鷹們送信,而這又讓哈倫紐斯教授大吃一驚。
天知道他昨天白天睡了一天,馬爾福究竟都幹了什麽。
以往鬧騰的貓頭鷹們現在安靜的可怕,齊齊排隊,少數幾隻似乎想要插隊的還沒等巫師反應就被其他幾隻大一號的貓頭鷹給一翅膀扇一邊去了。
“這些貓頭鷹……”
它們,它們欺軟怕硬!
哈倫紐斯教授捂著心口,無聲控訴那些沒良心的貓頭鷹。
以前他幫著收那些該死的信的時候,這些小東西可從來沒給他好臉色,哪個不是跟瘋了似的把信隨地一扔就完事了的?
還這麽有禮貌?吃奪魂咒了吧它們?
“咕咕。”
有幾隻貓頭鷹見一臉悲憤模樣的巫師,覺得這個巫師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毫不自知已經被貓頭鷹鄙視了的哈倫紐斯教授,再次看向安靜坐那的馬爾福教授。
“寄出去的信應該有大部分都到那些巫師手上了。”
蘭科伸手撫摸一只有著亞麻色羽毛的貓頭鷹,這隻德姆斯特朗的貓頭鷹歪著一張圓臉,“咕咕”的叫了幾聲後就噗嗤一聲,帶著一封信飛出了窗戶。
就連學校的貓頭鷹都這麽聽話!
就……就離譜!
馬爾福是給它們灌什麽迷魂湯了?
“也沒什麽,貓頭鷹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去對待,那麽它們自然會親近你的。”
蘭科隨口說道。
“就這?”哈倫紐斯教授不信邪,馬爾福可不像是一個會耐心對待貓頭鷹的人……而且這些貓頭鷹應該都是校外的貓途鷹吧?
前天還不是這樣,過了一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信?
“就這。”蘭科自然是信誓旦旦的,一副‘信我’的樣子。
剛上來梅裡諾教授聽到這話頓了頓,不過也沒說什麽。
解決了早餐和信件的問題後,哈倫紐斯教授就回去補覺了。
他的課基本都在晚上,雖說現在受到白晝的影響,二十四小時都是陽光普照的,但天文學教授的課表依舊遵照國際標準時間來執行。
一天沒課的馬爾福教授也算是得了個清閑,在送信去新加坡的那隻魁地奇球隊的貓頭鷹回來之前,
他早上就呆在北塔,嘗試了一上午喚醒鳳凰的辦法。雖說鄧布利多寄來了一根鳳凰的羽毛,但蘭科直接把這根羽毛扔到了自己口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去了,他還順便用魔咒層層封了起來,根本沒打算使用。
而大多數描述鳳凰的書籍中隻提到過鳳凰這種神奇動物的神秘,對於它是怎麽涅槃重生,是怎麽生活的更是丁點沒提,這種神奇動物的稀有度或許隻比活在《唱唱反調中的騷擾虻一類的存在要低上一些。
但好在蘭科的知識儲備足夠,自詡為學院派的巫師,他的知識儲備量絲毫不亞於那些活了很久,閱歷豐富的巫師。即便不了解,照葫蘆畫瓢的事情做起來並非難事。
不過可惜的是,經過一早上,除了那顆鳳凰蛋在蘭科拿出他之前收集的鷫鸘尾羽的時候動了動之外,就再沒有其他反映了。
往樂觀的想,這至少表明羽毛,或者羽毛一類代表的事物與鳳凰涅槃重生有著關聯。
想到鄧布利多的那根羽毛,馬爾福教授走至窗邊,看向外邊再次下起的鵝毛大雪。
北歐的天氣向來如此,地理位置靠近極圈的德姆斯特朗,即便還沒到真正的冬天校內的溫度也早就衝破了零度,而且還在迅速下跌。
“也不知道,奇洛教授是否已經收到了我的回信。”
此時此刻,昨日由德姆斯特朗寄出的信件中,有絕大部分都已經來到了他們的收件人身旁。
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
經由黑魔法教授之手的信件不會輕易被魔法撕碎,學生們‘回禮’的黑魔法則在那些瘋狂嘲笑,辱罵學校的巫師的住所,辦公地點處展開。接到貓頭鷹們無腦投遞的巫師們就體驗了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受到的將近五十年吼叫信轟炸的幾萬分之一。
九月三日。星期二晚間,距離挪威較近的地方,從學校當天早上所寄出去的信件便已經到達。
——
納文·羅薩斯是芬蘭魔法法律執行司的一名職工,他的工作就是協助魔法法律執行司開展相應的法律宣傳,是一個枯燥乏味,也沒有多少晉升空間的工作。
毫無疑問的,畢業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拉文克勞的他是一個混血巫師。納文·羅薩斯先生的母親是來自麻瓜世界的普通人,父親則是芬蘭魔法部的一名職工,他的妻子同樣是一個麻瓜,兩個孩子一個是啞炮,另個一個則同樣在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勞學院,如今已經是四年級的巫師。
可以說,沒有權勢,沒有財富,本身並不出眾,既沒有什麽家族身世也沒有什麽過人之處的納文·羅薩斯先生是當今魔法世界絕大部分巫師的現狀。
沒有權勢,沒有財富意味著他們所能上升的機會很少,沒有家族身世便代表他們沒有祖輩所積攢的聲望,同時不符合邁入上層社會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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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今的魔法界,在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干涉下純血統早就不是唯一的衡量高低貴賤的準則之一,不過這只是明面上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強硬規定,各地,各國內部,甚至是國際上還是相當多的地方依舊奉行著這一準則。
畢竟純血家族積攢的聲望,積攢的名譽和財富並不是一個巫師窮盡一生就能夠追趕上的,否則純血家族這個稱謂就顯得太過廉價。
納文·羅薩斯先生是一個典型的仇富心理代表。
考入芬蘭魔法部,分配入魔法法律執行司的他自以為前景一路光明,可現實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雖然明面上不將血統條件摻入魔法部部員晉升考核的標準當中,可只要涉及到權勢的部分,魔法部上層的那些巫師總會不約而同的將他們這些巫師和麻瓜混血,或者乾脆父母都是麻瓜,祖上是巫師的混血‘泥巴種’們排斥在外。
出身不能決定一切,可是在古老落後,約定俗塵的魔法界制度中,他的身份已經限定死了他的高度。
況且他更沒有足以讓魔法部為之顛覆制度的能量。
很少有人知道,納文·羅薩斯的魔法史成績可謂相當優秀,在校期間他得到過國際巫師聯合會iwls考試中魔法史學科a等的成績,這個成績即便在所有考生中也算是前百分之五的層次。
雖然其他科目的成績相對弱勢,但這也給了當時年輕氣盛的納文·羅薩斯先生一種勇氣。
在畢業布局,還未考入芬蘭魔法部時他同時提出了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兩所魔法學校關於魔法史教授申請。
而當時霍格沃茨給予的回復相當溫和,雖然整體以誇獎為主,但總體來說還是認為納文·羅薩斯先生不符合學校的各項指標。
畢竟有著‘魔法史幽靈’之稱的斯賓教授相當優秀……雖然沒幾個巫師想聽他的長篇大論。
當然,對於這個回復,納文·羅薩斯接受起來並不算困難。
但北歐內的魔法學校,德姆斯特朗的回復讓納文·羅薩斯自霍格沃茨畢業後,第一次感覺到這麽濃鬱的惡意。
當時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並非卡卡洛夫,處理這種事的人也並非丹琳教授。
來自這所北歐學校的回復比起霍格沃茨的溫和,更顯得官方和刻板。
學校調查了納文·羅薩斯這位求職者的生平事跡,在回絕信中絕口不談對方在魔法史的成績,只是單純依靠血統便否定了他的一切努力。
這是納文·羅薩斯從未有過的體驗,也讓當時的他產生了對自己的迷茫。
這種迷茫感,在加入芬蘭魔法部,卻又被那些實權者拒之門外後達到了頂峰。
情感是要宣泄的,而德姆斯特朗,這個給他的心靈重創的學校,就成了他的發泄口。
吼叫信的製作方法並不困難,而納文·羅薩斯也發現,鬱悶煩躁的時候寫上這麽一封就會讓自己的心情好上不少,他用世界上自己能想到的最為惡毒的語言去攻擊這所魔法學校,哀歎自己的身世以及那些迫於無奈的選擇,哪怕只是毫無根據,毫無理性和情感的話,也能讓他洗去許久的煩悶。
而這之中,教授黑魔法的教授也便是眾失之的。
誰讓他教黑魔法呢?
國際上不是有這麽多巫師罵嗎?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況且學校從不回應,這也讓一開始還有些束手束腳,隻敢文縐縐地說,生怕學校報復的納文·羅薩斯更加放的開了。
九月三日的晚上,從魔法部回來的納文·羅薩斯心情不錯的和自己的妻子聊天,他並不知道來自學校的信件已經跟著一隻順路的貓頭鷹,通過窗戶縫隙飄進了他們家。
當他的小女兒一個啞炮,拿起信件的時候,那封吼叫信才徹底爆發。
沒有什麽讓人生病的黑魔法,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惡咒與詛咒,這只是一個單純的複製咒。
吼叫信只是將他那些讓人‘聒噪’的話全部一個字不落的,用他自己的聲音重複了一遍而已。
那些涉及到各種詞匯,完全放開地訴說魔法部對自己的不公,怒罵該死的妻子是個麻瓜,認為啞炮女兒應該趕緊去死,以免妨礙自己,還有那些對德姆斯特朗的憤怒和他們那‘純血至上’的理念等等,不加絲毫掩飾,暴露內心最為陰暗心理的話語……
公之於眾。
一句句,一段段,聽得納文·羅薩斯的妻子一陣茫然,讓他的小女兒不敢置信。
畢竟她的丈夫,她的父親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從來是一個溫和儒雅的男巫, 在魔法部雖然沒什麽權利,但在部門內有著不錯的名聲。
沒人知道,這些涉及到各種肮髒語句,認為她們都是給他蒙羞,恨不得她們去死的話,竟然出自他們面前之人。
“閉嘴!給我閉嘴!”
納文·羅薩斯面紅耳赤,明顯憤怒到了極點,可哪怕他慌亂中用了可怕的魔法,也無法阻擋吼叫信不斷向下念。
直到最後,吼叫信自我毀滅撕碎,從中炸出了一個象征著德姆斯特朗的魔法標識,以及一小段“感謝您的來信和對我校的關心,我校定將再接再厲!”的話語,這段徹底將他的真實面目公之於眾,公開處刑的話語才得以落幕。
……梅林你麽的再接再厲!
納文·羅薩斯氣急了,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也很難讓他的丈夫和女兒認為這只是單純的惡作劇。
“你們,你們聽我解釋……”
他顧不得那封該死的吼叫信,趕忙解釋起來。
但為時已晚。
每一隻遵守約定的貓頭鷹,定會將學校的回禮送到巫師手中。
這不是一例,不是兩例,數之不盡的信件中伴隨著或是單純的複製咒,將那刻薄到極致的話公之於眾,或是一個個不至於傷人,卻能讓巫師手忙腳亂的小惡咒,或是可怕的詛咒和難以躲避的黑魔法黑魔法教授親筆,就這樣隨著貓頭鷹,一個接著一個的投遞到需要它們的巫師的手中。
而在第二天的九月四日,星期三晚,霍格沃茨的奇洛教授也終於等到了來自德姆斯特朗黑魔法教授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