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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19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
  橋邊茶鋪坐滿了客人,來來往往的人群匯聚成一條川流,喧嘩聲傳遍整條街道。河南府不愧為四京之一,此地繁花似錦,湖光山色,驀然回首,花開依舊,繾惓流光,容顏易老,看青山如是,聽琴聲婉轉。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斷雁叫西風。走過季節的繁華荒涼,踏過塵世的滄海桑田,紅塵紛擾,歲月靜好。時間將曾經的愛,裝訂在歲月的素箋上,繁華三千,隻戀一人。這是文人墨客眼中的洛陽城,景色憶人,景色伊人,景色怡人,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清寒等人早已在此恭候多時,卻遲遲不見明哲的身影。清寒和明哲分開行動,明哲負責引開柳庭風,清寒負責召集大夥。自離開客棧後,兩人便再未碰過面,也不知明哲那邊是否順利。清寒按照明哲的吩咐,把大夥帶到此地,一邊填飽肚子,一邊等待明哲。

  “清寒姐姐,都過去這麽久了,還不見哥哥的蹤影,你說哥哥會不會出事了?”

  鳶兒並不知清寒為何帶大夥到此地,只聽她說這是明哲的吩咐,個中緣由還是等明哲到了,他自會解釋。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茶都不知喝了多少杯,卻遲遲不見明哲的身影。大夥不知明哲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一大早便叫大夥在此等候,卻遲遲不肯露面。清寒也只是奉命行事,歸根到底,這一切還是明哲的安排。

  大夥不理解的是,有什麽話不能在客棧說,非得跑到這個地方?此地人多眼雜,更不方便,明哲選在這個地方,是別有用心,還是一時疏忽?大夥不好說,誰也猜不透明哲的心思,即便是她最親近的妹妹,也摸不清他這個做哥哥的心思。

  “以師兄的本事,只有他招惹別人的份,別人若是敢招惹他,那便是自尋短見!”

  清寒相信明哲不會有事,或許是遇到一些麻煩,路上耽擱了,抑或是柳庭風不好對付,多花了點時間,不管怎麽說,靜觀其變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他該不是把大夥騙出來,一個人跑路了吧!”天權大言不慚道。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清寒的不滿,還不等她開口,韻兒搶先一步道:“明哲是如何打算的,還無需你在此指手畫腳,也不容你信口雌黃,若是不願聽這話,盡管離去,沒人攔著。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從此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互不干涉,兩不相欠。”韻兒手握茶杯,正襟危坐,雙眼盯著桌上的那塊石頭,完全不把天權放在眼裡。

  眾所周知,韻兒和明哲的關系並不好,在京城的時候,他倆之間可沒少出鬧劇,但她一次又一次為明哲說話,大夥很是不解。昨夜她便是因為明哲的事,與開陽爭執不休,甚至不惜刀劍相向,幸虧明哲及時出手,才避免了一出鬧劇。她不過是和明哲去了一趟應天府,回來便成這個樣子,好似喝了迷魂湯一樣,任何人敢對明哲出言不遜,她便第一個站出來替明哲說話。

  “我不過是據實說話,有什麽錯?明哲叫大夥出來,而他遲遲不出現,把大夥晾在這裡,這便是他的打算?我看他就是把大夥騙到這裡,自己一個人跑了,可憐你們還被蒙在鼓裡,為他說話,滑天下之大稽矣!”天權也不是個善茬,完全不把南宮韻放在眼裡,他心裡清楚,南宮韻不過是仗著有明哲撐腰,才敢說出這種話,好似沒有明哲,他們便在洛陽城中待不下去。

  “天權,少說兩句!”天璿使了個眼色,示意天權不要再說了。

  此刻天樞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今能救天樞的,也只有明哲一人耳!而且昨夜明哲說了,對他的人客氣一點,如果得罪了明哲,使其憤然離去,留下他們一行人,他們要去哪兒找救天樞的人?何況這幾日的開銷都是明哲出的,他們下山後才知道,在洛陽城一天的開銷,便足以抵得上他們在山上半年的花銷,這筆錢他們可承擔不起,為今之計,也只能退讓一步,至少不能讓矛盾深化下去。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二師姐,我又沒說錯,為何不再說?明哲遲遲不肯出現,其中必定有問題!”天權非但不理解天璿的苦衷,還大言不慚道:“他這種人我見多了,仗著自己有點本事,便如此對待我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又不是非得依靠他,天下闊大,我就不信找不出救大師兄的人,大不了這一次論劍大賽咱們不參加了,我也不想看見他那副得意嘴臉!”

  昨夜明哲對開陽說出那種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不慣明哲的作風,傲慢自居,目中無人,若非天璿暗中攔著,他早就動手了,哪會等到今日?而今南宮韻仗著有明哲撐腰,說出這種囂張的話,再忍氣吞聲的話,他怕被人瞧不起。

  “你們別吵了,仔細聽!”武烈突然開口,大夥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只見武烈使了個眼色,鄰桌的兩個客人正在閑聊。

  “你聽說了嗎?昨夜三更,洛府倏然嘈雜,燈火通明,聽府裡的人說,府裡進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鬧得人心惶惶,洛小姐看見那東西,更是嚇暈過去。洛老爺連忙叫下人去請郎中,郎中為洛小姐把脈,沒有發現異常之處,隻說洛小姐無恙,或是驚嚇過度,開了服藥,便匆匆離去。洛老爺為這事,一夜未眠,直到黎明,洛小姐無好轉之跡象,情況反倒越來越差,臉色蒼白,體溫驟降,如死人一般,叫人不敢接近。”

  “後來情況怎麽了?”

  “後來情況越來越差,細若遊絲,命懸一線,眼看洛小姐就要不行了,下人端來一碗藥,喂洛小姐服下,洛小姐的症狀奇跡般的有所好轉,但還是那個樣子,昏迷不醒,臉色蒼白,體溫也低於常人。洛老爺意識到那個郎中或許對小姐的病情大有裨益,叫人把那個郎中找回來,卻為時已晚,那個郎中早已不知去向,細細盤問之下,下人才說了實話,那個郎中是他半路遇見的。至於對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他根本不知道,當時他看小姐情況危急,便擅自做主,將此人帶進洛府,為小姐把脈。洛老爺聽了這話,頓感無望,卻在此時,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洛老爺連忙打開一看,此信正是那個郎中寫的!”

  “信中怎麽說?”

  “信中說,洛小姐的病乃邪物所致,若需根治,還得將邪物連根鏟除,不然只會禍患無窮,危及一方,他不過是一位雲遊四方的術士,治病救人尚可,驅邪縛魅難為,還請洛老爺盡快找一位道法高強之人,在府內擺下祭壇,驅逐鬼祟,洛小姐的病便可痊愈。這不今日一大早,洛老爺張榜公告,尋一位驅鬼大師,只要能將府中邪祟除去,洛府願獻黃金百兩,錦緞千匹,珠寶無數,恭為上賓!你也知道洛府的實力,這點小錢對洛老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只要能救洛小姐,就算黃金千兩他也拿得出來。”

  “如此好事,自薦其名的人肯定不少!”

  “誰說不是呢?黃金百兩,錦緞千匹,單是這兩個條件,便叫人心癢難耐,一開始自薦其名的人都從洛府排到大街上了,但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名不副實,裝模像樣。即便有幾個道士,道行也就一般般,還沒踏進洛府,便被府中的邪祟嚇跑了!一來二去,此事也就傳開了,那些自薦其名的人一下子不見了蹤影,洛府也就成了大夥眼中的不祥之地。”

  “誰說不是呢?好端端的,卻有邪祟闖進家中,如今洛小姐被邪祟纏身,昏迷不醒,洛老爺為此事忙裡忙外,寢食難安,卻無一人能將府中邪祟除去。以前洛府門庭若市,而今大夥皆恐避之不及,此等反差,倒也叫人心寒。”

  “你就別擱這兒說風涼話了,有本事你上啊!連那些道士都束手無策,你又有何高招?黃金百兩,錦緞千匹,珠寶無數,奉為上賓,聽上去誘人,但也得有命拿!那些道士還沒踏進洛府的門,就被府中的邪祟嚇得四處逃竄,虧他們還是修行道法的人,竟也拿此邪祟沒轍,我們這些凡人還是不要摻合這件事為好,免得惹禍上身!”

  沒想到昨夜洛府竟發生了這種事,清寒一行人聽說了這件事,紛紛覺得不可思議。昨日天權和開陽還在洛府門前大鬧,不過一個晚上,洛府竟成了百姓口中的不祥之地。如此反差,若非親眼所見,叫人難以置信。

  聽這兩人的對話,藏在洛府的那個邪祟,必定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可憐的是,洛小姐竟被此物纏身,昏迷不醒,洛老爺即便已經張貼告示,卻也無人問津,大夥都害怕那東西,甚至繞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

  平日裡,洛老爺待大夥不薄,大開粥棚,救濟百姓,是出了名的仁義之士。昨日天權和開陽在洛府門前破口大罵,即便洛府的人不出面,城中百姓也看不慣這兩人的做法,也就有了明哲等人趕來時看到的一幕。洛府家財萬貫,百姓愛戴,就連這樣的人家,也遭邪祟禍害,叫人如何安心?從前洛府待大夥不薄,門庭若市;而今洛府出了這種事,無人問津。果然人性在生死面前,暴露的淋漓盡致。誰也不想招惹那東西,避而不見便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可有什麽想法?”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夥驀然回首,只見明哲坐在後面那張桌子,桌上擺著一碗熱茶,熱氣騰騰,應該是剛上不久。明哲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大夥身後,著實把大夥嚇了一跳。

  “師兄,你何時到的?”清寒驚訝道。

  明哲不慌不忙,端起桌上的熱茶,晃了晃,抿了一口,“剛到不久,看你在聽故事,不忍心打擾你們,便找店家要了碗熱茶,在此候著。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他並不急於一時,費了半天勁,才擺平柳庭風,現在他隻想好好休息一下,喝碗茶,喘口氣,休養生息。

  “哥哥,你剛才去哪兒了?大夥都很擔心你!”鳶兒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過看到明哲安然無恙,她也就松了口氣。

  “我去了趟洛府!”明哲直言不諱道。

  此話一出,大夥紛紛將目光聚集在明哲身上。他們已經得知洛府昨夜發生的事,明哲此時去洛府,莫非與邪祟一事有關?那些道士自以為還有點本事,還沒踏進洛府的門,便被府內的邪祟嚇跑了,明哲橫豎不過一介凡人,他還敢去洛府,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即便他不怕死,他去洛府又能做什麽,驅邪縛魅這種事,是道士的活兒,他一介凡人能做什麽?

  只有清寒、鳶兒和韻兒心裡清楚,明哲的本事遠不止於此,他可是道宗的開山大弟子,驅邪縛魅這種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不過令清寒擔心的是,明哲的境界並不高,對付一般的邪祟,自當綽綽有余,但藏在洛府的那隻邪祟,恐怕沒那麽容易對付,明哲修為有限,要想除去那隻邪祟,勢必要付出一點代價。

  “藏在洛府的那隻邪祟,你可看見了?”天權一臉不屑道。

  “不曾!”明哲倒也乾脆,實話實說。

  “我就知道,你不過一介凡人,怎會是那東西的對手,恐怕只是在洛府周圍晃蕩一圈,便灰溜溜地跑回來了吧!”天權越加放肆,清寒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她眼中,任何人都不可辱及他的師兄,天權這般說,已是觸碰她的底線。她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她望向坐在一邊的明哲,從眼神之中,她明白這是明哲搞的鬼。

  “我確實沒有踏進洛府的大門,那隻邪祟我搞不定,所以我隻另請高明。我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引到洛府,剩下的事都交給他了!”明哲悠閑自如,端起碗,抿了一口。

  “你口中的他是誰?”天權饒有興致道。

  明哲嘴角微揚,從容不迫道:“天師門的大師兄柳庭風!”

  柳庭風的威名,道門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勝過他的師妹顧清寒。天權等人或許不認識顧清寒,但一定知道柳庭風,此人可是道宗的大弟子,天師門的大師兄兼代掌門,名義上是代掌門,實則大夥心知肚明,他不是沽名釣譽之徒,代掌門也好,正掌門也罷,只要他願意,整個天師門都是他的。

  此人境界極高,小小年紀,便已到了元嬰的地步,僅差一步,便可成為化神期的修士,那可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有些人窮極一生,也無法到達。何況他還是道宗的弟子,在修行這條路上,有道宗的指點,那更是事半功倍!這也是為何有那麽多人想拜進天師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修仙這種事,本就是看天命,有的人命好,悟道成仙有望,有的人命差,蹉跎半生,也只是個練氣。

  此外,柳庭風還是道門公認的第一,只要有他出戰,就沒有不勝之局,因此每屆論劍大賽的榜首,必然是天師門,這是無可爭議的,誰叫天師門有柳庭風這種修煉天才,其他門派若想比肩天師門,恐怕一輩子都無望。柳庭風已是元嬰境界,壽命非凡人可比,百年歲月,在他眼中,不過恆河一沙, 滄海一粟。莊子不是也說,彭祖乃今已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各派最強的修士,不過金丹後期,跟元嬰後期相比,無疑是以卵擊石,自找無趣。

  柳庭風出現在洛陽城,天權並不意外,他是天師門的大師兄,每屆論劍大賽,都代表天師門出戰,這次當然也不例外。眼看離論劍大賽開始的日子不久了,各大門派的出戰弟子也該到洛陽城了,只是不知在那天到來之前,天樞能否醒來。

  “明哲,麻煩你吹牛也先過一下腦子,你不過一介凡人,仗著有點本事,便在大夥面前揚威耀武。柳庭風何許人也?人家可是天師門的大師兄兼代掌門!你這種人,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還把人家請到洛府,你若是有這本事,我當場給你磕頭謝罪!”

  天權根本不相信明哲請得動柳庭風,他這種人,柳庭風根本不願搭理,更不必說請人家到洛府,這一定是明哲在吹牛,想在大夥面前炫耀一番。

  “誰說我請他了?我說的是把他引到洛府。耳背就不要隨意搭話,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明哲凶惡般的眼神望向天權,那一眼猶如一把利刃,將天權整個人貫穿,他的靈魂深處油然生出一種恐懼,這種恐懼不是出自敬畏,而是出自害怕,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死亡,看到了無盡的深淵,他從未這樣害怕過一個人,但這一次他體會到了這種窒息般的恐懼,當他回過神來,明哲的眼神已然恢復正常,他不知剛才那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怎的,但直覺告訴他,明哲很恐怖,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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