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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25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此刻,天空飄起了朦朧細雨,清寒、韻兒、鳶兒還有槐序四人站在雨中。

  雨滴徐徐落下,伴隨她的眼淚,將妝容打濕,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仙姿佚貌。

  她手執寒梅,劍鋒對準槐序,心中百感交集。槐序看見她拿劍對準自己,卻也不害怕,靜靜站在原地,望著她的眼睛。

  “為何害他?”清寒冷冷道。

  “做錯了事,便要付出代價,此乃亙古不變之理!命由天定,生死由己。我並未害他,正如你所看到的,他是自刎而亡,我並未出手。”槐序從容應對,施施然。

  “你的確沒出手,但有時候,言語比利劍還要鋒利,更為致命!”

  方才明哲所看到的畫面,清寒等人也看到了,或說身在其中,槐序跟明哲說的那些話,她們也聽見了。雖然槐序並未出手,但她說的那些,明顯是把明哲往絕路上逼,最終明哲慚愧弗如,自刎謝罪,此乃親眼所見,抵賴不得。

  “清寒妹妹,你怎能翻臉不認人?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多虧你的幫忙,讓幻境更為真實,他才那麽容易上當!”槐序此話,將矛頭指向清寒。

  “清寒姐姐,她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哥哥遇此劫難,也是姐姐的主意?”鳶兒不是不願相信清寒,只是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她相信。

  此事的緣由,還得從昨日說起。

  昨夜,天津曉月,凝語站在河畔,輕輕俯下身子,將一盞精致的花燈放入河中,望著那盞漸行漸遠的花燈,她默默閉上眼睛,虔誠許願:“五湖明月今猶在,終須還了鴛鴦債。”

  她的身後出現一個人影,瞧見她這般舉止,心有緒卻難言,“這麽做,值得嗎?”

  凝語沒有轉身,單憑她說話的聲音,便已知身後之人是誰。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既然已經邁出這一步,又何必後悔呢?”

  “你的執念可真夠深的!”她淺淺一笑。

  “人生執於一事、執於一人,同樣是為一念而活,又有什麽高低呢?”

  她緩緩睜開眼睛,無數盞花燈隨波逐流,宛若一條璀璨的星河,照亮了洛陽城的夜晚,直至遠方。每年她都會來此放花燈,許下的願望千篇一律,但這一次不一樣,便如當下的洛陽城不是曾經的洛陽城。一切看起來還是那麽美好,卻難以掩蓋虛偽的本質。

  “即便他已經忘了你,你還執念於他,這樣的執念,真的有意義嗎?緣散如流水,白頭空許約。既然走散了,就不要再留戀,不要再不舍,放過別人,便是放過自己。這一生,你會遇到很多人,有的或許是擦肩而過的過客,有的或許是與相伴一生的伴侶。遇見是緣聚,走散是緣散。緣聚緣散,順其自然,不強求,不勉強,如此豈不甚好?”

  望著滿河的花燈,凝語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既然踏上這條路,便無後悔可言,她也從未後悔過。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從前,兩人隔著茫茫人海,望向彼此,嘴上雖什麽也沒說,卻不言而喻。即便他不記得自己,那份曾經的感情也無法被抹去。

  “姐姐,你總是勸我放下,試問你自己,可曾放下過對她的執念?你是天命的傳達者,所言所行即是天命。命軌未定,昨日之事重蹈覆來;天道不變,人心爭鬥至死不休。這是你以前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可自從你見過她,一切都變了!你不再是為天命而活,而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但你並未感到不恥,

反而有些欣然。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天命本就是虛無縹緲之物,人這一生很短,何必事事受天命所製?這是你最討厭的模樣,可在我眼裡,這才是你原本的模樣,這才是你的真情實感!”  “我和她的相遇,本就是天命所定,何來違背天命?”

  “姐姐,你還是不肯承認。也罷,不妨你我姐妹之間打個賭,便賭你所信仰的天命,究竟能否主宰這世間的一切,你看如何?”

  “你想怎麽賭?”

  凝語轉過身來,走到她身旁,“便拿你和她、我和他的因果,做個了斷吧!”

  說罷,凝語離開了河畔,留下槐序一人,久久不能平複。

  清風拂面而過,帶動樹梢,樹葉沙沙作響,落影暗暗作亂,一陣暗香浮來,沁人心扉,清爽明賴。她倚靠闌乾,望著手中的竹笛,思緒暗湧,百感交集,不知所謂。

  “槐序姐姐,許久不見!”她的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驀然回首,莞爾一笑,“許久不見,清寒妹妹!”

  清寒慢步走近,倚靠闌乾,一眼望去,無數盞花燈漂浮在河面上,便如天空中的繁星,璀璨而奪目。

  “姐姐也喜歡賞花燈?”

  槐序搖搖頭,“我只是在想,這麽多盞花燈,承載了無數人的願望,可到最後,又有幾人能如願以償?再美的期望,到頭來,或許只是一場空,那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麽?天命既定,萬事萬物皆應遵循軌跡,何必期望空有?”

  “師兄也說過類似的話!”

  槐序饒有興致,“哦,是嗎?那他是怎麽說的?”

  清寒娓娓道來:“每個人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命星,命星運行的軌跡,便是命運。當它最明亮的時候,便是你最輝煌的時候,當它逐漸黯淡,也就意味著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命星於辰海中升起,隕落於辰海之中,人的一生亦是如此,由生到死,跌宕起伏。古往今來,無數人妄言逆天改命,卻只有寥寥數人做到。命星的軌跡是既定的,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便要改變他人的命運,只有他人命星的軌跡發生變化,才能影響自己命星的軌跡。”

  回想那一夜的場景,清寒久久不能忘懷。

  凌雲背著清寒,走在三千長階上,微茫的月光灑落,照亮前行的路。

  清寒指著漫天的星辰,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師兄,那是什麽?”

  凌雲抬起頭,看著漫天的星辰,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那是星辰!”

  仙山與天相接,雲霧氤氳,遠遠望去,仙山的四周為雲煙所繚繞,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皎潔的面紗,朦朧之中,若隱若現;後山的玉雨花也在清風的吹拂下,徐徐綻放,雪白的花朵,素潔淡雅,盈香繚繞;山前的沉淵湖中,早已無行舟飄蕩,漁燈點點,兩岸白日裡的喧嘩聲,此刻也盡數散去。一切是如此的安靜與祥和。

  凌雲背著清寒,爬過三千長階,順帶和清寒說了一些有關命星的事。

  “那師兄的命星是那一顆?”

  “天上繁星不計其數,師兄又不是算命的,怎知哪一顆是自己的?”

  “師兄不知道自己的命星,但清寒知道自己的命星!”清寒自信滿滿道。

  “哦,是哪一顆?”凌雲驚異道。

  “就是師兄呀!師兄字凌雲,凌雲之上,不就是滿天星辰嗎?既然是星辰,不就是為了照亮我這個可愛的師妹嗎?”

  凌雲本不想笑,可還是沒忍住,“小清寒,你怎麽這麽自戀?難道師兄作為星辰,就不能照亮別人,為何偏偏照亮你一人?”

  “因為你是清寒的師兄呀!”她順口說出,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

  凌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臉上的笑容已無法掩飾內心的喜悅,“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渡,佳人在旁吟新曲,心中何愁無歸處?”

  畫面一轉,一人跪在花園之中,雙目緊閉,似乎是在面壁思過。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後緩緩走來一人。只見她低著頭,雙手打轉,臉上一副沮喪的表情。她走到他的身前,滿懷歉意地說:“師兄,對不起。”

  凌雲心平氣和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受罰,此事與你無關!”

  “都怪清寒貪玩,耽誤了功課,還連累了師兄。”她感到內疚,臉上的表情更加低落。

  “你不必內疚,貪玩本就是每個孩子的天性,師兄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想玩,可無人願意與我玩。”想至此處,凌雲不禁歎了一口,想要繼續說下去,覺得還是算了,“罷了,都是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清寒,聽師兄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莫到將來空留遺憾。”

  “清寒記住了!”清寒點了點頭,低落的情緒有所緩和。

  清寒正要離去,卻還是忍不住問:“師兄,你可否告訴清寒,你為什麽要替清寒受罰?這本就是清寒的過錯,為何師兄要以一己之力承擔?”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你是我師妹呀!”他抬頭望著她,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看見他的笑容,清寒低落的情緒頓時全無,心中宛若有一道暖陽,驅散無盡的黑暗,給予一絲溫暖。二人望著彼此,面帶笑容,多少言語已於目光之中表達。一陣清風拂過,身旁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陣花香沁入心扉。

  “清風吹樹葉,花香沁心扉,不知何言語,惟有兩行淚。好了,你且去吧!不必陪我待在這裡靜言思過,要是讓師父發現了,你也得受罰!”

  清寒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她戀戀不舍地看著他,強迫自己邁出步伐,一步一停向遠處走去。終於走到了園門,她回過頭,看著跪在原地的他,萬千思緒再一次湧上心頭。

  “去吧,不必為我擔心!”明哲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看見他的背影,清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含情脈脈,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聽了這麽多誇明哲的話,今日一見真容,果然非同凡響,他還能說出如此有內涵的話,想來道藏三千皆有涉獵,怪不得清寒如此看重此人,才華橫溢,美顏如玉,誰人不愛!

  “他說的不錯,每個人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命星。所謂命運,便是命星運行的軌跡。命星看似離我們很遠,但只要一抬頭,我們總能看見,哪怕在白日,命星依然在那兒,只是烈日的光芒太過耀眼,掩蓋了它的存在。天上的繁星,有升起的,亦有隕落的,象征世間的生死,循環往複,不曾更改,這便是道!”

  “槐序姐姐,你和師兄為何總喜歡把道掛在嘴邊?道有那麽重要嗎?”

  清寒雖為修道之人,卻從來不在乎道。她覺得道太過複雜,太過玄虛,古往今來,多少人求仙問道,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罷!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既然道難以追尋,何必執念於此?不如看開一些。

  槐序訕訕一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凡人仰觀蒼天,無明日月之潛息,四時更替,幽冥之間,萬物已循因果,恆大者則為天道!道摸不著看不見,的確難以追尋,但它始終在我們身邊,這是無法逃避的,已有的事,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當你以為離道漸行漸遠的時候,你已經接近於道。”

  “師兄也說過,道法自然,無為而治,不必刻意擁有,便不用刻意放下,人有七情六欲,貪戀人間的美好,並非是錯。道非外求於物,應內求於心。”

  “你這位師兄對道的理解,還真是非比尋常呀!”

  “那當然啦!他可是我師兄,天底下最好的師兄!”清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既然你如此在意你師兄,那你可知他最在乎的人是誰?”此話一出,清寒臉上的笑容頓時退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

  “你明知他在乎的人不是你,為何執念於他?你等了他五年,五年的春秋,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或許只是彈指一揮間,但對你來說,並非如此。每個日夜,你都在思念他,你妄想有一天他可以站在你面前,跟你說一句,別來無恙!為了一句承諾,你守在仙山上整整五年,這樣的付出換來的卻是一個傷心的結果,那你做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麽?清寒,姐姐不想看你活得這麽累,更不想看你的辛苦付出,到頭來,卻是為他人作嫁衣。姐姐也知道你放不下他,不如這樣好了,你幫姐姐一個忙,姐姐保證你倆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看如何?”

  槐序這番話,對清寒來說,無疑是種誘惑,但清寒也是明理是非之人,即便誘惑再大,她還是能保持一絲理智,“姐姐就別拿清寒打趣了,清寒心悅師兄不假,但師兄喜歡誰,這是他的選擇,清寒不想他為難,更不想強迫他,即便他在乎的人不是我,我也心甘情願!”

  “清寒,你這話也就能騙騙你師兄,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對你師兄的感情,可不是三言兩語便可放下的,你在乎他,喜歡他,卻始終不敢說出口,不就是鳶兒的緣故嗎?只要你願意幫姐姐一個忙,姐姐保證你和你師兄之間不再有任何隔閡,退一步講,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師兄心裡最在乎的人是誰?”

  清寒有所動搖,但理智告訴她,不可做對不起明哲的事,特別是與鳶兒有關的事,“槐序姐姐,你別再說下去啦!清寒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破壞他人的幸福,何況此事與鳶兒有關,清寒更不可肆意妄為!清寒雖不知姐姐要對鳶兒做什麽,但還是想提醒姐姐一句,不要招惹師兄,更不要招惹他身邊的人,特別是鳶兒!”

  清寒知道這話有些難聽,但她還是要說,所謂忠言逆耳。明哲的實力有目共睹,槐序跟明哲作對,沒有好處,一旦觸怒了明哲,那將一發不可收拾。清寒夾在明哲和槐序之間,無論幫那邊,都會得罪另一邊。 她不想看見槐序和明哲成為敵人,不然她真的不知如何選擇。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師兄,更不會傷害鳶兒!我只是想叫你明日將他們帶到洛氏招親的會場,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即可,你就在旁邊看著,我若企圖對你師兄或是鳶兒行不軌之事,你可隨時出手阻攔,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

  槐序提出的條件的確很簡單,但清寒還是不放心,“槐序姐姐為何要將師兄引到會場?那裡有什麽問題嗎?既然姐姐的目標是師兄,為何要將鳶兒牽扯其中?”

  槐序倒也乾脆,毫不避諱清寒的問題,坦然道:“那裡有一個陣法,一旦落入其中,便會身處幻境。我的目標是明哲不錯,但此陣需要你和鳶兒以及韻兒的助力。幻境終究是幻境,即便明哲不過是一名區區練氣期的弟子,他也能看穿此陣,只有你們的加入,才能使幻境無限接近於真實,他才不會懷疑,我們才能得知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你大可放心,此陣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也不會傷害明哲,我只是想通過幻境,探尋他的內心,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藏在他內心深處的那個人是誰?”

  槐序這番話終是說動了清寒,“我可以幫姐姐這個忙,但我希望姐姐能履行自己的承諾,不會傷害任何人。”

  槐序訕訕一笑,“姐姐答應你,不會傷害任何人,若違此誓,便讓我死在你的劍下!”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不然清寒一定會看穿。按照二人的約定,清寒將大夥引到會場,但她萬萬沒想到,槐序竟會違背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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