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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89章 欲就行雲散錦遙
  “小子,你在自尋死路!”韓煜怒目圓睜,握緊拳頭,發出清脆的響聲。

  明哲笑臉相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韓宗主不也曾這樣,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殘害同門,欺師滅祖。”

  韓煜心中一怔,這家夥莫非知曉當年之事?不可能!當年他親手除掉了所有人,連最小的弟子也沒放過,這家夥不可能是幸存者!為了斬草除根、殺人滅口,凡知曉當年之事的人,都已經被除掉,這家夥是從哪裡知曉當年之事?莫非是在試探他的口風?

  “小子,老夫不明白你為何胡言亂語,但你死期已至,多費口舌,也無意義!”

  明哲就猜到他不會輕易承認當年之事,不過今日有那麽多來自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在觀望他倆的一言一行。他剛才說的話,台下的弟子聽得一清二楚。這些弟子中大部分來自內地,對嚴陵韓氏,知之甚少,不過也有少數弟子聽說過這個宗門。嚴陵韓氏,金丹宗門,當初名滿江湖,堪稱宗門之首,而今卻落得如此下場,不少人唏噓,慨歎歲月蹉跎。

  嚴陵韓氏由盛到衰,韓宗主都是看在眼裡的。為了躲避旁人流言蜚語,他帶領韓氏弟子遷居邊塞,不再過問仙門之事。本以為韓氏就此湮沒於歲月長河,無人問津,沒想到今日韓宗主親臨老君山,來勢洶洶,看來閉門造車多年,韓氏有望出山一戰,與天師門決一勝負,洗刷當年之恥,重振玄門之風。

  “晚輩是否胡言亂語,韓宗主心知肚明。有些事的確會被世人忘記,有些痕跡的確會湮沒在歲月長河中,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明哲話說到一半,韓煜便急著出手,倘若再讓他說下去,難免引起在場之人的注意。

  “如我所料,口說不成,便要動手!”明哲輕蔑一笑。

  “小子,你殺我愛徒,今日老夫便要你償命!”

  韓煜輕輕一揮手,刹那間,明哲便被數把飛劍團團圍住。眾人見此,膽戰心驚,台下的韻兒也為明哲捏了把汗,幾次三番想要衝上台去,都被身旁的清寒攔住。

  “你要相信他,區區幾把飛劍,奈何不了他!”清寒的目光中流露出信任。

  “可那老家夥看起來不簡單,他獨自一人應敵,可行嗎?”韻兒憂心有忡。

  “你上台也幫不了他。與其讓你置身險境,他寧願獨自對敵!你要對他有信心,他這麽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相信鳶兒在這兒,也會相信他。”

  韻兒望向台上的明哲,暗自握緊拳頭,“明哲,你不許死!”

  韓煜已退守台下,台上就只剩下明哲和韓勇。

  “韓宗主,你的得意還在台上,這麽著急動手,不怕傷到他?”明哲譏諷道。

  韓煜當然知曉其中利害,他也不想放任韓勇的屍首不管,畢竟韓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如今最大的威脅,好端端站在台上,權衡利弊,為了師門大業,犧牲一個弟子,也在所不辭。

  “小子,你不過是個瞎子,此劍陣乃老夫畢生所學集成,用在你身上,你應該感到榮耀,死在此劍陣下,你這一生不虧!”韓煜得意道。

  大夥都為明哲捏了把汗,唯有身處劍陣之中的明哲,臨危不亂,面不改色,從容自然,仿佛劍陣不存在一樣。韓煜看到明哲於陣中,無任何舉動,心感困惑,莫非這家夥嚇傻了?此劍陣哪怕是元嬰期的修士,也要畏懼三分,何況明哲不過是個煉氣期,

此劍陣用來對付他,綽綽有余。  未免出什麽岔子,韓煜用傳音之術,指揮身後的弟子動手。正當眾弟子動手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大夥抬頭望向天空,發現原本晴空萬裡的好天氣,如今卻是黑雲密布,仿佛要下雨似的。

  就在此時,人群之中有一名弟子指著台上,大喊道:“快看!”

  眾人順著他所指之處望去,只見明哲手倚竹笛,吹葉嚼蕊。韓煜見況,大感不妙,急忙再次施展傳音之術,指揮眾弟子快些動手。可當他施展傳音之術時,一曲笛音將他的施法打斷。韓煜抬頭看向明哲,卻發現明哲正死死盯著他,眼中似有殺氣。這讓他心中一怔,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眾弟子見況,也是驚恐萬分,不待韓煜傳音,便指揮飛劍向明哲刺去。數把飛劍,懸停於空,齊刷刷刺向明哲,如此陣仗,驚駭世人,正當大夥以為明哲必將中劍,明哲卻放下了手裡的竹笛,仰天大笑道:“區區凡塵之劍,豈能與天雷相匹?”

  話音剛落,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擂台之上。電光火石之間,明哲突出重圍,向韓煜等人襲來。眾弟子想要喚回自己的佩劍,卻發現自己的佩劍根本不聽使喚,剛才那道天雷,已經將他們的佩劍悉數煉化,正如明哲所言,區區凡塵之劍,傷不到他分毫。明哲落於他們身前,一手撐地,一手將竹笛豎插於擂台之上。刹那間,一股強有力的內勁襲來,將眾弟子擊飛於擂台之外。

  少頃,雲消雨霽,彩徹區明,擂台上獨剩明哲一人。眾人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鼓起掌來,台下歡呼聲一片。在場之人,無一不被明哲精彩絕倫的操作震撼,就連主判台上的那一群老家夥,亦是讚歎萬分,唯有韓煜一人面色難堪。

  “韓宗主,這便是貴宗的實力?連一個瞎子都對付不了,不覺得可笑嗎?”明哲恥笑道。

  韓煜氣得臉發紫,完全沒了剛才那般囂張氣焰,“小子,你如何召喚天雷?”

  明哲不以為意道:“天雷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要不我再給你來點?”

  他隨意打了個響指,天空便傳來一聲巨響,嚇得韓煜渾身一顫,自覺後退了幾步。

  “你真是個瘋子!”韓煜顫顫巍巍道。

  “我只是個瞎子,論瘋的程度,我可遠不及韓宗主。殘害同門,欺師滅祖,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都出來了,還被成為一宗之主。請問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意義何在?”

  “你到底想幹嘛?”韓煜已經怕了,明哲的眼神冷酷無情,似乎是在告訴他,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韓宗主,有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玄門百家雖然不在了,不代表過去的所有都翻篇了,總有那麽幾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鐫刻在某人心中,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證據可以被抹去,但已發生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它就在那兒,你可以假裝它不在,但你說的每一句謊話,相當於欠了真相一次債,總有一天,這筆債是要還的!”

  韓煜從未想到,今日是他第一次回到中原,竟會栽在此人手中。當年的事若被揭發,想必在場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他。他已經折了一名得意弟子,還得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裡,最可恨的是敗給這家夥,顏面盡失不說,他帶出的弟子,都是嚴陵韓氏的精銳,雖然不及韓勇,但連這家夥都對付不了,嚴陵韓氏有何臉面立足江湖?他韜光養晦多年,閉門造車,卻是這般下場,他付出的心血何在?背負世人唾棄,忍受日夜煎熬,卻為這般,意義何在?

  “諸位,今日發生的種種,皆是此不忠不孝之徒,釀成的悲劇。我等名門正派,皆背負除惡揚善、匡扶正道之重任,豈可放任此不忠不孝之徒,胡作非為,仗勢欺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等秉持大道,心懷正義,除不忠不孝之徒,滅欺善凌良之輩。今日執此劍,恭行天罰!”

  明哲根本沒打算放韓煜活著離開。這一席話,激發在場所有弟子的正義之心。這些弟子自幼耳濡目染,背負除惡揚善、匡扶正道之重任,如此慷慨激昂的話,振奮人心。對付韓煜這種不忠不孝之徒,每個人都有責任,一下子拉攏了人心,在場所有弟子都站在明哲這邊,韓煜等人成了眾矢之的,這才是明哲想要的結果,不然憑他一個人的力量,解決韓煜等人倒不是什麽難事,如何向世人交待,這可就犯難了!

  眼下的情勢,對韓煜極其不利。在場之人,或多或少,受了明哲的蠱惑,不明覺厲,義憤填膺,揭竿而起。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就連台上的那幾個老家夥,也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他,此情此景,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舉步維艱,進退兩難。

  可笑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一個瞎子。韓煜本以為對付他,易如反掌,沒想到接二連三栽在此人手中,身敗名裂不說,這家夥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如今落得這般下場,眾矢之的,全都是拜此人所賜,如何叫他不生恨?

  “小子,老夫不管你是誰!既然你不仁,那便莫怪老夫不義!”

  韓煜被逼上絕路,已經顧不上別的。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論如何,也要除掉眼前這個家夥,哪怕搭上這條老命,也決不讓此人好活!

  “韓宗主這就急了?你可是一宗之主,連這點氣量都沒有,有何臉面站在這裡,跟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大話?我想韓宗主應該忘記了,此刻你才是眾矢之的!”

  明哲振臂一呼,在場所有弟子揭竿而起,便如當年玄門百家討伐鬼道一樣,而今討伐的對象竟是煊赫一時的嚴陵韓氏,當真天道好輪回!

  “小子,這是你逼老夫的!”韓煜惱羞成怒,一個箭步踏出,手持三尺,向明哲襲來。

  “又來!”明哲已經感到厭煩,“就算我不逼你,你會放過我嗎?”

  明哲提劍而上,與韓煜正面相抗,短刃相接,兩把劍之間蹭出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音。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余波蕩漾,久久不能平息。

  身為一宗之主,韓煜的底牌還未曾顯露,從玄門百家到仙門百家,除了天師門,他從未把別的宗門放在眼裡,可眼前這個家夥,顯露的實力,竟不在自己之下。果然關得久了,不知曉江湖上又冒出了多少新秀。

  “小子,功力不錯啊!能抗下老夫這麽多劍!”

  “韓宗主謙虛了,身為一宗之主,你的實力也不可小覷啊!”

  “小子,看你能否接得下這一劍!”

  “願請教韓宗主高招!”明哲不懼道。

  韓煜後撤幾步,默念心訣,霎時會場地動山搖,好似地震一般,台下許多弟子站不穩,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韓煜的實力果然不可小覷,僅是一句口訣,便可催動山石,台上的明哲握著劍的手,也在顫抖,準確的說,是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震感越來越明顯,韓煜這一招,撼山催石,陣仗不小,可到底有幾斤幾兩,全在接下來這一劍。

  “小子,這是你在找死,怪不了老夫,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話音剛落,韓煜舉起手中的劍,猛然插在地上。刹那間,塵埃揚起,飛沙走石,會場一片混亂,塵埃遮住了視線,大夥都看不清台上的狀況,隱隱約約聽見地面裂開的聲音,擂台上出現一道裂口,從韓煜落劍的位置,逐漸向明哲這邊延伸。漫天黃沙,形成一個漩渦,將明哲死死圍住,在這樣的情況下,明哲的法力受到了限制,功力衰減,不到一成。

  看來這便是韓煜的殺招,果然非同凡響,旁人若是陷入此漩渦,絕無生還之可能。漩渦密不透風,不斷縮小,將人死死困於其中,打在風壁上的法力,近乎被漩渦吸收。人一旦被困於其中,便如猛虎困於牢籠,再怎麽折騰也是徒勞,只能用法力阻擋,但終不過螳臂當車,法力耗盡那一刻,便是殞命之時。

  韓煜望著漩渦中的明哲,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放心了,任憑明哲有多少奇技淫巧,在此漩渦中,也施展不出。這一招他精心鑽研了大半輩子,甚至不惜犯下欺師滅祖這種大逆不道的罪行,隻為完成舉世無雙的壯舉。

  “師父,您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風沙牢籠,這才是真正的四方徒壁!您畢生未完成的心血,在弟子手中達到了巔峰!什麽狗屁的天師門,不過仗勢欺人罷了,有了這風沙牢籠,誰也阻擋不了大勢所趨,振興宗門,重回玄門,指日可待!”韓煜仰天大笑,他的笑聲帶著得意,帶著悲憤,帶著滿腔熱血,帶著忍辱負重。

  “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漩渦中傳出明哲的聲音。

  “小子,嘴再硬,也沒用,四方徒壁,你出不來!”韓煜肆意嘲笑。

  “既然沒有路,那便開一條路!”

  “大話誰不會說,有力氣在這裡浪費口舌,不如想想如何死得體面?”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有本事說大話,那便破了老夫的風壁!”

  明哲簡簡單單回了句:“好啊!”

  話音剛落,會場便掀起一陣寒潮,除了清寒,刺骨的寒涼,凍得每個人發抖。時值春末夏初,本該是炎熱的天氣,為何給人一種寒冬臘月的錯覺?韻兒凍得不行,與清寒貼在一起,卻發現清寒身上冷若冰霜,比這該死的鬼天氣,還要寒冷。

  “抱歉,忘了說了,我是寒冰之軀,自幼體寒。”

  說著,清寒便用法力為韻兒取暖,這是純粹的法力,不含一絲寒氣。

  “感覺如何?”

  “好些了,多謝!”

  “不用謝我,我也沒想到,師兄會用這一招。”

  清寒望著漩渦中的明哲, 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不知是喜是憂。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這一招是明哲教清寒的,也是為清寒量身打造的。他不是寒冰之軀,強行用這一招,有些牽強,好在他手中的寒梅劍,自帶寒氣,施展這一招,只能說勉勉強強,不過用來打破韓煜的風沙牢籠,已經足夠了!

  漫天黃沙,飛沙走石,懸停於空。一切都靜止了,漩渦停止了縮小,每一粒塵埃,每一塊石頭,都凍住了,包括韓煜施展在風壁上的法力。韓煜不可思議望著這一幕,睜大眼睛,手不自覺顫抖,這是他畢生追求的力量,卻也是他觸不可及的力量。任何事物,不論是流淌在體內的血液,還是經脈運行中的內勁,抑或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法力,在這股寒氣下,都會停滯,如水結冰。

  冰碎裂的聲音傳遍全場,那是他風壁碎裂的聲音,也是他心碎的聲音。他苦苦追尋了一輩子,沒想到今日一見,卻是永恆。砰的一聲,風壁徹底碎了,石子落下,塵埃落定,會場恢復到之前的平靜,每個人都被這股舉世無雙的力量震撼,會場出現死一樣的寂靜。

  率先打破寂靜的不是別人,正是從風壁中走出來,安然無恙的明哲。

  “韓宗主這一招確實不錯,只可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到底是誰?”韓煜顫顫巍巍道。

  “不急,既然韓宗主出手完了,輪到在下了!”明哲先禮後兵。

  他撤去寒氣,會場恢復如初,大夥也從那一幕中脫出,好似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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