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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70章 紫豔半開籬菊靜
  凌雲衣袖一揮,門瞬間就關上了。

  “少俠真乃神人也!”冉老伯看到凌雲僅憑一張符紙,就將那陣陣作祟的陰風徹底趕跑,心裡不由得生出欽佩之意。

  “老伯過獎了!都是一些小把戲,不足掛齒!”凌雲話鋒一轉,“既然外面的事解決完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那是當然!”冉老伯點頭道是。

  幾人又坐回位子上,繼續談論張氏詭聞。

  “冉老伯,方才聽您說,這些香蠟紙燭是留到後天用的,不知此為何意?”

  “少俠有所不知,明日便是三月十五。是時,鎮上必有一人被惡鬼纏身,暴斃而亡!”冉老伯長歎一氣,不願再說下去。

  凌雲知道他在害怕什麽,“那張府如今怎樣?”

  “都沒了,只剩一座鬼宅,沒人敢靠近。”

  “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都死了,官府的人清點過屍體,全府上下,無人幸免。”

  明哲若有所思,他看過天樞的卷宗,雖然不完整,但關於他的身世,還是挺詳細的。卷宗上清清楚楚寫著,張天樞,齊桓行雲張府,父母膝下一子一女,其為長子。若依冉老伯所言,張府之人皆死於非命,為何遺漏了天樞?

  張府遇難後,天樞公然背叛秣房,大肆屠殺監察台和情報部的人,帶走了部分卷宗,刺殺課中凡有不服從他的人,都被他殘忍殺害,致使秣房損失慘重。自那後,他不知所蹤。秣房派出人手,全力搜捕天樞,但都無功而返。

  “那官府調查如何?”

  “別提了,一點用都沒有!官府的人只是來看了幾眼,之後再未過問。”

  “官府可放出什麽消息?”

  冉老伯搖了搖頭,歎息道:“什麽都沒說!那些官老爺得知此事詭異,生怕染上什麽不乾淨的東西,都不敢再去張府,隨便貼了張封條,再未派人調查此事!”

  明哲一連問了幾個問題,但冉老伯的回答都不盡人意。

  凌雲給明哲使個眼色,話鋒一轉,“那可有懷疑對象?”

  “官府一點消息都沒有,鎮上的百姓惶恐不安。不知從何處有消息傳出,鎮上鬧得沸沸揚揚,大夥都說凶手不是別人,正是張夫人的貼身丫鬟——小蓮。說起這小蓮啊,大夥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跟在張夫人身邊,少說也有十多年了,小蓮一直服侍在張夫人身邊,張夫人也從未虧待過她,甚至把她當做親女兒看待,不放心的事都交給她去做。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平日裡看上去老實的人,居然生出禍患之心——為了謀取張氏家產,不惜毒害老爺夫人。大夥聽說了這件事,都在為張夫人打抱不平,張夫人明明待她如親女兒一般,為何她還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人神共憤!”冉老伯心懷怨恨,狠狠拍了下桌子。

  凌雲和明哲當場嚇了一跳,沒想到冉老伯竟如此在意這件事。張府待人不厚,遭此橫禍,不說拍手叫好,也不該氣憤,為何一提到張夫人,冉老伯性情大變,與之前大相徑庭。

  冉老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歉意道:“老朽一時入神,讓兩位受驚了,十分抱歉!”

  “無妨,老伯不必自責!”凌雲笑顏以對,“張氏為禍鄉裡,人所不齒。為何提到張夫人,老伯與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莫非張夫人與其他人有所不同?”

  “少俠所言正是!張夫人雖是張氏之人,但與其他人不一樣。張夫人以前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富家千金,

多少富家公子為求她回眸一笑,甘願揮霍千金。也不知張老爺用了何種辦法,竟把張夫人娶回了家,可謂羨煞旁人。張夫人嫁進了張府,但從未忘記我們這些窮苦百姓。鬧災荒的時候,張氏大多數人拒絕救濟災民,唯有張夫人不惜拿出自己的嫁妝,讓我們有衣穿、有粥喝,挺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張夫人的為人,大夥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如此說來,張夫人還是菩薩心腸!”

  “誰說不是呢!可天道不公,如此善良的人,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歎可悲啊!”

  說至傷心處,冉老伯心裡悲憤交加。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路者,不可使其困頓於荊棘。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再好的人、再善良的人,也難逃一死。

  “敢問小蓮為何要謀取張氏家產?既然張夫人把她當親人看待,那她為何還要鋌而走險,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事情敗露,招來殺身之禍?”

  “少俠有所不知。小蓮有一位母親,年過半百,重病纏身,臥床不起。她盜取錢財就是為了給她的母親治病。大夥聽說了這件事,為她的無奈感到一絲同情,沒有之前那般恨她,但她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平息!”

  “是啊!雖有困難,但也不能以他人之痛苦,換取自己的幸福。”明哲感慨道。

  凌雲覺得明哲這句話頗有深意,好似對他說的一樣,可他沒當回事,他的心思還在張府之案上,“那小蓮之後怎麽了?”

  “還能怎麽,當然是被問斬了!也不知是她良心發現,還是別的原因。她竟然投案自首,供認不諱,官府叛她秋後問斬,可還沒到行刑日,她竟然服毒自盡,死在了大牢之中。自此張府滅門之案因她的自盡而結束。”

  “畏罪自殺?有點意思!”凌雲會心一笑。

  “那敢問老伯,這些罪證可是她一個人抗下的?”

  冉老伯點點頭,“是她一個人抗下的,她投案自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本應寬大處理,但她背負人命實在太多,官府也沒得辦法。她深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甘願認罰。”

  “那這鎮上鬧鬼是怎麽一回事?”

  “不瞞二位,鬧鬼之事便是在張府出事之後,也就是一周前。自那起,行雲鎮再沒有一天安寧日子。每月十五便會死一個人。這個傳聞一傳出,就沒人再敢到鎮子來,以前那些與張府合作的商人,聽說了鎮上的怪事,也不敢與張府再有瓜葛,生怕惹禍上身。大夥也在愁苦這件事,聽鄰鎮的人說驅鬼能消災,便找人尋了個道士。這個道士極為貪財,開壇做法竟然要一百兩銀子。大夥都是農民,挨家挨戶才籌夠了一百兩,就當做花錢消災,隨了他的意。道士在鎮子上開壇做法,想要找出究竟是何妖物作祟。可沒想到,妖物沒找出,反倒弄巧成拙,激怒那妖物,惹得整個鎮子都不安寧。也就成了如今這個鬼樣子。”

  明哲和凌雲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一進來的時候,冉老伯對他倆抱有敵意,原來是遇到了假道士的緣故。

  “想必你們一定很痛恨那位道士。”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他瞎折騰,行雲鎮豈會是如今這副模樣!”冉老伯心裡憋著一團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默默歎息。

  “敢問老伯,那鬼祟究竟是何方邪物?”

  “不瞞少俠,那道士最後說,我們這個地方以前是個墳場,只不過被高人鎮壓,所以才一直太平無事。後來也不知是何原因,高人所設下的法陣居然出現了紕漏,導致有惡靈跑出,所以張府才會遇此大難,鎮子才會變成如今的這個鬼樣子。”冉老伯也不再瞞著。

  “有如此鬼瘴,說是墳場,到也不為過!”凌雲並未否認那假道士的話。

  “難道我們鎮子以前真的是座墳場?”冉老伯大驚失色。以前他也沒在意那道士說的話,權當胡謅瞎編,滿口胡言。可如今凌雲也同意那道士的話,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是不是墳場,我可說不定,凡事都要講證據!”凌雲矢口否認,“鎮上的情況,我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無非就是有鬼作祟,擾得整個鎮子不得安寧。不過鬼祟究竟是何方邪物,還有待考察,或許是張氏的怨靈也說不一定。無論如何,一切的真相還須等到明日晚上才能見分曉。”

  “凌雲少俠這話是什麽意思?”冉老伯沒有聽懂凌雲的意思。

  “明日我們便去一趟張府,去看看究竟是什麽鬼在作祟,順便幫大夥把這隻鬼除掉。”

  “真的嗎?”冉老伯一下子激動起來。

  他們被那假道士騙過一次,就再也沒請過道士,而且行雲鎮地處偏僻,也難得有修士到訪,故而鎮上的人們一直生活在鬼怪的陰影下,卻也無可奈何。冉老伯見識過凌雲的手段,僅憑幾炷香便可將那一直揮之不去的陰風趕跑,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修士。若他真的願意替鎮上的百姓除掉那隻作祟的鬼怪,也是幸事一樁。

  “在下既然敢說出,必然做得到,只是要煩請老伯為我們指條明路。”凌雲不好意思道。

  “無妨!若少俠真的為鎮子除掉那隻鬼祟,那兩位便是我們的英雄。我們感激都還來不及,何來麻煩這麽一說?少俠這麽說,便是在折煞老朽!”冉老伯緊緊握住凌雲的手,嘴中還一直念叨感激的話。

  “老伯言重了,我等只是做力所能及之事!”明哲謙遜道:“對了,老伯不知我兄弟二人可以在您這裡借宿一晚嗎?”

  “若少俠不嫌棄,盡管隨意!”冉老伯好客道。

  “那便多謝老伯了!”明哲感謝道。

  明哲話音剛落,凌雲便接著說:“大可不必!我等出來辦事,講的就是一個誠信,事不宜遲,我等即刻動身前往張府,煩請老伯為我等指條明路!”

  此話一出,明哲和冉老伯頓感一驚,兩人同時看向凌雲。

  “你在說什麽胡話?”明哲嘴角微微顫抖。

  “事還沒辦成,怎敢麻煩老伯?為百姓除害,乃道義之本,我兄弟倆義不容辭!”

  凌雲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明哲卻是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凌雲的嘴縫上,再把他按在地上使勁摩擦,以泄心頭之恨!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冉老伯也不好挽留,“張氏的府宅就坐落於行雲鎮東邊,臨近方亭湖,二位少俠一眼便可認出!”

  “那便多謝老伯了!”凌雲道了一聲謝,大步向門外走去。

  明哲賠笑道:“我這位哥哥,性子浮躁,多有叨擾,還請老伯見諒!”

  “無妨,二位少俠不辭辛苦,為百姓除害,實乃我等福分,老朽在此拜謝二位少俠大恩大德!”

  冉老伯正要向明哲下跪,卻被明哲及時攔住,“老伯過獎了,此乃我等分內之事,不足掛齒。還請老伯放心,我們一定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大夥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明哲向老伯道了個別,緊跟上凌雲的步伐,兩人邊走邊說。

  “你為何要走?”

  “留下來幹嘛?睡覺?”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行,我正經一點!”凌雲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後。

  “我問你幾個問題,方才冉老伯說,張府上下,無一人幸免於難,連官府也清點過一遍,為何遺漏了小蓮?從始至終,官府都沒有放出消息,這些消息是從哪兒來的?”

  凌雲這麽一說,明哲忽然意識到了不對,“你的意思是,這些消息都是假的,有人故意捏造事實,歪曲真相。那他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迷惑大夥?”

  “不排除這種可能。小蓮投案自首,官府連審問都沒有,草草結案,動作未免也太快了一點。行刑之日前,小蓮在獄中畏罪自殺。她為何要這麽做,難道是因為心中有愧,覺得無顏活在這個世上?她連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會計較這些。拋開這些不談,從始至終,小蓮從未露面,只是在官府放出的消息中,她畏罪自殺了。至於真相如何,沒人會在意,官府想要的,只是讓大夥漸漸忘掉這件事。”

  “你懷疑官府在捏造事實?”

  “我沒有證據,只是猜測。此地的監察台已被天樞搗毀,官府的動向我無法掌握,許多秘辛都埋葬於火海,你若問我真相如何,我只能搖搖頭。”

  凌雲的猜測,勾起了明哲的好奇,若凌雲說的都是真的,那說明幕後真凶另有其人。可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凌雲的猜測,一切的猜測都只是紙上談兵,站不住腳。

  “熙悅,你覺得這個鎮子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張府之變沒有那麽簡單,似乎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那你覺得哪裡奇怪呢?”熙悅不便現身,隻得神識傳音。

  “整個案件都很奇怪。小蓮既然要謀取張氏財產,那她為何不把天樞一並弄死?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完全就是一個極大的漏洞,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些。其次她既然得逞了,為何還要投案自首,供認不諱?要是我,就算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凶手。如果僅靠家中母親病重這一點理由,是完全不夠給她定罪的,那她為何要認罪呢?除非有人給了她不小的好處,叫她承擔下一切罪責,然後再與她說,只要你肯認罪,他定會想方設法把你救出去。這樣一來,不僅得到了好處,而且也不用問斬,可小蓮萬萬沒想到,那人竟會出爾反爾,在牢中就把自己給毒死了。這樣一來,他不僅沒有出一分錢,而且還把一切的罪責都推給了小蓮,讓她成為自己的替罪羔羊。”

  “這些只是你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誰會信你?再說小蓮已經死了,正所謂死無對證,即便你想伸冤,又該找何人呢?”

  熙悅的話倒是提醒了凌雲:“對啊!我這麽沒想到這一點,熙悅真有你的!”

  “凌雲,你怕不是嚇糊塗了,怎麽瘋言瘋語的?”

  “說啥呢!我豈會被一隻鬼給嚇瘋?我是說,熙悅的話提醒了我。如果小蓮真是被歹人所害,那她的怨氣一定很重。”

  “你的意思是說,鎮子裡的那隻鬼就是小蓮的怨靈?”

  “那倒不是,鎮上鬧鬼是在張府出事之後,那時小蓮還在外逃亡,顯然不是她。”

  “我的意思是,如果小蓮真的要醫治自己的母親,那她大可與張夫人一說。張夫人既然把她當做親女兒一般,定會出手相助。 那她何必要犯險殺人謀財?我們不妨將一切拋開,看一看案件最原本的樣子。試想一下,張老爺的死,究竟對誰最有利?”

  “你是說天樞?這不可能哪會有兒子毒害自己的親生父母的。”

  “虎毒還不食子呢!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不變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任何強大的人,心也會為之動搖。當然這只是猜測,在沒有絕對的證據的面前,任何猜測都是枉然。”

  “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天樞豈不是……”明哲沒敢說下去。

  熙悅也不說什麽,她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人心到底有多可怕。凌雲這麽一說,她反倒懷念起在華黍的生活,那時戰亂紛紛,有熊、神農和九黎鬧得不可開交,但有姐姐在身邊,她不用去想那些糟心事。那時她隻想下山,看看世間的美好。可如今下了山,卻又懷念山上的生活。

  “明哲,你怕鬼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麽,就是一時興起,隨便問一問!”熙悅沉默了一會兒,鼓足勇氣,“明哲,你覺得我可怕嗎?為什麽世人都害怕鬼?我也是鬼,可你卻一點也不怕我。”

  “你是靈,不是鬼!他們害怕鬼是因為他們做了虧心事。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看我又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嘍!”

  明知他是在哄自己開心,可熙悅就吃這一套,“明哲,謝謝你,把我帶出來,讓我看到世間的美好,也謝謝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喂!我還在旁邊呢!”凌雲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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