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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49章 因過竹院逢僧話
  明哲躞蹀於回廊,槐序和庭風看著他走來走去,不由得心浮氣躁。

  “你就不能坐下來一會兒?非要在這兒走來走去,礙人眼!”庭風不耐煩道。

  “你還有理咯!要不是你拉我下水,我至於這樣嗎?”明哲沒好氣道。

  他和洛老爺聊得好好的,庭風非得插一腳,添油加醋,把他原本的計劃全打亂了。

  庭風不以為然道:“明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費盡心思把我引到洛府,無非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那隻邪祟,可你萬萬沒想到,我還留了一個心眼。這下你的如意算盤可就落空了!”

  明哲懶得與庭風慪氣,眼下還有正經事要忙,他可沒那閑工夫。

  “事是你答應洛老爺的,與我沒半點關系,要做你去做,我沒閑工夫陪你!”

  明哲撂下這攤子事,就要跑路,庭風怎可輕易放過他。

  “不管你有沒有那閑工夫,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你不做也得做!”

  庭風明擺著強人所難,明哲不會由著他,振振有詞:“除魔衛道這種事,是你們仙門弟子應盡的職責,我不過一介鄉野村夫,與我何乾?就算你逼著我上,我也做不到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幾次就學會了!”

  “大哥,我跟你有仇嗎?打第一次見面,你就恨不得殺了我,我哪兒招你惹你了,非得對我趕盡殺絕,不過跟你師妹說了兩句話,你就提著劍往我身上砍,這合理嗎?”

  明哲本不想提這些陳年舊事,但他實在看不慣庭風,索性一並說出,出口惡氣。

  聽見明哲這番話,槐序暗自一笑。她雖不大清楚明哲,但庭風她可是知根知底。庭風喜歡清寒這件事,沒人比她更清楚了,但和明哲一樣,她也看不慣庭風。按理說,庭風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與清寒也是同門師兄妹,兩人在一起,無可厚非。

  起初她也想不明白,清寒為何看不起庭風,直到後來從清寒口中聽說了明哲,她才意識到,清寒心裡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庭風,而是明哲,也就是她的師兄。她了解清寒的性子,整日與庭風抬頭不見低頭見,庭風一直跟在清寒身後,兩人形影不離,可連這樣的人她都不在乎,卻只在乎一個活在回憶裡的師兄,這人對她來說必定刻骨銘心。

  她見到了明哲,相貌一般,稱不上鶴立雞群,也說不上天作之合,不知清寒為何看中了他?清寒也說不清楚,或是一見鍾情,或是日久生情,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她獨自一人守在仙山上,坐在竹亭中,望著昔日的風景,只是少了他。清寒喜歡他,心裡也只有他。她也希望清寒幸福,但她做不到,她不容忍別人奪走清寒,何況明哲身邊有那麽多紅顏知己,還有一個妹妹,即便她放手,清寒也不會幸福。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卻斷送了她的一廂情願。想到這裡,心裡不覺多了一道淚痕。

  “你怕清寒怪你,那是你的自卑心在作祟。既是一廂情願,何來辜負一說?勇敢一點,不然即便是握在手中,也會轉瞬即逝。”不知何時,明哲坐在槐序身側,庭風不見了蹤影。

  “師兄,你不會是為了哄我高興吧?”槐序收起傷感的情緒,一臉不信望著明哲。

  “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兄,那師兄便跟你說句心裡話。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眼睛也會欺騙你,親眼所見不一定就是事實,凡事用心去感受。你覺得清寒真的恨你嗎?”

  “恨不恨,

還不是師兄一句話的事?她那麽聽你的,只要你肯開口,我和她和好如初,也不是不可能!就要看師兄願不願意為師妹開這個口啦!”  “你是我師妹,清寒也是我師妹,將心比心,你倆若真的一刀兩斷,我這個師兄的,心裡也過意不去!不管怎麽說,你倆走到這一步,或多或少,與我有關。不如這樣,我為你開這個口,至於能不能成,就要看清寒是怎麽想的,她聽我的話,但我也不能頤指氣使。”

  槐序本以為明哲是在消遣她,沒想到,他真的願意為她說話。

  “不必了,我和她走到這一步,再無挽回之余地,惟盼你日後待她好些,她真的很在乎你!”

  槐序拒絕了明哲的好意,她不是不想跟清寒和好,只是事不如意。清寒手握殘虹劍,劍鋒對著她的那一刻,兩人便再無牽連。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她一手釀成的悲劇,理應由她一人承擔。

  “你們都說她在乎我,我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雖然我隻陪了她一個月,但不誇張地說,這天下沒人比我更懂她!即便是你,也比不上我!但我得謝謝你,這些年陪在她身邊,彌補了她心裡的那份的空缺,你是第三個走進她心裡的人。”

  “第二個是誰?”

  “還能是誰,道宗唄!從不輕易收弟子的他,看見清寒的第一眼,也會惶然,一步步誆騙我,引我入套。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但我不能說破,那時清寒命懸一線,萬一惹他老人家不高興了,我便是罪人!我順著他的心思,走進他布下的圈套,但我從不後悔,我答應了她娘,照顧好她,即便豁出這條命,我也在所不辭!死不可怕,但要死得其所。”

  明哲伸出手,指尖凝結出冰霜,這股寒氣槐序再熟悉不過。

  “為緩解她的傷勢,道宗將她身上的部分寒氣引我體內,這股寒氣極為難纏,如蛆附骨,即便過去這麽多年,我也飽受嚴霜酷寒之苦。你或許覺得這便是清寒在乎我的原因,我以前也這麽認為,但後來我明白了,她在乎的是一道光,一道劃破黑暗的黎明之光,換言之,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上對的人。她也在乎你,對你出手的那一刻,她心裡也在掙扎,她下不去手,但她不得不下手。試問凝語死在你眼前,你豈可平心靜氣?你做不到,她也做不到,我更做不到!哀傷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你和她的心都死了,何異乎身死?我這個做師兄的,怎可眼睜睜看著,卻無動於衷?若你心裡還是接受不了我,大可往我身上捅幾劍,出出氣!”

  不知何時,斷月劍回到了她的手中。槐序沒想到,明哲竟願意歸還斷月劍,明明她布局殺他,他卻既往不咎、犯而不校,她心裡不由得多了分愧疚。

  “別覺得對不起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寬宏大量的人,我也有小肚雞腸的時候。別人要殺我,我會毫不猶豫大打出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是個例外,你有你的想法與苦衷,我有我的謀劃與算計,你想殺了我,我卻利用了你,彼此都有錯,不如各退一步?凋謝的花,飄落的葉,往事隨風而逝,不要再耿耿於懷,尋一處靜謐,守一分心靜,忘一段惆悵。萬劫不複,便將一切推倒重來!”

  對於明哲的話,槐序若有所思,靜靜望著手中的劍,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面,不覺淚水流出眼眶,心裡千般滋味,皆留在回憶。

  槐序不知該說什麽,或許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一句:“師兄,謝謝你!”

  “你都叫我師兄了,有什麽謝不謝的,別那麽客氣!還是那句話,有事找我,別一天到晚都想著暗算我。我是你師兄,不是你仇人!你要慪氣,去找柳庭風,你看他那死皮賴臉的樣,整日跟在清寒身後,一天到晚纏著清寒,你若不順眼,盡管出手,有師兄罩著你,他也不敢拿你怎樣!”

  明哲拍著胸脯,自信滿滿,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敢跟元嬰期的修士抗衡。

  “師兄,我不明白,你苦口婆心勸我們和好,是發自內心呢,還是另有所圖?”

  槐序沒說不相信明哲,只是明哲的話越說越離譜,似乎在刻意隱藏什麽。他把矛頭對準庭風,自己卻置身事外,扮演一個無辜的好人。很難不叫人懷疑,他這是在轉移注意力。

  “想啥呢?我是你師兄,當然希望你倆和好如初,不然我夾在中間,也挺難受的!”

  明哲尷尬一笑,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他也覺得槐序似乎察覺到什麽。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多心了!我還以為,師兄是借著這個幌子,套我口中的話,弄清藏在洛府的這隻邪祟是何方妖物?為何洛老爺見到我,卻認不出我這個女兒?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師兄,等著吧!一切的謎底,即將揭曉。”

  槐序看穿了他的心思,卻沒有生氣的意思,整個人很平靜,似乎已經猜到他從始至終都懷著別的心思,不單是希望她和清寒和好。這也對,她好歹也是儒聖的弟子,若這點心思都瞧不出來,她這個做弟子的,沒把功夫學到家。

  “察言觀色,細致入微,有點意思!好了,不跟說這些閑話了,咱們還有正經事要辦!”

  “何事?咱們來洛府,不就是為了斬妖除魔?”

  “世上哪來那麽多妖魔鬼怪,只是人的心在作怪!你和凝語弄的這一出,看似天衣無縫,卻不幸遇到了我,旁人或許看不出其中端倪,即便是天師門的大弟子,也沒那麽容易看破。只能說他們才疏學淺、孤陋寡聞,目光所及不過短寸之間!”

  她努力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不論怎麽做,她的心還是跳得很快,這是從所未有的。正如他所言,旁人或許看不出其中端倪,但他不一樣,他即是儒聖的弟子,又是道宗的弟子,身後還有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泠然。她不由得擔心起來,明哲的所見所聞,超乎想象,沒準他真的看出了其中端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什麽都不知道!”槐序強裝鎮定道。

  “你不知道沒關系,我把真相擺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你就什麽都知道了!”明哲壞笑道。

  “師兄到底想幹嘛?”

  “這麽跟你說吧!儒聖擅長於布局,道宗擅長於陣法,我兼得於二者,諸事了然於胸!”

  槐序心裡咯噔一下,她望著明哲那雙深邃的眼眸,一臉難以置信。

  “你真的看出來了?”

  “浮生若不夢,孤影照驚鴻。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夢是美好的,但終究是一場空,夢醒之後,一切還是老樣子,無論接受與否,都無法改變現實。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夢裡,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麽像真的也是假的,你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別人,現實很殘酷,卻因此而美好!”

  明哲拍了拍槐序的肩膀,轉身離去,留下槐序一人,靜靜回味他方才說的話。

  庭風不在的這段時間,道場已備好,洛老爺站在院子裡,惶恐不安。開壇做法,明哲不是第一個這麽做的,先前也有幾個道士,在洛小姐的院子裡,擺下道場,可還沒開始,他們就被邪祟嚇跑了。洛老爺也跟明哲說過此事,但明哲並不在乎,還胸有成竹,叫洛老爺盡管按他說的去做,剩下的交給他就行!洛老爺將信將疑,但眼下這情況,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明哲前腳剛到,庭風後腳就跟了過來,提著兩把桃木劍,徑直丟給明哲,“你要的劍!”

  幸好明哲眼疾手快,順手接了過來,“多謝!”

  “好端端的,你要兩把桃木劍幹嘛?”庭風不解道。

  明哲想要開壇做法,降妖除魔,他不是不同意,只是不理解明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先前那麽多人都失敗了,明哲出手,就能成功?他不相信!

  “我怕一把劍鎮不住,改用兩把劍,多多益善!”明哲輕描淡寫道。

  “你不是儒聖的弟子,怎會降妖除魔?”

  “我何時說過我是儒聖的弟子?柳兄怕不是記錯了?”

  “少來!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和槐序的關系不一般,何況我還聽見她叫你師兄,你敢你不說儒聖的弟子?”

  庭風第一次見到明哲,就覺得他這人不簡單。他那般威脅明哲,明哲卻一點也不慌,換作別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哪還能跟他當面對峙。但當時他沒想那麽多,怒上心頭,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差點殺了明哲,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麽,明哲當著大夥的面,憑空消失,不知去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是前日他使了一出激將法,將自己引到洛府。那時他還不知明哲是儒生的弟子,直到今日再見面之時,明哲和槐序一起來到了洛府,自稱是儒聖的弟子,他雖不清楚明哲,但槐序他還是了解一些的。在仙山上,他有時看見槐序和清寒待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猶如一對姐妹。後來他從清寒的口中得知,那便是儒聖的二弟子洛槐序,這才確定明哲的身份。

  “就算我是儒聖的弟子,那又如何?莫非柳兄還想著殺我?”

  “殺你我是不敢了,儒聖我也得罪不起!但我得告誡你一句,不是你的,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搶,免得引火燒身,把自己搭進去!”庭風輕蔑一笑。

  “多謝柳兄的告誡,在下也奉勸柳兄一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明哲拍了拍庭風的肩膀,得意一笑,轉身朝著祭壇走去。

  庭風握緊拳頭,發盡上指冠,“明哲,你給我等著,可千萬別落在我的手裡,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他衣袖一揮,一旁的花壇直接一分為二。

  看見明哲走來,洛老爺趕忙上前迎接,“陸少俠,你可算來了!東西都為你準備好了!”

  洛老爺指著身後的祭壇,祭壇擺滿了祭祀用的香蠟紙燭、黃紙朱砂,還有一些供品,這都按照明哲的吩咐,特意準備的!特別是祭壇中央的水盆,明哲再三囑咐,不可用井水,而須用無根之水。所幸昨夜下了一場雨,屋頂上的瓦礫裡還有一點雨水,洛老爺吩咐下人,將屋頂上的雨水收集起來,勉強裝滿一盆。

  明哲滿意地點了點頭,“麻煩洛老爺了!”

  “陸少俠哪裡的話!只要少俠能為洛府除掉那隻邪祟,老夫必有重謝!”

  “洛老爺客氣了,這都是在下分內之事!”明哲謙虛道。

  這時庭風和槐序都走了過來,看見明哲弄的這一出,似懂非懂。這是祭壇不錯,但布局有問題。一般的祭壇要些香蠟紙燭、黃紙朱砂就行了,但明哲擺的這個祭壇,多了白綢皤幡、八卦銅鏡,更像一個法壇!

  庭風看不透明哲的想法,“你到底想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開壇做法,降妖除魔唄!”明哲一笑而過。

  “不!沒那麽簡單!你是不是有別的打算?”庭風死盯明哲,妄圖看透他。

  “別拿這種眼光看著我,我可沒有什麽壞心思!這就是一個祭壇,但我變動了一下,由祭壇變成了法壇。先前那些道士,都沒能除掉那隻邪祟,我當然不能步他們的後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祭道不行,那我就只能……”

  望著眼前的法壇,明哲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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