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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38章 憶君心似西江水
  雙生花,並蒂蓮。合歡樹上並鶼眠。一生一世一相守,雙宿雙飛三世緣。

  三世緣,起誓言。生離死別數千年。花開彼岸不同日,遠影孤帆錯忘川。

  並蒂蓮,明哲的獨門絕學,也是必勝絕招,故言:此劍出,必絕之!

  以劍為形,以血為引,並蒂花開,月下錯影。明哲曾以此劍訣,獨戰上八品,大獲全勝。

  此劍訣,化實為虛,運用陰陽調和之理,加以劍道,貫徹真氣,疏通六脈,活化經絡,使實力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眉間點血,殺人如麻。

  此劍訣雖強,卻有不小弊端。先不說修煉難易,單說條件便極為苛刻,須以男女之血,承載於劍體,尋常佩劍,材料簡單,強度不夠,陰陽真氣回流,極易斷裂,不可作為承載劍體,唯有龍淵、承影等上古名劍,經歲月之滄桑,歷春秋之磨礪,劍體再造,強度非凡,方可作為承載劍體。

  除了承載劍體,男女之血也有講究。若兩人素未謀面,互不相識,並蒂蓮僅可發揮出三成威力,此稱雙生花;若兩人相濡以沫,血脈相連,並蒂蓮至少發揮出五成威力,此稱連理枝;若兩人伉儷情深,鸞鳳和鳴,並蒂蓮便可發揮出九成威力,此稱比翼鳥,亦名鶼鶼。至於十重境的並蒂蓮,明哲尚未想出,仿佛九重境與十重境,就像上九品與大宗師,兩者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明哲目前只能參悟到九重境,而且他還沒試過九重境的威力,主要是因為條件不滿足,他從哪兒找一個伉儷情深,鸞鳳和鳴的人?不過並蒂蓮的威力不可小覷,哪怕是三重境,都足以對付八品高手,五重境的並蒂蓮,對付九品高手,也是綽綽有余的。

  這便是並蒂蓮劍訣的秘密。鳶兒知道明哲有這麽一門絕學,卻不知曉其中奧秘,她也只見過明哲使出五重境,至於是如何使出五重境的,她沒問過,也不感興趣。

  只要有明哲在她身邊,她學與不學也無所謂,反正遇到危險,躲在明哲身後,便是最好的選擇。

  以前明哲是以龍淵劍與承影劍為載體,以他和鳶兒的血為引,威力已是不凡,不知今日以湛盧劍為載體,以他和韻兒的血為引,又會發揮出怎樣的威力?大夥拭目以待。

  明哲手握兩把名劍,他僅憑一把含光劍,已經不是明哲的對手,再加上並蒂蓮,他與明哲的實力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毫無疑問,明哲佔優勢,但他也不能當場認輸,否則他的面子要往哪兒擱?如今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裝神弄鬼,且看我一劍取你性命!劍式,蕩寇!”

  他也動真格了,這一劍的威力遠勝於方才使出的那幾劍。明哲一個後仰躲過了第一劍,然後以腳後跟為支點,軀乾為軸,仰著身子轉了九十度,躲過了第二劍。相比於前面兩劍,第三劍來勢洶洶,明哲已然躲不掉,只能硬接了!仰起身子,將兩把劍交叉,擋在胸前,劍氣狠狠打在兩把劍交叉點,余震甚至讓明哲的手也跟著顫抖。

  接二連三的出招,他的身子也吃不消,滿頭大汗,大喘氣。他不能再這樣打下去,否則他還沒輸,就要被自己累死!他停止進攻,轉而防守。

  “打完了?那便換我出招了!劍訣,並蒂蓮!”

  明哲右腿後撤一步,弓步架劍,凝聚真氣,匯聚於劍身,以十字揮劍。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如洪流一般向他迎面襲來,圍觀之人抵不住劍氣的威壓,被迫後退數步。

  這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

猶如一股劍氣,殺意重重,卷起地上枯枝落葉,以迅猛之勢,席卷而來。他兩眼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劍氣完全吞噬,鋒利的劍氣撕碎他的外衣,擊飛他手中的含光劍,分解他的身體,一遍又一遍慘叫聲中,鮮血染紅了地面,白骨磨成灰,揚在空中,與劍氣交融在一起。  “並蒂蓮”的腳步並未停下,而是沿著一條直線,向汴河畔席卷而去,圍觀群眾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他剛才不是說,停在汴河畔的那條小船是為他準備的嗎?他生前沒能逃走,死後明哲便幫他一把,為他完成未了的心願。

  “並蒂蓮”帶著他的骨灰,掀翻了那條小船,一起沉入河中,頓時水柱飆升,水花四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吸引了周邊的人。

  九品箭手,只因傷了鳶兒,便被明哲一劍斬斷生機,殘軀一分為二,血肉模糊,那場面叫人不寒而栗,九品劍手,只因傷了韻兒,便被明哲一劍斃命,甚至連屍骨殘骸都不曾留下。明哲的手段不得不叫人瑟瑟發抖。

  武烈暗自慶幸,幸虧上次沒跟他動手,要不然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韻兒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區區凡人,怎可使出非人一劍?詩瑤看見明哲使出這非人的一劍,也是當場愣住,她也不敢相信,十年之別,如今的明哲與當初的凌雲簡直判若兩人,無論是犀利的劍術還是殘忍的手段,與以前的他都不可同日而語。

  一夜之間,明哲連殺兩名九品高手,這事傳出去了,明日京中必定沸沸揚揚。這一劍為明哲打出天下之名的同時,也埋下了禍根——不懂得約束自己,完全暴露自身實力的人,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

  明哲知曉其中利害,但在這樣的局面下,他不得不暴露自身實力。八品高手合圍,兩名九品高手強攻,他不暴露自身實力都不行!要不然今夜殞命的就該是他了!

  這同樣了也暗示了明哲,幕後之人的目的不是乾掉他,而是想試探他的實力。八品雖不及九品,但實力也不容小覷,對付起來也很棘手,幸好明哲早有準備,先去了一趟秣房,找了些人手,要不然他一個人還真應付不過來。

  上次的畫舫刺殺,派出的還只是七品,這次便派出了九品,明哲不免感慨一句:“我不過回來一趟,隔三差五便安排刺殺,還真瞧得起我!七品、八品也不是韭菜,一種一大片,一割一籮筐,想派就派,想送就送,還真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明哲算到今夜會有刺殺,但他沒算到這群人是衝著他來的。

  “明哲!”明哲隱約聽見有人叫他,等他緩過神,韻兒已然走到他跟前。

  “有事嗎?”明哲茫然道。

  韻兒握緊拳頭,打在他胸口上,嬌嗔道:“你有這實力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我說韻兒,你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啊!挺疼的!”韻兒這一拳看似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明哲來說,猶如雪上加霜。他之前的舊傷尚未痊愈,早些時候,他被南宮明教訓了一頓,舊傷已然複發,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又裂開了口子。這還不算什麽,他修養些時日,傷口也就愈合了。沒想到見玉雪一面,又攤上這樁破事,兩個九品高手的夾攻,他本來不樂觀的傷口,徹底裂開了,那感覺猶如晴天霹靂,他差點沒忍住喊出來。

  舊傷複發,再添新傷。明哲很想微笑著溫柔地問一句:“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怎麽都往我身上撒氣!我來一趟京城我容易嘛我!就知道試探我,欺負我!有本事別躲著啊!出來單挑啊!誰怕誰孫子!”

  明哲走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既要保他人,又要保自己,忙前忙後,分身乏術,他琢磨著軒轅劍還沒找到,他就得累死在半道上。

  “小氣!我輕輕打你一下,你就喊痛!以往鳶兒對你這樣,也沒見你如此說她!”韻兒不悅道。

  “好端端的,你提過往之事作甚?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傷,你不體諒我也就算了,幹嘛還數落我?我是哪裡做的對不起你嗎?你遭人背後偷襲,是我站出來為你擋箭,你遇到危險了,被人挾持,是我站出來解救你。韻兒,我不敢說我做的有多好,但我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你這麽說話,就有些過分咯!”明哲委屈道。

  韻兒本想說他兩句,可他這一番話,讓她些許感動。

  明哲將兩把劍插在地上,當著韻兒的面,脫下外衣。

  “明哲,你這是作甚?”韻兒下意識後退兩步,羞紅著臉問。

  明哲把外衣掛在劍上,又從內衣上撕下一塊布條,“你不是嫌棄我外衣上的蘭花香氣嗎?我用內衣為你包扎,你這下總該無話可說了吧!”

  “那你也不能當著女孩子的面脫衣服啊!更何況有這麽多人看著,成何體統!”韻兒用手擋著眼,不過她還是從縫隙中偷看。

  有一說一,明哲的身材還是不錯的,也難怪詩瑤會喜歡他。韻兒透過指間的縫隙,細細打量了一番,臉上的緋紅不自覺地加深了。

  “繁文縟節,管它呢!我又不在乎!”明哲拿著布條,向韻兒一步步靠近。

  “可是……可是……”韻兒話還沒說出口,明哲便把她的手拿了下來,自顧自地用手中的布條為她包扎。

  韻兒沒有反抗,任由明哲所作所為。

  “明哲,你剛才那一招叫啥名字?”

  “雙龍入水!”明哲隨便說了一個名字。

  “胡說!我都聽見了,這一招明明叫作並蒂蓮!”

  “你既然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問我?”

  “小氣!問問你都不行嗎?”韻兒嬌嗔道。

  “行,我的大小姐,你愛問什麽,便問什麽,我答便是!”明哲可說不過她,順她心意罷。

  韻兒喜上眉梢,得意的心難以掩藏,“那你知道並蒂蓮是為何意?”

  “莖杆一枝,花開兩朵,並蒂同根,相生相伴。”明哲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蒂蓮。並蒂蓮寓意同根生,亦代指兩個相愛的人。你當初創這套劍訣的時候,是考慮的前者還是後者?”(選自南北朝樂府詩集《青陽度》,詩人鮑令暉)

  “你希望我考慮的前者還是後者?”明哲把這個問題原封不動地還給了韻兒。

  “當然是前者啦!你與鳶兒相伴相生,此之謂同根生,你創這套劍訣,便是為她吧!”

  明哲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氣,“傷口包扎好了!”

  費了好大勁,韻兒的傷口終於包扎好了,明哲身上多余的布料也不多了,再撕下去,就該“袒胸露乳”了!這一天天的,他的衣服盡給她們包扎用了!

  “明哲,你還沒回答我呢!”韻兒握住明哲的手,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卿之所願,吾之所想。若這是你期望的結果,那便如此。”

  明哲放開韻兒的手,他還要處理剩下的事,沒閑工夫跟韻兒說話。明哲拿起掛在劍上的外衣,往身上一套,再拔出插在地上的湛盧劍,走到玉雪跟前,雙手奉上,“多謝玉雪姑娘,如今事已辦完,物歸原主!”

  玉雪接過湛盧劍,“陸公子不必客氣,這是玉雪應做之事。”

  交還湛盧劍,明哲還得處理剩下的人。兩個九品已經死了,剩下的這些人,或許能從他們身上打探出幕後之人。

  “刺殺課聽令!將這些人帶回秣房,嚴加看管!”

  刺殺課的一行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刺殺課聽令!”他們押著這些殺手,迅速撤離現場,乾淨利索,不留痕跡。

  明哲兩手抱在胸前,默默感歎:“不愧是刺殺課!做事謹慎,令行禁止。”

  “刺殺課的人是你找來的?”明哲身旁傳來一個聲音。

  “除了我,還能有誰?”明哲滿臉自豪,一點也沒在意這話是誰問的。

  “你可真夠本事,我爹居然把秣房交給你。”

  明哲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與不詳,他顫抖著嘴唇,緩緩轉過頭,只見韻兒衝著他微笑,他咽了咽口水,後背發涼。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強顏歡笑,心裡慌得一批,“完了,這下出大事了!”

  “明哲,是我問你呢?還是你自覺點,自己說呢?”韻兒的笑容很無辜,卻暗藏殺機。

  “我冒昧地問一句,我可以不說嗎?”明哲故作鎮靜,其實心裡已然繃不住。他當初光顧著接手秣房,還沒想如何與韻兒、鳶兒交代這件事。他總不能說,這一切都是他和南宮明的計劃,他接手秣房,是為了重整情報網,使秣房再現當年光輝。這話要是說出口,他和南宮明的關系也不必隱藏了!那他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要如何瞞過韻兒,這話可不好說啊!

  “你想不說也可以!”韻兒這句話,讓明哲始料未及,“我去!韻兒,你不按套路出牌嗎?”

  不過,明哲就喜歡韻兒不按套路出牌,至少他不用交代事情的真相。

  “但你得告訴我,你和我爹究竟是何關系?”

  世事無常,大起大落,前一刻明哲還在慶幸,下一秒他就愣住了,“我去,逗我玩呢?這他媽跟不說有毛的區別?”

  “若這你也不願說,那也沒關系……”明哲突然握住韻兒的手,他已經受夠了韻兒的不按套路出牌,再這樣下去,他心臟病都得鬧出來,“韻兒,咱別一驚一乍了,怪嚇人的,有什麽話就直說,我能為你解答的,一定告訴你!”

  “那便把你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韻兒也不挑三揀四,直接照單全收。

  “秣房確實在我手中,這是你爹與我做的一筆交易,我護你一路周全,他總得提供點保障,這不就把交到我手中了嘛!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你爹!”明哲假裝正經,企圖蒙混過關。

  “你和我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倆的心思我懶得去猜,也不想去猜,我隻想告訴你……”

  “給你!”明哲把相令塞進韻兒手中。

  “這不是我爹的令牌嗎?怎麽會在你手中?”韻兒一眼便認出了相令。

  “你不必告訴我什麽,秣房終會交到你的手中,我借用秣房也只是想保護你的安全。這塊令牌是你爹的相令沒錯,我便是以它調動秣房,現在我把它交到你的手中,同樣意味著,我把秣房交到你的手中。今後你可持此令牌,調動各州秣房。望你不要濫用職權。”

  明哲自覺交出相令,這是韻兒意想不到的,“為何要給我?”

  “我說過,秣房終歸是你的,你早接手秣房也好,先熟悉一下,不至於日後慌張。”

  韻兒還是難以相信,這可是秣房,集情報、暗探、刺殺、監察、編纂於一體,與中書門下六部齊名,卻不受朝廷管轄,隸屬相府,這可是南宮明的殺手鐧。就這樣交到她手中,仿佛做夢一樣。

  “我知道,一時之間,很難接受,但我的話無半句虛言,相令你先保管好,秣房之事一步一步來,這也是你爹的意思。”

  說不出話,心裡慌,說假話,心裡也慌,明哲可謂是難到了極點。

  他本來還想著重整情報網,如今看來,這件事恐怕要帶著韻兒一起做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不能透露與南宮明的關系,只能交出相令,打消韻兒的疑心。不過,也如他所言,秣房終歸是要交到韻兒手中,早一日,晚一日,結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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