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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85章 衰蘭送客鹹陽道
  “那師父和劍神前輩如今身處何地?”這是目前清寒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明哲不以為意,神情微妙,意味深長地望著清寒,“莫慌!你先回答師兄一個問題,柳庭風那家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師父為何收這種人為徒,他老人家不是最看重弟子的品性了嗎?而且你為何稱他為師兄?論輩分,他應叫你師姐才是,為何你倆的輩分竟是這般讓人難以理解?清寒,我需要你一個解釋。”

  從見到清寒的第一面起,這些問題便浮現於明哲的腦海中。道宗收不收弟子,這是道宗的事,明哲無權干涉,況且他身為道宗的親傳弟子,自然也希望道宗身邊能有多個弟子陪著,而非僅有他和清寒兩個人,顯得那麽孤單、那麽冷清。但令明哲萬萬沒想到的是,道宗居然會收柳庭風為弟子,像他這種膽大妄為、自以為是的人,道宗不是一向深惡痛絕嗎?為何破例收他為弟子?這是明哲百思不得其解的。

  清寒自然也猜到明哲有此困惑,慢慢解釋道:“師兄,你覺得天師門為何有如今的輝煌?是靠師父的名聲嗎?若僅是如此,那師父走後,天師門不應逐步走向衰亡,自此從江湖上除名?然結果恰恰相反。師父的名聲確實使天師門聞名於天下、名聲大噪,在同等級別的門派中,顯得格外耀眼,報名加入天師門的弟子也越來越多,就這樣,天師門一步一步超越了那些凌駕於天師門之上的宗門,成為天下第一宗門!當然這只是世人眼中的天師門,現實遠比這艱辛得多。開山建派,修建屋舍、這本就是一筆巨額開銷;廣納弟子、大肆宣傳,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眾弟子的衣食住行、練功器材,哪一樣不都需要用錢解決?師兄,你是知道師父的,他老人家哪兒來的這麽多錢?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缺油難點閻王燈。難倒一眾英雄好漢的不是功夫的強弱,而是錢袋子裡空空如也。”

  明哲大概聽懂清寒這話的意思,“說來說去,還不是錢的事。說吧!柳庭風又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傻兒子,居然舍得花這麽多錢,怕不是被師父坑蒙拐騙,騙上山的?”明哲略帶調侃之意。

  “明哲師兄,你可別看不起庭風師兄,他這人看上去行事魯莽、狂妄自大,但做起事來,他還是挺認真的,就拿管理師門一事說,宗內上下沒人能比他更在行了!若不是他,天師門也不可能有如今的輝煌,換而言之,天師門能有如今的功績,庭風師兄功不可沒。而且他的家世背景亦非尋常人可以攀比。他出生自河東柳氏,乃是名門望族,祖上三代皆是朝廷命官,深受太祖信任。此外柳氏擅長經商,大宋境內都有柳氏的商鋪,可謂商通天下,無處不在。柳氏的家產加起來,不敢說富可敵國,但富甲一方還是能做到的。而且柳氏與張氏還有很深的淵源,張楓便是柳庭風的表兄。修建天師門的費用便是他一手承包的,還有眾弟子的開銷也由柳氏供應。”

  “說來說去,不就是仗著錢多,才被師父收作弟子,有什麽了不起的!”

  明哲說這話的樣子,明顯就是羨慕嫉妒恨,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他身邊的人都那麽有錢。韻兒是相府千金,家財萬貫;詩瑤是王府千金,隨手一出便是千兩黃金;武烈是武侯府少主,為見玉雪一面,三千兩銀子說給就給,不帶半分猶豫;玉雪是怡紅樓頭牌,迷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世家公子,數不勝數,她若是願意,錢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這些人中只有他和鳶兒,什麽也拿不出來,

窮困潦倒,為玉雪贖身還是找詩瑤借的錢,明哲頓感面子全無,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都是些什麽世道啊!難倒英雄的不是美人關,而是捉襟見肘、窮困潦倒、身無分文!說好的有錢不能肆意妄為,為何說的跟做的不一樣啊!”明哲自恃武功萬裡挑一,能與他一戰的人,屈指可數,但跟這幾位家夥比,他看似贏了但又似乎敗了,而且敗得一塌塗地。

  “師兄,你就別難受了,清寒不也跟你一樣身無分文嗎?”清寒安慰道。

  “不一樣!你是聽雨閣閣主,找你們聽雨閣辦事的人那麽多,你肯定賺得盆滿缽滿,哪能體會我們這種窮苦人的生活。清寒,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你越是這麽說,師兄心裡……”明哲都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自己的內心感受。

  “若是師兄願意,聽雨閣閣主的位子,清寒也可以禪讓於師兄。”

  此話一出,明哲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清寒就猜到明哲會是這副表情,淺淺一笑,不慌不忙解釋道:“師兄不必驚訝,清寒無意於權勢地位,對於聽雨閣閣主的位子,本來就不在意,若非這是娘親留給清寒的,清寒斷然不會接受。清寒坐在這個位子上,整日提心吊膽、憂心有忡,還不如做那個一天到晚跟在師兄身後的小師妹,過得逍遙自在,無憂無慮。只要有師兄在,清寒便會很安心,因為清寒相信師兄一定會保護清寒的!這也是師兄答應娘親的事,難道不是嗎?”

  明哲扶住額頭,歎息道:“我是答應過你娘親,在你遇見危險的時候,施以援手,然如今看來,需要施以援手的不再是你,而是師兄。你是聽雨閣閣主,手下有數百號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無人敢攔也無人可攔。不像師兄,混到現在,啥也不是,整日忙手忙腳的,奔波來奔波去,不知何日是個頭。師兄唯一想做的便是盡快忙完手裡的事,然後找個渺無人煙的地方,退隱江湖,不再理會那些糟心事,便如師父那般,偷得浮生半日閑。”

  “那到時候,清寒跟著師兄一起隱居!”清寒臉上帶著一抹笑容,便如那時在仙山之上,她望著明哲的笑容,無意之中便喚醒了明哲的回憶。

  綠水青山,鳥語花香,沒有塵世的喧囂,有的只是溪水潺潺,有的只是萬籟俱寂。天上的白雲縈繞在遠處的山峰,仿佛與天相接一般,聳入雲霄,不見其身;另一邊的山上有瀑布落下,衝刷著下方的岩壁,打磨得異常光滑,河水沿著河道一路向下,流向山下的村莊;仙鶴翱翔於群山之間,鶴唳之聲傳遍雲霄,徘徊於九天之上,不絕於耳。竹篁峰上長滿了竹子,眼及之處皆是翠綠的竹海,連屋子也是用竹子建造的。

  凌雪峰上皚皚白雪,眼及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邊,無邊無際,寒風呼嘯,落雪紛飛,屋子埋藏於厚雪之中,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遠遠望去,根本看不出此地有人居住。此地生機渺茫,唯有籬牆邊的幾樹梅花,綻放出血紅的花朵,在白雪中顯得格外耀眼。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鮮有人願意居住於此,但清寒是個例外,她自幼修煉寒冰決,此地的溫度與她而言,與平常的氣溫無異,而且住在這裡對她的修行極為有利,道宗安排她住在凌雪峰也是考慮了這一點。她明白道宗的用意,只是待在凌雪峰上看不到春暖花開,聽不到夏蟬鳴鳴,見不到秋風落葉,有的只是滿天飛雪。所以一有時間她便往竹篁峰跑,她想看看四季如春的風景,更想見見牽掛的人……

  “說這些,為時尚早!眼下就有一堆糟心事等著我去處理,哪有什麽時間去追求那本不屬於我的生活,試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不問世事、不問凡塵?”明哲歎息道。

  看見明哲愁眉苦臉的樣子,清寒心裡也為他感到惋惜,“師兄,你還好吧?”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明哲從苦悶的情緒中解脫出來,話鋒一轉,“清寒,你還沒回答完師兄的問題,為何你要稱柳庭風為師兄?你先於他拜入師門,按理說你是他的師姐才對,為何你倆的輩分竟是如此?莫非你是想用他代替我的位子?”

  “師兄,你說什麽呢!清寒怎會是那種人?”清寒當場便不同意明哲的話,情緒激動,“清寒說過,你是清寒唯一的師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你在清寒心裡的位子!你是清寒最敬仰的師兄,是你教會了清寒如何放下仇恨,如何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活下去!在清寒心裡,除娘親、師父以外,你是對清寒最好的人,清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師兄!”

  “師兄當然知道清寒不是那種人,師兄都是開玩笑的,你莫要當真!”明哲沒想到僅是為了句玩笑話,清寒竟會如此激動,難道在她心裡……明哲不敢胡思亂想,就此打住。

  “師兄,你又拿清寒打趣!”清寒嘟著個小嘴,略有不悅。

  “別生氣了!你不是想知道師父如今身處何地嗎?”明哲這麽一說,清寒頓時便來了興趣,收起那副不高興的樣子,“師兄,你就別打啞謎了,快點說吧!”她陪明哲聊了這麽久,了解到的就只有師父不告而別的原因,和師父此去赴約的目的,其余的明哲一個字也沒提到。

  “莫慌!你先把我的問題回答完,為何你要稱柳庭風為師兄?”明哲還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師兄,你幹嘛這麽執著呢?”此話一出,清寒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望著明哲,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師兄,你莫不是嫉妒清寒喚別人師兄,所以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說什麽呢!師兄豈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眼裡連一顆沙子都容不下?”明哲尷尬一笑。

  “裝,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何時!”清寒一眼便看穿了明哲的偽裝。

  “清寒,你就別整師兄了!師兄真不適合跟你玩心理戰!”明哲真是怕了清寒,連說句話都得小心翼翼,不然在她面前,便是漏洞百出。

  看在明哲這麽誠懇的份上,清寒便勉為其難解釋道:“說到底,這不過是個誤會罷!那段時間我在江湖上遊歷,順帶尋找自己的身世,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我找到了一點線索,我順著這條線索一路找下去,終於查明了自己的身世,也明白了我娘臨終前,囑咐我誓死守護這把寒梅劍的用意。我憑借這柄寒梅劍,和在仙山上修行數年的本事,毋庸置疑地成為了聽雨閣的主人。自此我本可脫離仙山,安心做我的聽雨閣閣主,但一想到我和某個人的約定,我始終放不下仙山上的那片竹林,我想看看竹子到底能不能開花?那人到底有沒有騙我?”

  “咳咳咳……”明哲咳嗽了幾聲,略微尷尬,“我沒事,你繼續。”

  “我傾盡聽雨閣的全部力量,到處尋找那人的線索,但都一無所獲,那人好似人間蒸發一般,到處都找不到,就連知曉天下事的聽雨閣也毫無頭緒。師兄,你說這人欠不欠揍?躲著我不願讓我找到,那他當初為何要我與做那個約定?這種說話不算數的人,是不是應該好好教訓一番?”清寒當著明哲的面,握緊了拳頭。

  明哲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了,強顏歡笑道:“清寒,放松,武力不能解決一切,咱們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粗呢?你可是仙姿綽約的聽雨閣閣主、為人師表的天師門二師姐以及金枝玉葉的裴家小姐。你若這樣做,有失身份啊!”

  瞧明哲那副認慫的樣,清寒忍俊不住,不過轉念一想,他好像說了句不得了的話,“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裴家小姐的?師兄,我好像沒有跟你提起過我的身世吧?莫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世,故意瞞了我這麽多年!”清寒的語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明哲的嘴角微微顫抖,他整個人頓時不好了,“我去,我怎麽把那件事說出來了!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兩人看著彼此,什麽也不說,場面一度尷尬,氣氛壓抑至極點,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這是來自清寒的寒意,明哲這次倒大霉了!

  “師兄,你不準備解釋解釋嗎?”清寒冷冷道。

  “我解釋,你信嗎?”明哲心虛道。

  “這麽說,我猜的不錯,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世,而且瞞了我這麽多年!”

  “清寒,我是知道你的身世,但不是一早就知道,而是我進入秣房之後,才了解到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我絕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自己沒有說謊?”

  “我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但我說的句句屬實!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世,我原以為你只是失怙失恃的小姑娘,把你帶回仙山,把你當作親人一般對待。我從來就不在乎你是誰,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你都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師妹,雖然我說的你可能不願相信……”

  “不!我相信,從始至終我都相信!”清寒莞爾一笑。

  明哲猛然抬頭,瞪大眼睛望著清寒。

  “我從沒有懷疑過師兄,也相信師兄沒有騙我。我的身世本來就算不上什麽秘密,何況裴氏事關秣房,秣房的書庫裡有所記載不足為奇。不過清寒有一點不理解,既然師兄知曉了清寒的身世,為何不第一時間寫信傳書告訴清寒?還是師兄覺得清寒應該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身世,所以故意不告訴清寒?師兄,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

  清寒竟寬容他到如此地步,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或者說他都不好意思直面清寒。

  “清寒,師兄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你我當面談論此事。師兄第一眼看到那份卷宗的時候,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那份卷宗上寫的都是真的,但事實擺在我眼前,即便我不相信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實不會因為我的難以置信而改變,我所能做的就是接受現實。雖然不好意思說出那句話,但我還是要說,清寒,對不起和謝謝你。你明知我是秣房的人,卻待我如過去的那般,師兄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來形容你的寬容。或許這句話平平無奇,或許這句話你已聽過無數遍,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表達。世人不欠我的,我卻欠世人的。玉雪如此,你亦如此,果然入我秣房者,都將萬劫不複。有些罪不會消失,有些事非做不可。這便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這是你的解釋,還是你的懺悔?”

  “你覺得是解釋,那便是解釋;你覺得是懺悔,那便是懺悔。”

  “那我便當作是解釋,你不欠我什麽,也無需向我懺悔,有這些解釋足夠了!不過師兄,我還是得說你兩句,你的演技真的不怎地,在我面前你無需玩弄那些虛的,有什麽話直言便是,不必裝作一副無意之中說漏話的樣子,我是真的不想拆穿你,但又不得不拆穿你!”

  明哲又是一副吃驚樣,“你都看出來了?難道我真的沒有演戲的天賦?”明哲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之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如此評價他的演技。

  “師兄,你就別在意這些了,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陪你演戲真的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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