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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95章 0花深處杜鵑啼
  洛府之中,透過門縫,清晰可見街上的情況。看著天璿等人離去的背影,她心裡很是不甘,悶悶不樂道:“小姐,您就這麽放任他們離去,會不會太便宜了他們?明明是他的人帶頭鬧事,您完全可以報官,讓官府的人把他們都抓起來,而您卻一再容忍,既往不咎,別說老爺了,就連我們這些丫鬟仆人也都看不下去啦!若非是您攔著,我們恨不得衝出去跟這群家夥好好理論一番!”

  小蓮說的這些,其實她心裡都明白,只是她不想讓這場誤會愈演愈深,鬧到最後,連調解的余地都沒了,那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為了顧全雙方的顏面,她做出了最大讓步,無論府外天權和開陽罵得有多麽難聽,她也當作什麽都沒聽見,而且下令府中所有人不可踏出府門半步,違者將視作逐出洛府,永不再返!這些年來,府中所有人都受過她的恩惠,那些丫鬟仆人無一不站在她這邊,就連洛陽城中不少人也受過她的恩惠,所以聽見有人在洛府鬧事,惡意中傷她,那些人不問原委,放下手中的忙活,立刻趕往洛府,因此有了天璿等人被眾人圍攻的一幕。

  “便讓他們鬧吧!鬧累了,也就回去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亦不犯人,此非逆來順受,而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你爭來我爭去,為一件小事,鬧到這般地步,不值得!你還記得剛才那人說的話嗎?聽起來晦澀難懂,這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不易弄懂,但對於讀書人就不一樣了。他說的話取自《莊子·秋水》——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以俗觀之,貴賤不在己。以差觀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則萬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則萬物莫不小。他引用這話,無非是想說,不要以所見所聞,貿然斷定一件事,因為你所聽到的、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分析一件事,不可以隻言片語斷言,亦不可以妄想揣測斷言,無憑之由,終非證據。是猶師天而無地,師陰而無陽,其不可行明矣!這話是說給百姓聽的,也是說給他們聽的,此人以折合的手段從中調解,實乃不錯之選。他的身後能有這樣的高人,屬實出乎我的意料。”

  洛凝語所言之人自然是趕來調解的明哲了!不過聽她這話的意思,她似乎很讚同明哲的看法,而天權和開陽一口咬定便是她害了天樞,莫非其中真的有誤會?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那一日天樞到底去了哪裡,見到了何人,經歷了何事,為何回來之後便變成了這副樣子?他們現在唯一掌握的便是天樞確實去了彩樓,至於他有沒有參加招親比試,有沒有搶到繡球,眾人所言是否屬實,這些便不得而知。而今整個洛陽城的人都說,天樞當著大夥的面丟下繡球,置洛小姐於不顧,甚至用仙術傷了數十名無辜百姓,惹得群憤四起。

  若真是如此,為何洛凝語表現得平平無奇,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她身為待字閨中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倘若這件事傳開,弄得人盡皆知,那她的清譽豈不是毀了,洛氏的顏面也丟了。世人皆言,洛氏大小姐,戴鳳冠,披霞帔,登彩樓,拋繡球,得一如意郎君,卻於眾目睽睽之下被其未婚夫拋棄。此等有辱名節之事,她卻看起來滿不在乎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真不知道她心裡是如何想的。而今其未婚夫找上門來算帳,更是奇事一件。幸虧洛陽百姓目睹了當天的那一幕,多數都站在洛氏這邊,不然她身為女子的清譽便要毀於一旦。

  “他喜歡用大道理,

那我也借用《莊子》裡的一句話——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不如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不必局限於眼前的麻煩,雨過終是天晴,再難攻克的難關,也有被攻克的一天,再難解決的問題,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們無需做什麽,默默等待即可,自會有人為我們負重前行。”既然明哲說自會將此事調查清楚,那她也不必操心什麽,靜觀其變即可,隻盼明哲不會讓她失望,確切地說,是不會讓雙方失望,天樞那邊也還等著他解決眼前的麻煩。  回到客棧,明哲還來不及休息,便被天權和開陽左右架著,往樓上走。自從天樞昏迷後,他們的心就一直沒有放下,跑到各家藥鋪,不惜花費重金請來郎中為天樞診斷,但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天樞沒病!這不可能,一個沒病的人怎麽會昏迷這麽久,一天一夜過去了,天樞還是沒有好轉,若說沒病,他應該早就醒了,而今他這個樣子要麽是中邪了,要麽是被人下了黑手,不管怎麽說,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把他弄醒,這樣才能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也是他們找出真相的唯一途徑。

  “我說你倆別急嘛!聽我一言,你們就算把我架著去,我也沒辦法把天樞弄醒啊!”在回來的路上,明哲已經從天璿口中大致了解當下的情況,並按她的描述,有了個初步的診斷。就天樞目前的情況來說,應該算是好的,他只是陷入了昏迷,除此之外,再無何異樣。若僅是陷入昏迷的話,把他弄醒應該不是件難事,可天璿提到他們找到天樞的時候,他還是醒著的,把他帶回客棧之後,他才昏倒的,自從再也沒醒過來。若是如此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了,若說他被人下了黑手才變成這個樣子的,那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應該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而非醒著。使人昏迷不醒而生命體征一切正常的迷藥不在少數,但這些迷藥都是瞬時發作的,顧名思義,只要服下迷藥,立即陷入昏迷,不可能是醒著的。

  明哲又注意到,天璿說他們找到天樞的時候,他整個人處於渾渾噩噩、萎靡不振的狀態,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宛若行屍走肉一般,他們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他們,好似沒聽見一樣。按天璿的描述來說,天樞的這種狀況,不像是受藥物的影響,更像是中邪了!若是中邪的話,那可就難辦了。

  中邪分為兩種,一種是自發性,另一種外因誘導。前者是由於見到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心中的恐懼不斷暗示,致使思緒混亂,整個人六神無主,簡單來說,就是嚇怕了,通俗地講,遇見鬼了,嚇得魂都飛了!這種中邪倒沒什麽大事,只要緩過來就沒事了,可怕的是後者。

  外因誘導的情況分多種,主要的三種便是蠱術、陣法、神識類法術。蠱術乃苗疆秘術,中原地帶一般很少見到,這也是最難解開的,下蠱的手法不同,解蠱的方法也不同,也就是說,有一萬種下蠱手法,便有一萬種解蠱方法,而且兩者之間還是鑰匙與鎖的關系,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開錯了鑰匙便會斷在鎖裡,這把鎖就再也打不開了,所以遇見蠱術,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可嘗試解蠱,弄不好,人還沒救回來,命就得搭進去了!

  陣法是最常見的一種手段,中邪者只要身處法陣之中,便會受到影響,通常便如天樞現在這種情況,無論怎麽叫,都是昏迷不醒。法陣一般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同時具備,缺一不可,天時地利事關法陣的布置形式,也就是如何安放法陣。法陣需要一個陣眼,這也是法陣最關鍵的部分,法陣的運行全是依靠陣眼,便拿奇門遁甲陣來說,其陣眼便是中宮,人和就是入陣者能恰好落入法陣之中,此時可以有人為的乾預,通過改變陣法的位置和形式,使入陣者神不知鬼不覺落入陣中而全然不知。若說天樞是受陣法的影響,那陣法的位置肯定在客棧之中,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何天樞是回到客棧後才昏倒的。若是陣法的話,倒不必擔心,只要找出陣眼,將其毀掉,陣法便會不攻自破。但是天樞在回到客棧之前,便是萎靡不振的狀態,說明那時他便已經受影響了,莫非法陣是跟著他一路來到客棧的?這顯然不可能,法陣講究隱蔽,若是隨意挪動,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法陣一般是無差別攻擊,也就是說這一路上的行人也該受到影響,可現實是他們都好好的,只有天樞一個人出了事。

  神識類法術,這種情況一般不考慮,因為這類法術極難修煉,即便是在這方面有很高悟性的天縱英才,沒個三五十年,連入門級別也達不到,明哲是沒那悟性,也沒那個時間,所以這類法術他不太熟悉,清寒或許知道一些,但她和明哲一樣,這類法術也不太熟悉,整個天師門也沒多少弟子願意修煉這類法術,白白浪費時間不說,學到最後,還可能一事無成。當然這類法術若是修煉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便是遇見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也可有與之一戰的能力,神識類法術直擊人的神識,這種攻擊是無視防禦的,縱使你修為再深,也抵擋不住。一旦神識受損,輕者仙緣止步於此,修為再無精進之可能;重者癲疾發瘋,逐漸迷失自我,變成一具行屍走肉,雖然還是活著的,但已是精神恍惚、思維單一之物,稱不上人矣!

  “蠱術說不上,陣法行不通,莫非真的是神識類法術?誰會跟他過意不去?”明哲想不通,天樞不過是一個普通門派的弟子,而且按天璿等人的說法,平日裡天樞待人溫和,堪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擅與人結仇,身世清白,也沒什麽仇家,那會是誰不惜冒此風險,也要下毒手,這種手段明哲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於這件事他也沒太多頭緒,問題又一次陷入死循環。

  明哲被天權和開陽兩人架著來到天樞的房間,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明哲終於見到了他念念不忘的面容,那個身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鳶兒!”明哲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鳶兒猛然一抬頭,看見明哲正站在門口,氛圍變得寧靜,兩人嘴上什麽也沒說,目光始終望向彼此,四目相對。

  “哥哥!”過了一會兒,鳶兒才反應過來,她不顧一切地奔向明哲,一個箭步踏出,直接投入明哲的懷抱之中,她緊緊抱住明哲,生怕他再一次離自己而去,“哥哥,鳶兒好想你!”哭泣夾雜著哽咽,以淚洗面,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歡喜,但每一滴眼淚裡包涵了她對明哲的無盡思念。明哲不在的這幾天,她變得沉默寡言,若非有詩瑤和玉雪陪著她說話,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三天,雖然明哲臨走之前已經給她打過一次招呼了,但她心裡始終放不下明哲,她想跟在明哲身邊,但這邊的事她又放不下。明哲臨走前,用密語傳音交給她一件事。明哲算準韻兒會跟著他,便吩咐鳶兒安頓好這邊的事,照顧好大夥,隨便暗中觀察大夥的一舉一動,特別是看好天樞。他看天樞的面相不祥,印堂有發黑之跡,不日便會大禍臨頭,所以讓鳶兒時刻注意天樞的一舉一動,興許能躲過此劫,但還是那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今天樞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便是最好的證明。

  明哲留下鳶兒,本是想助天樞躲過此劫,沒想到他還是失算了!人算不如天算,算多必失,算來算去,也擋不住天意。人在算,天在看,算得再準又能怎樣,天意總是難違,人有千算萬算,天隻一算。塵世間,禍福相依,因果輪回,報應不爽,一個人的歸宿早已注定,人算天意,是自不量力;人算人心,害人終害己,可歎可悲矣!

  明哲撫摸鳶兒的臉頰,抹去她眼邊的淚水,微笑道:“哭什麽?哥哥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嗎?你想哥哥,哥哥何嘗不想你?這不一忙完那邊的事,我們就趕回來啦!”明哲的語氣還是那麽溫柔,那麽體貼,在鳶兒面前,他總是這副面孔,因為他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她眼前,而非一副暴戾凶殘的面孔。

  “可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明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嘴裡塞了一顆糖。他早就算到會有這一幕,提前做好了準備——今早離開應天府的時候,他背著韻兒偷偷去買了一袋糖果,哄鳶兒最好的辦法便是給她一顆糖果,準保能哄好,這一招明哲屢試不爽。

  “現在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吧?”明哲微笑道。

  鳶兒握起小拳,輕輕敲了敲他的胸口,一臉嬌羞道:“壞哥哥,就知道用這些招數哄鳶兒!”這是她的軟肋,明哲每次犯了錯,都是用這招哄她的,可她偏偏就吃這一套,還改不過來。

  “好了,別鬧了,說正經事!詩瑤、玉雪和武烈去哪兒了?為何一進門起便沒看他們?”明哲左看看,右望望,始終不見這三人的身影,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能跑到哪裡去?

  “玉雪姐姐和武烈哥哥去藥鋪為天樞哥哥抓藥了,應該過會兒便能回來啦!詩瑤姐姐正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先前是她照顧天樞哥哥,現在輪到我了,我便讓她回房間休息啦!”鳶兒回道。

  “原來如此,辛苦!既然我來了,這裡便交給我吧!”

  “沒事的,鳶兒不怕辛苦!”

  “小鳶兒,聽哥哥的話, 你先下去休息,這裡交給我一個人就行,在此期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明白嗎?”

  “哥哥是要為天樞哥哥診斷?”

  明哲沒有說話,而是默默點頭。天樞的症狀很奇怪,一般的診斷方法不起任何作用,他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在此期間忌人打攪,否則容易功虧一簣。天權和開陽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明哲的意思,很自覺地退下了,只有鳶兒還在這裡戀戀不舍,好不容易等到明哲回來了,話還沒說上幾句,便要分開,鳶兒哪舍得?

  明哲看得出她的不舍,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細語:“好了,別賴在這兒不走了,等我忙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反正也不急於一時,我這次回來,又不是馬上就要走,你有什麽話,咱們等會兒再說,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能耽擱!再說樓下還有人想見你,你總不能把人家晾在一邊,不聞不顧吧?”

  “有人要見我?”鳶兒滿臉詫異,洛陽城她也是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誰會想見她?不過此話既然是明哲親口說的,那就不會有假,“她是誰啊?”鳶兒順口一問。

  “你下去見了,便知道了!”明哲故意賣了個關子,“好了,別說那麽多了,我趕緊忙完這邊的事,趕緊去找你,你先下去陪陪人家,別讓人家等太久!”明哲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將她推到門口,“去吧,別怠慢人家!這裡就放心交給我,一切都會沒事的!”明哲又說了幾句安心的話,然後反手就把門關上了,根本不給鳶兒說話的機會。鳶兒欲言又止,無奈搖搖頭,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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