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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44章 時見幽人獨往來
  天色漸暗,晚風呼作,林間小道時有曲折,夜裡駕車過於危險。此地距離應天府還有一段路程,連夜趕路,難免出現意外。

  荒山野嶺,人煙罕見,尋一處落腳的客棧,幾乎是不可能的。明哲觀察了四周地形,決定於此扎營,歇息一晚,待明日天明,再行趕路。

  所幸出門時,帶了點乾糧,雖比不上平日裡吃的山珍海味,但勉強果腹,不至於挨餓。

  出行江湖,火折子必不可缺,明哲在附近找了點乾柴,生了一堆篝火,既可照明,亦可保暖,一舉兩得。大夥圍坐在篝火旁,分食乾糧。

  除明哲、鳶兒外,其他人還是頭一次風餐露宿,在林子裡過夜。此情此景,恰如話本中描述的那樣,除惡揚善的大俠不拘於禮,風餐露宿,餓食山肴野蔌,渴飲山澗洌泉,性情豪爽,一壺濁酒,傾訴衷腸。

  月光似練,落影遍地,枝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篝火忽明忽暗,搖擺不定,林間野獸,彰鳴長嘯,回蕩於林間,四處皆聞,久而不散,讓人不寒而粟。

  明哲獨自一人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樹,看見大夥閑聊歡快,他的臉上也露出欣然的笑容。

  他這人不喜熱鬧,便不參與其中。年輕人有話閑聊,便隨他們去吧!

  明哲抬頭望月,欣賞夜色。他和鳶兒流浪江湖時,晚上便如此,相擁不語,似乎千言萬語都蘊含在這無際的天色裡。古人望月思鄉,吟詩作賦,一杯濁酒思鄉萬裡,那裡有你最在乎的人,“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那裡有你最惦念的味道,“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在遊子眼中,掛於長空的那一輪皓月,都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月”,故鄉牽引著“畫圖恰似歸家夢,千裡山河寸許長”的離愁,縱使遠行,也“仍憐故鄉水,萬裡送行舟”。

  他們在京中是世家公子、王府千金,是人見人愛的歌舞伶人,是令人畏懼的相府千金,但在京城之外,他們或許什麽都不是。現實本就如此殘酷,只因他們沉醉在溫柔鄉太久,看不清世道殘酷,看不透人心險惡。善良是仁義之本,亦是俠義之禍。多少人打著仁義的牌子,招搖撞騙,他們正是利用人性的善良,一而再再而三地行騙。看似善良,實則險惡,這便是江湖。

  此行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為了尋找軒轅劍,亦是磨礪他們,讓他們看清自己,看清自己肩上的責任,唯有經歷現實的殘酷,江湖的險惡,他們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拿起手中的名劍,成為名劍之主。

  明哲犯愁的也是這件事,現在的他們看起來太過輕松,沒有意識到危險就在附近。孟子曾語:“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看來他們只有親自經歷過,才能記住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道理。

  韻兒見明哲一個人怪無聊的,便走了過來,“坐在這裡發呆幹嘛?”

  “清靜!”明哲耿直道。

  “我看不是清靜,而是冷清!”韻兒調侃道。

  “清靜也好,冷清也罷,總歸有片刻的安寧,你不與他們閑聊,過來調侃我一個無趣之人,你不覺得也挺無趣嗎?”明知自嘲道。

  聽明哲這話的語氣,他似乎還在生氣。韻兒不經他的同意,便坐在他身邊,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關切道:“還痛嗎?”

  明哲往旁邊挪了一下,與韻兒保持一定距離,“我已無礙,勞煩費心!若你無事,

回去坐著便好,不必搭理我一個無趣之人,免得染上閑俗之氣!”  明哲話已經挑明,他與韻兒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還在生悶氣呢?你不是說不與我一個弱女子計較嗎?”韻兒兩隻水靈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明哲,嘟著一張櫻桃小嘴,再配上她這一張精美絕倫的臉頰,惹人憐愛。

  明哲這人吃軟不吃硬,看她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不覺便動了惻隱之心。

  “你和鳶兒簡直一副德行,我甚至懷疑,這一招是鳶兒教你的吧?”

  “哪有!明明就是我跟你誠心誠意地道歉,關鳶兒什麽事?”韻兒有些不愉快了。

  “好了,我開玩笑的!我聲明兩點:其一,我沒有生悶氣,我只是不喜熱鬧罷;其二,我沒有跟你計較,你也不必在這兒撒嬌,讓他們看見,你的面子該往哪兒擱?”

  韻兒心裡淌過一股暖流,“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回去坐著吧!不必與我閑聊,讓我獨自一人安靜一會兒吧!”

  明哲有心賞月,韻兒也不想打攪他,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了,這把龍淵劍你還是收回去吧!我知道你早上跟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是龍淵劍主,這把劍只有在你手上,才能發揮出此劍最大的威力!”韻兒把龍淵劍遞到明哲身前。

  明哲看著這把跟了自己十年的佩劍,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不過他並未收回龍淵劍,而是將其推回至韻兒身前,“不必還給我,龍淵劍放你那裡,我更放心!我的佩劍你和鳶兒可隨時使用,不必跟我打招呼,一把劍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韻兒一臉驚訝地望著明哲,這可是十大名劍之一的龍淵劍,多少人想要還得不到,他隨便一句話,便把龍淵劍送給她,像他這種人,天下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你把龍淵劍給我了,那你自己怎麽辦?”

  “劍歸根到底只是形物,習武之人以劍施展出不同劍意,所謂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便是此理!殊途同歸,劍意雖有千萬種,但其最高境界便是化有形為無形,手裡無劍而心裡有劍。過度依賴於形物,終究難成大道。”

  明哲說的這些,韻兒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劍道至極,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與其傾盡一生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至高劍意,倒不如踏踏實實走好當下的路。

  “說那麽正經幹嘛,我反正是到達不了那一境界了!明哲,你能做到嗎?”

  明哲搖搖頭,“做不到,這天下除了他,也沒人能做到!”

  明哲口中的他,不是指別人,正是天下第一用劍高手,人稱“劍神”的李瑜梟。

  一劍破天曉,一劍斬怒濤,乘風歸自去,惟我李瑜梟!

  天下五大宗師:劍神、蠱仙、儒聖、道宗、樂師。

  劍神的名號,首屈一指,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李瑜梟身無佩劍,卻曾以一人之力,獨戰千名劍客,那一戰便是他的成名之戰。他那一招劍斬怒濤,威震百裡,樹倒千萬,群獸嘶鳴,山河俱碎,天地暗暉,千名劍客皆敗於此招之下。

  這還不是李瑜梟最厲害的一招,他的絕學名叫“千一”,所謂千一便是一招含千意,千意歸一招。一劍刺出,有上千種變化,對手根本看不透他的出招,便倒在劍下。

  《易》言: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世間萬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大到天地四時,小到晝夜交替,循環往複,周而複始。他深知劍招千萬,卻極易形成固定招式,少了靈活,多了呆板,破綻百出,既不能一劍製敵,又不能卻敵百步,劍招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千一”正好彌補了劍招的缺點,一招含千意,千意歸一招,極大地體現了劍招的靈活,使對手無法摸清出招路數,便可巧而破敵。千一沒有固定出招,每一劍都是變化無窮的,要想破解千一,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天下劍招,無不精通,每一招都了然於胸,能在極短時間內找出劍招的破綻,否則千一便是沒有破招的武學至高。

  劍神名震江湖,天下無一敵手。正所謂高處不勝寒,沒有對手的日子,寂寞難耐。“天下第一”的虛名,對他來說,不過縹緲虛影,不值一提。他隻想找到一位對手,認認真真打一架,勝也好,輸也罷,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他遊遍天下,踏遍山河,每到一處名聲大噪,劍客來拜,卻無一人願做其對手,他們心裡清楚,自己在劍神手下不出一招便會敗下陣來,這種折損名聲的事他們自然不會做。

  李瑜梟花了十年時間,尋遍天下,也未能找到一位對手。未能如願的他厭倦了江湖紛爭,厭倦了風風雨雨,不想再搭理這些俗事,便歸隱山林,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一代劍神退隱江湖,這是多麽遺憾的一件事,更遺憾的是李劍神縱橫天下,卻不曾收一位弟子,授其劍道,傳其衣缽。他的獨門絕學“千一”傳無後人,實乃憾事!

  劍神退隱江湖,蠱仙遠居苗疆,儒聖行蹤不定,道宗羽化登仙,五大宗師僅剩一位樂師,其身份詭秘,天下無人見過他的真正面貌,但他能位列五大宗師,僅此一點,便說明他的實力非比尋常。或許他就隱藏在江湖之中,或許他已歸隱山林,或許他已駕鶴西去……事實究竟如何,沒有人能說的準,暫且不論。

  劍神雖然退隱江湖,但這些年來,依舊有人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有的冒充他本人,有的冒充他的弟子,有的甚至還冒充他的私生子,千奇百怪,各式各樣。

  這些流言蜚語傳遍江湖,劍神卻也不曾出面,他似乎真的放下了江湖之事,江湖上發生的種種,皆已與他無關,一切隨風而逝!

  晚風忽起,韻兒將鬢角的一撮青絲撩至耳後,“明哲,你見過劍神嗎?”

  “劍神是何等人物,豈能說見就見?當年想拜劍神為師的人,能從這裡排到東海去,其中天資聰穎、根骨上佳的比比皆是,可劍神愣是一個都沒看中。我一個普通人和那些天才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他們都沒機會見到劍神,我一個普通人又豈能如願?”明哲自嘲道。

  明哲是普通人?韻兒打死都不相信。《湮滅劍式》《六極劍道》《並蒂蓮劍訣》哪一本不是以一敵百的至上武學?明哲一招“破曉”,怒斬九品箭手,血肉模糊;一招“並蒂蓮”,九品劍客也招架不住,屍骨無存。就憑明哲這實力,江湖上又有幾人是其對手?他一句一個普通人掛在嘴邊,那韻兒他們又算得了什麽?

  “明哲,你這一身劍術是從哪兒學的?”

  與明哲相處這麽久,隻記得他劍術超凡,卻不知他這一身劍術是從哪裡學來的。明哲使劍出神入化,以一敵二,亦不佔下風。這麽強的劍術,若非名師引進門,實在難以做到。

  “我自學的不行嗎?”

  “我不相信!你的劍術天下鮮有敵手,若非名師授業,幾乎不可能做到!”

  “你都說是幾乎而不是完全,那就是有一線可能,既然有可能,那我為何不能做到?韻兒,你不也無師自通,自學成才?你都能做到,我為何不能做到?莫非你覺得我比不上你?”

  明哲巧舌如簧,三言兩語便把韻兒說得啞口無言。

  “好了,不要在乎這麽多,劍術再高,也不比過劍神,吹噓自己,又有什麽意義呢?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有名師授業,不過不是一位……話我只能說這麽多,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找,找不找得到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明哲說話總是說一半,吊人胃口,不過這也激發了韻兒的好奇心,他越發好奇明哲背後的故事。既然明哲不願說,那她便去問鳶兒,想必鳶兒一定知道他背後的故事。

  韻兒起身,把龍淵劍遞到他身前,最後問一遍:“明哲,龍淵劍你真的不收回去?”

  “多一把劍,少一把劍,與我而言,沒有太大的差別。我還是那句話,我的東西你們可隨意使用,不必跟我打招呼。我跟你說的這些,你可以去問鳶兒,但請不要跟其他人提及,懂嗎?”

  韻兒點點頭,“那我走啦!”

  明哲揮揮手,“快去吧!”

  終於把韻兒送走了,明哲也算松了口氣。他背靠大樹,抬頭望天,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些畫面,十年過去了,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了!

  今晚月色很美,晚風微涼,枝葉搖曳,恰應此景。

  他們忙碌了一天,身體疲倦,閑聊過後,便紛紛進入夢鄉。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夜半三更,火光漸暗,林中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鳶兒常年久居在外,哪怕睡覺也要留個心眼,恍惚之間,她仿佛聽見腳步聲,直覺告訴他,這不是野獸的腳步聲而是人的!

  她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她明明記得自己是靠在明哲的肩膀上睡著的。她環顧了一周,唯獨不見明哲的身影。這時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隱約聽見人聲。

  她本以為是明哲的腳步聲,可仔細一聽,來者不止一人,她立刻警戒起來。這個關鍵的時刻,明哲卻消失不見,鳶兒只能先叫醒大家,再另作他法。

  韻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問:“鳶兒,半夜三更的,你把大家都叫醒幹嘛?”

  “韻兒姐姐,哥哥不見了!”

  “不見便不見唄!或許他是肚子不舒服,找地方方便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必擔心!”

  “我知道,但我想說的是,好像有人往我們這邊靠近!”

  一聽鳶兒這話,大夥立刻打起精神來。他們仔細一聽,也聽見了腳步聲。

  武烈見狀,二話不說便將火堆熄滅,一下子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夜中,遠處的火光徹底證實了鳶兒的話。

  “半夜三更,恐來者不善!咱們先躲起來,靜觀其變!”

  武烈再怎麽說,也是武將的兒子,這點警惕意識他還是有的。在未摸清對方意圖之前,躲起來靜觀其變是最好的選擇。

  “那哥哥怎麽辦?沒了火光,他還能不能找到我們?”鳶兒擔憂道。

  “不必擔心,以明哲的實力,要想找到我們應該不成問題,咱們先躲起來,等明哲到了,再另作打算!”詩瑤提議道。

  當下之急,也只能先這麽做了!大夥拿起包袱,便慌忙躲到一塊巨石後。

  腳步聲越來越近,火光也越來越亮,大夥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奇了怪了,我明明聽見這邊有人在說話,為何不見人影?”

  “怕是你聽錯了,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人?我看是鬼還差不多!”

  這一行七個人, 個個青衣白袍,腰間佩劍,看樣子是來自於某個門派。打頭的兩個,手舉火把,在前開路,後面幾個不時張望四周,十分警惕。

  “你們快看!”他指著前方還未完全熄滅的篝火,驚呼道。

  “我去,還真讓你說準了!”他上前查探火堆,還挺熱和的,看來人還沒走遠,應該就在附近。他吩咐眾人警惕,注意四周情況,一有異動即刻上報。

  “應該是有人聽見我們的聲音,下意識警惕,躲了起來!”他自言自語道。

  “天樞師兄,這有張紙條!”他身後的弟子忽然喊道。

  “紙條?”這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紙條,打開一看。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小心身後!

  他還沒反應過來,林中突然飛出兩顆石子,將他們的火把打落,火把順著斜坡滾了下去,頓時四周一片漆黑。

  “啊!”一名弟子突然發出慘叫聲。

  “開陽,你怎麽了?”他趕忙詢問情況,卻無人應答,看來開陽是凶多吉少了!

  “該死!諸弟子拔劍備戰!”他一聲令下,剩下的六名弟子紛紛拔劍備戰。

  這時林中又飛出一枚石子,落在他們腳邊。

  順著石子劃破長空的聲音,他準確判斷出那人的位置,“諸弟子,隨我上!”

  他們手持利劍,朝著武烈他們的藏身處襲來。

  “不好,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既然躲不過,他們也隻好拔劍迎敵。

  兵器相碰聲響起,雙方便在黑暗中,執劍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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