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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43章 輪台東門送君去
  明哲講得正起勁,這時詩瑤突然插了一句:“花葉兩不見,哀情幾傷人?”

  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明哲驀然回神,定睛一看,詩瑤正坐在自己對面,支著下頷,聽自己講故事。嚇得明哲一哆嗦,身子往後仰,差點摔在地上,“詩瑤,你多久來的?”

  “你講第一個故事的時候,我就在這兒啦!”

  詩瑤與小媛依依惜別後,在路邊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明哲等人的身影。她便就近找了家茶攤,坐下來邊喝茶邊等明哲等人。沒想到明哲等人早就在這家茶攤候著了,她見還有一個空位,便坐了過來。碰巧聽見明哲在這兒講彼岸花的故事,她放下包袱,參與其中。整個過程沒發出太大的聲響,而且明哲講故事太入迷了,也沒注意到她。

  詩瑤的突然出現,嚇得明哲魂兒都沒了,他還以為大白天遇見鬼啦!

  “你倆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不知道講鬼故事,最容易擔驚受怕!”明哲瞥了韻兒和鳶兒一眼,埋怨道。

  韻兒與鳶兒對視了一眼,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和鳶兒見你講故事太入迷了,不忍心打斷你,所以就沒提醒,你不會生氣吧?”

  明哲深吸一口氣,這下他終於明白什麽叫作“敢怒而不敢言”,自認倒霉道:“我怎敢生你們的氣?一個王府千金,一個相府千金,再加上我妹,你們三個我可惹不起,愛怎怎地吧!再怎麽樣,我也認了!”

  或許這便是命吧!攤上她們三個,明哲這一生也別想翻身做主人啦!

  “那故事的結尾,那名女子的結局是怎樣的?她是選擇留在地府,就此放棄,還是選擇入輪回,去找她前世的戀人?”詩瑤的心還停留在故事裡。她聽過的故事,不說成百上千,但也面面俱到。悲情也好,俠義也罷,觸動她的也就那麽幾個,但明哲今日講的這兩個故事,深深吸引了她,她的情緒也被帶入其中,感同身受,她的心也在隱隱作痛。

  “有頭不必有尾,有始不必有終,故事不一定非要有個結局,只要情理到位,一切不言而喻。沒有固定的結局,君可遐想,浮想聯翩,動情也好,傷感也罷,這都是你心裡的選擇。”

  韻兒受不了明哲“一本正經”的樣子,無情拆穿道:“說這麽正經幹嘛,你不就是不知道故事的結尾,何必掩飾呢?”

  “韻兒,你!”明哲咬牙切齒,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竄到嗓子眼了,可是再怎麽生氣,明哲也不能當著她三人的面發火,這就叫有苦說不出。

  “明哲,婉儀說的是真的嗎?”詩瑤滿目殷切,她不希望這是真的。

  “我說了,只要情理到位,一切不言而喻。一碗孟婆湯入喉,前世再怎麽相愛的兩個人,來世也會忘掉彼此,再刻骨銘心的感情,一碗孟婆湯下肚,也會化作縹緲雲霧,隨風而逝。這便是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盛不見花,有始卻無終,有情亦無情。”

  明哲說話看似句句有理,實則都是他隨口一編,正如韻兒說的那樣,他真的不知道故事的結局,自圓其說,自編其辭,不過是為了哄詩瑤高興罷!

  做人做到他這份上,已經不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的了。

  “故事你們也聽得差不多了,時候也不早了,他們也快到了!”

  明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們?不是只剩玉雪一人?”韻兒不解道。

  “我們這一行人,四個女的,就我一個男的!你們不尷尬,我還尷尬呢!我不得找個幫手,

幫襯我一下,要不然這一路我怕是沒一天好日子過!”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明哲擔心的,不是有沒有好日子過,而是她們四個人的安全。

  她們四人個個都是金枝玉葉,磕不得碰不得,哪怕是少了一根頭髮絲,南宮明和趙明誠還不得找他算帳,抽筋扒皮,削成人棍,武烈也不會輕易放過他,揍一頓那都是輕的。一想到這裡,明哲便憂心忡忡:“你們這一路是遊山玩水,我這一路是提心吊膽,為何非要把人交到我的手中?也太看得起我啦!”

  明哲聽見遠處有馬車駛來的聲音,抬頭望去,果不出其所料,“他們來啦!”

  她們順著明哲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駛來一輛馬車,看樣子是武侯府的馬車,她們這才曉得明哲找的幫手是何人。

  “你找武烈做幫手?你是如何請動他的?”韻兒不可思議道。

  “我請他?他求我還差不多吧!不說這些廢話了,我們去接他們吧!”

  明哲拿起竹笛,便朝著馬車駛來的方向走去。明哲這一出,搞得她們猝不及防,她們萬萬沒想到明哲竟會找武烈做幫手,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不過換個角度想,前天晚上明哲把含光劍以三千兩的價格賣給武烈,估計他便是從那個時候就算計好,要把武烈拉進他們這一行人。

  明哲城府頗深,心思縝密,每一步棋子都落在關鍵的位置,韻兒不禁慨歎道:“明哲背著我們,到底還做了多少事?”

  “哥哥就是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打算,要想摸清他的心思談何容易!不過哥哥做事自有分寸,他一個人照顧我們四個,太累了!找一個人做幫手,也未嘗不可!”

  鳶兒不愧是明哲的妹妹,善解人意,體貼近人。她不怪明哲沒有事先告訴她,因為她相信明哲絕不會做出傷害她們的事。

  “為何非要摸清他的心思?他背著我們做了多少事,我們又何必深究其中?他們的馬車快到了,我們也去迎接他們吧!”

  詩瑤陪在明哲身邊的時間雖然沒有鳶兒長,但明哲的這點心思,她還是看得明白的。與其陷入無休止的猜忌,倒不如相信他,因為他從未讓人失望。

  她們三人出身不同,性格不同,但與明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詩瑤這句話不僅是韻兒心中之言,也是鳶兒心之所願。她們三人不謀而合,同時點頭。

  明哲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差點被嚇死,“我臉上有麻子嗎?你們這麽盯著我!”

  她們三人看向彼此,相覷一笑。

  她們剛才的樣子,明哲現在回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右手一揮,“罷了,不管你們啦!”

  明哲扭頭就走,邊走邊暗示自己:“沒事,沒事,一切都是我胡思亂想!”

  侯府的馬車停在路邊,武烈先行下車,站在路邊,伸出手,玉雪也從車裡走了出來,看見武烈如此殷勤的樣子,不忍心拒絕,便扶著他的手走下馬車。

  “你們可終於來了,還好我沒放棄!”明哲苦笑道。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和武公子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故而耽擱了一會兒。”詩瑤滿懷歉意地說。

  “無事,耽擱一會兒而已,沒太大關系!”明哲不是真與他們計較,只是變相訴苦罷。

  回歸正題,明哲一本正經地說:“人已到齊,咱們出發吧!耽擱的時間太久了,我怕晚上找不到客棧!到時候,露宿荒野,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陸公子提醒!”玉雪欠身行禮。

  “別陸公子、陸公子的叫我,顯得見外,直接叫我明哲即可!”

  “這……既是陸公子之言,那玉雪照做便是!陸公子亦可直呼玉雪之名!”

  明哲看向一旁的武烈,先行拜謝道:“武兄,這一路上有勞你啦!”

  “陸兄客氣啦!這一路還得仰仗你才對!”武烈謙虛道。

  明哲可不敢當,“武兄可別這麽說,你是武侯之子,官位權勢皆遠勝於我,我一個普通百姓,一無權二沒勢的,怎可與武兄相比?武兄太過謙虛了,這一路還得仰仗你才對!”

  謙虛來謙虛去,無疑是在浪費時間,明哲話鋒一轉,跳出循環,“話不多說,咱們趕緊上路吧!我真的怕晚上找不到住的地方,到時候就只能露宿荒野!”

  “那我們下一站去哪裡?”這時韻兒她們走了過來。

  人都到齊了,明哲正好把行程規劃告訴他們:“這一路的行程我都規劃好了,我們從京城出發,經壽州,徙廬州,轉江寧府,然後直達杭州,這是最快的路線。”

  “那還等什麽,出發唄!”韻兒早就不想待在京城,明哲話還沒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出發了。

  “急什麽,等我把話說完嘛!這是到杭州最快的路線不錯,但不是我們的行程。我們從開封府出發,至應天府,經壽州,轉江陵府,遷潭州,剩下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大夥目瞪口呆,直勾勾地望著明哲。明哲規劃的路線豈止是繞,簡直是把半個大宋都走遍了!明明有近路不走,偏偏要繞遠路,多此一舉不說,浪費的時間可找不回來!大夥很不理解明哲是怎麽想的。

  明哲也不想這麽做,這都是無奈之舉。他繞路的原因不僅僅是江南一帶已無路可走,更是他和南宮明之間的約定。

  今南方諸地暴亂,百姓多為不滿,將數百之眾,轉而攻宋,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影從。叛軍在青溪縣息坑全殲兩浙路常駐官兵五千人,兵馬都監察顏坦被殺,隨後,叛軍乘勝進取青溪縣,俘獲縣尉翁開。

  叛軍攻勢迅猛,已攻克睦州,佔據壽昌、分水、桐廬、遂安等縣,直趨杭州。律中黃鍾,向西攻取歙州,東進攻克富陽、新城,直趨杭州。

  律中大呂,叛軍攻入杭州,兩浙路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已遇害,知州趙霆逃走。叛軍在杭州大肆捉拿官吏,梟首示眾,當地農民熱烈擁護和響應。蘇州石生、湖州歸安、婺州蘭溪、處州縉雲,諸地暴亂,與叛軍同流合汙,一丘之貉。叛軍現已攻克兩浙路、江南東路、江南西路、福建路,凡六州及五十二縣,聲勢浩蕩,氣焰甚囂。

  江南一帶,水陸兩路皆已被切斷,交通不便,不宜直攻。欲調集軍隊,剿滅叛軍,須得荊湖南路、荊湖北路左翼包抄,叛軍必定向西增援,此時北方兵力空缺。淮南東路、淮南西路為主力部隊,南下進攻江南一帶,叛軍必定回援江南,此時叛軍腹背受敵,後方兵力空缺。廣南東路為後方部隊,切斷叛軍後撤路線,以三面夾擊之勢,徐徐圖進,圍攻叛軍。

  這便是明哲的合圍之策。淮南兩路鄰近京城,先至壽州調集軍隊,籌集糧草,靜待東征大軍挺進江南西路,北路大軍便可南下進攻江南東路,形成夾擊之勢,迫使叛軍退守兩浙一帶,屆時叛軍已是甕中之鱉,一擊可擒也!

  荊湖兩路遠離京城,調集軍隊不易,還須明哲親自走一趟,這也是南宮明為何要把虎符交給明哲的原因。明哲本不想摻和南方戰事,奈何叛軍盤踞江南一帶,坐擁杭州,他若不走這一趟,別說杭州西湖了,就連江南煙雨他都別想看到。

  此事為朝廷絕密,四京之內尚未傳開,韻兒他們不知情也屬正常。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即便朝廷想要隱瞞此事,逃難的流民也會把消息帶到京城,到時候京城必定掀起一場風波。

  這件事明哲想了很久,他到底要不要接手。不接手那便只有等朝廷商量對策,籌劃布局,選派人手,調集軍隊,緩慢進軍,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明哲等得起,可她等不起啊!她的生命不知還能延續到多久。若她先一步離去,那明哲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為了她,為了心中那僅剩的一點希望,他只能披甲上陣,馳騁戰場。南宮明正是算準了他這一點,才會放心把虎符交給他。

  “天降大任,舍我其誰!既然躲不過,那便走一遭吧!”想通後,明哲便開始籌劃布局,安排好接下來的每一步,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軒轅劍,要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明哲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出發吧!路上我再與你們細說。”

  “那好吧!”韻兒本想追問下去,但明哲都這麽說了,她也隻好先按明哲說的做。

  “你們的馬車呢?”玉雪問道。

  “我們一行六個人,兩輛馬車足矣,太多了,容易暴露行蹤!我和武兄各駕駛一輛馬車,你們四個自行組隊,我就不摻和了,免得你們不滿意。”

  話剛說完,明哲朝著城外走去。

  “他這是去哪兒?”武烈問道。

  “我們的馬車停在城外,他先一步去了!”韻兒回道。

  明哲這一走,場面便一度尷尬,四個人看來看去,遲遲不肯開口。

  武烈站在一旁,只能乾著急,卻不能多說什麽,他終於明白為何明哲要先一走步,原來明哲早就料到會有這樣尷尬的局面。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實在不想站在這裡。

  鳶兒環視了一周,其他人都是欲言又止,遲遲不肯開口,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樣耗下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罷,只是每個人都礙於面子,不好意思先開口。

  鳶兒實在看不下去了,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局面,“要不然這樣好了,我和韻兒姐姐一組,玉雪姐姐便與詩瑤姐姐一組,這一段路我們暫且這樣,等到下一段路的時候,我們再相互交換也不遲啊!”

  明哲坐在馬車上,手裡擺弄著韁繩,看樣子他壓根就不擔心那幾人會吵起來。他已置身事外,即便真的吵起來,也與他無關。

  “哥哥!”鳶兒一下子便出現在他身前。

  明哲放下手中的韁繩,跳下馬車,“就知道是你倆,上車吧!”

  “聽你這語氣,似乎是很嫌棄我們兩個?”韻兒調侃道。

  “我的大小姐,你可別這麽說,我承受不起!我和鳶兒來京城認識第一個人便是你,怎能說是嫌棄呢?簡直是一見如故啊!”明哲的語氣裡帶有一絲諷刺的意味。

  韻兒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他這話的意思,“明哲,幾日不說你,你皮又癢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幫你撓撓呀!”

  “韻兒,你是相府千金, 金枝玉葉,怎可對我們這種粗人動手呢?”

  “你是料定我不會動手是吧?”韻兒不懷好意地看著明哲,趁其不備,揪住明哲的胳膊,使勁一扭,那感覺簡直絕了!

  “痛痛痛!”明哲一連喊了幾個痛,趕忙掙脫開,捂住胳膊,“韻兒,你還來真的!”

  韻兒上前一步,湊近明哲的耳邊,輕聲道:“活該!”

  “鳶兒,咱們上車,別管他!”韻兒拉著鳶兒的手,便往車上走,完全無視明哲。

  “哥哥……”看見明哲這個樣子,鳶兒也很心疼,不過這也是明哲咎由自取,她也幫不了明哲,只能說是明哲自作自受罷!

  韻兒坐在車裡,掀開帷帳,露出腦袋,“還站在那裡幹嘛,出發啊!”

  看見韻兒一臉得意的表情,明哲火冒三丈,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罷了,好男不跟女鬥!”

  他解下背上的龍淵劍,直接丟給了韻兒。

  “你把龍淵劍給我幹嘛?”韻兒一臉茫然。

  “我駕車時不負劍,你幫我保管一下!”

  “頭一次聽說,駕車不負劍。這樣也好,既然你把龍淵劍給我了,那龍淵劍便是我的,你休想再要回去!”韻兒把龍淵劍緊緊抱在懷裡。

  “你若想要,拿去便是!”明哲出乎意料的大氣,好像他真的不在乎這柄劍似的。

  “進去坐好吧!我們要出發了!”

  明哲不想再廢話,他還得趕在天黑前找到落腳之地。

  他拿起韁繩,猛然一揮,“駕!”車輪緩緩滾動,他們也終於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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