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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48章 山下蘭芽短浸溪
  鳶兒和韻兒安安靜靜地坐在火堆旁,聽明哲講述過往的舊事。

  明哲和鳶兒在村子裡生活的那段日子,明哲至今都還記得,不敢說完完全全,但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深植於腦海,揮之不去。那段日子,有苦有甜,有悲有喜,明哲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與鳶兒而言,無論過去多久,無論經歷多少事,那段記憶將一直停留於腦海,任憑歲月漫長、鬥轉星移,亦不可消弭。那是僅屬於她和明哲的記憶。在鳶兒眼中,明哲是一道風景,一道隻屬於她的風景。她追著明哲,在幽暗的小河旁,在夕陽的黃昏下,在絕美的淒柔裡,拉著明哲的衣袂,不回頭,不後悔。一抹微笑、一個手勢、一張側臉、一句話語,傾聽了歲月,忘懷了時光。那些年,隻屬於他們的難舍難分……

  韻兒只是一個旁聽者,她羨慕鳶兒生來便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生活,她嫉妒明哲有一個惟命是從、聽話懂事的妹妹,她恨自己為何身居尊位,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感覺不到任何喜悅之情。

  旁人羨慕的、窮極一生追求的,在她眼中,或許什麽都不是。若有重來的機會,她寧願出生在貧苦人家,哪怕一生都只能過著窮苦日子,那也好過生來便被囚禁在京城,連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受他人管控。她受夠了這種命運掌控在他人手中的日子。

  憑什麽明哲和鳶兒可以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而她就只能待在京城,處處受人監視?憑什麽明哲身邊可以有一個知心知底的人,而她身邊卻無一個暢談心扉的人,甚至連朋友都寥寥無幾?韻兒自知一切不公平,卻無話可說,她總不能因為羨慕他人,便無緣無故地抱怨人家。何況這兩人對她來說還不一般。

  韻兒與鳶兒相處不過短短幾日,她便把鳶兒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藏在心裡的那些話,她都毫不保留地告訴鳶兒。與她而言,鳶兒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或許便是鳶兒平易近人的原因吧!

  明哲這個人就很奇怪,在他身上,韻兒總是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似乎他們早就見過面,只是想不起來罷!自從見到明哲的第一面起,韻兒腦海中總是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但一看到那些畫面,心底便油然生出一種熟悉感。她腦海裡有兩個聲音,一個叫她無條件相信明哲,一個叫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明哲。兩者截然相反,韻兒也不知道自己該選擇誰。

  她時不時跟明哲開玩笑,故意惹明哲生氣,只是她覺得明哲不會真正生她的氣,無論自己做錯什麽,明哲最終都會原諒她。這種感覺便是她順從前者的結果,她相信明哲不會跟她鬧不歡,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錯。韻兒漸漸偏向前者,她嘗試讓自己無條件相信明哲,但是另外一個聲音總會跳出來,斥責她的做法。就這樣,在兩者的共同影響下,韻兒做不到讓自己完全相信明哲,明哲每次背著她做事的時候,她總會留一個心眼。她試圖從明哲身上尋求答案,但明哲每次都是避而不答,要不就是故意拖延,沒個準信!

  一聲清脆的響指,忽然驚醒了她們,韻兒和鳶兒回過頭,定睛一看,明哲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倆身後,板著一張臉,“我說二位,想啥呢?這麽入迷!要不說來聽聽?”

  明哲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倆,半天不說話,時而面露喜色,時而喪著一張臉,就像傻子一樣,甚至明哲跑到她倆身後,她倆都沒在意。

  明哲就好奇了,

究竟是什麽事能讓她倆悲喜交加?  韻兒和鳶兒看了彼此一眼,低著頭,羞而不語。

  看她倆低頭不語,明哲繼續說:“低著頭幹嘛?怎麽不說話了?難不成是我說錯話了?”

  不管明哲說什麽,她倆就是沉默不語。明哲也沒轍,拿她倆沒辦法。

  “行!你倆都不願說,那便我說!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倆最好記在心裡,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便是玉雪他們,也不要說!”

  轉眼間,明哲突然變得嚴肅,韻兒和鳶兒有些猝不及防。

  聽明哲這話的意思,接下說的事似乎很重要,就連玉雪他們都不能說,想來明哲趁著大夥還在熟睡,一大早便把韻兒帶到這裡,不單單只是為了吃早飯,還有一些重要的事需要交代給她們兩個。

  “第一件事,洛陽城即將舉辦一場論劍大賽,到時候,天下劍客匯聚一堂,以劍會友,以武論道,我們正好可以去湊湊熱鬧,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什麽叫作真正的劍客!別一天到晚都以為自己的劍術有多麽了不起,在真正的劍客面前,你們那些散亂的劍術,根本不值一哂,人家都不願多看一眼,枉負自己還是名劍劍主!”

  經過昨晚一役,明哲深刻意識到,以目前的實力來說,他們頂多算得上二流貨色,跟那些一流劍客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隔山千重、望水千裡,不在一個檔次。

  名劍擇主,不看其劍術造詣有多高,也不看其天賦有多出眾,只看緣分。若是有緣,縱不識,亦相逢;若是無緣,縱強求,亦不得。

  每個人的道不同,走的路也不同。劍術可以慢慢練,但劍道只能自行參悟。他們待在京城太久,養尊處優,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差距在哪裡。縱使從現在開始練劍,也不知何時才能參悟出屬於自己的劍道。何況他們的時間本來就沒多少。

  “明哲,你不必說的如此過分吧?我知道我們的劍術比不上你,但你也不必這樣打擊我們吧?再說昨晚,我們也沒輸嘛!頂多算個平手,你何必如此動怒呢?”韻兒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想著為自己開脫。

  “我說韻兒,你也太自信了吧!若不是我帶走了天權和開陽,致使他們的陣法殘缺,你們五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無論是劍術,還是劍道,都遠勝你們,你們拿什麽跟人家打?仗著自己手握名劍,便可目中無人?若是如此,那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明哲實在想不出韻兒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輕描淡寫不說,居然還從容不迫,未免也太寬心了吧!

  “行!你說的有理,我們去便是!”韻兒自知不佔理,認栽道。

  瞧她那埋怨的眼神,敷衍的語氣,明擺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明哲操碎了心,人家卻不領情,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第二件事,天樞等人此行也是去洛陽城參加論劍大賽,不過我們此行,先去應天府,再到洛陽城,我算過了其間相差不過一周的路程,應該還來得及。等大夥都醒了,我會跟他們解釋,我們在此別過,到洛陽城再相聚。”

  陸淵明知天樞等人此行的目的也是去洛陽城參加論劍大賽,為何偏偏要繞一段路,先去應天府,再到洛陽城?這難道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大家一路同行不好嗎?正所謂人多力量大,路上還能相互照應。

  明哲就猜到她們會這麽想,“比起勢單力薄,人多力量大,說的不錯!你們不願繞路也行,反正這件事也與你們沒有太大的關系,你只需把東西還給我,我一個人去足矣!”

  看著明哲攤開的手,韻兒很是不解,她又沒拿明哲的東西,明哲找她要什麽?

  “明哲,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有拿過你的東西嗎?”

  韻兒這麽一說,倒是點醒了明哲,“抱歉!嘴瓢了!不是還,而是借!”

  韻兒當場一愣,明哲還會找她借東西?這太不可思議了!

  鳶兒也不理解明哲這話的意思。

  “明哲,你要借什麽?借劍還是借錢?”韻兒身上就這點東西,其他的她也拿不出來。

  明哲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相令!”

  韻兒睜大眼睛,怔住望著明哲。相令是明哲親手交給她的,現在明哲又要借相令,韻兒覺得這背後肯定藏著什麽秘密。相比聖旨,相令的作用不是很大,況且地方官府也不一定認得相令,明哲若是要去應天府辦事,大不了塞點錢意思意思,沒準就辦成了,何必要借相令呢?除非他去應天府的目的不是找官府,而是找秣房!

  相令最大的用處便是調遣秣房,這一點韻兒心知肚明。秣房隸屬相府,不歸朝堂掌管,要想差遣秣房,唯一的憑證便是相令。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明哲便是憑借相令,調遣刺殺課,找來一堆八品高手,隱藏在怡紅樓附近,等待敵人上鉤。韻兒記得一清二楚,也是在那個時候,明哲把相令交到了她的手中。

  明哲借相令,肯定是為了調遣秣房,他不帶韻兒等人一起去,肯定是有一些秘密不想讓他們知曉,故意瞞著不說。不過明哲的心思既然被韻兒猜到了,那他就別想這麽簡單擺脫他們。

  “明哲,你借相令幹嘛?是不是想找秣房辦事?”韻兒不懷好意地望著明哲。

  明哲肯定不能說出自己的打算,欲蓋彌彰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把相令交給我就行!其余的無需你們操心!你們先去洛陽城待著,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玩的愉快,帳都算在我頭上。等我回來,一切都辦妥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借相令的目的就是想找秣房辦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哲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想找秣房辦事,至於辦何事,這就與你們無關啦!你們無須淌這趟渾水,安安心心地待在洛陽城,等我回來,一切都辦妥了!”

  明哲啥也不說,只顧借相令,韻兒肯定不能答應他。

  “明哲,這裡就我們三個,鳶兒是你妹妹,我是丞相之女,秣房隸屬相府,你要調遣秣房,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至少要把目的說出來吧!”

  韻兒不肯松口,明哲只能看向鳶兒,“你也想知道嗎?”

  鳶兒搖搖頭,輕聲道:“哥哥願意說,鳶兒便聽;哥哥不願說,鳶兒便不問!鳶兒只是擔心哥哥此去孤身一人,無人照料,路上萬一遇到危險,那可怎麽辦?鳶兒不怕辛苦,願意與哥哥同行!不管哥哥去哪兒,鳶兒永遠跟在哥哥身後!”

  明哲左看了一眼韻兒,右看了一眼鳶兒,歎息道:“你倆若是同一人,那該有多好!”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實則意味深長。鳶兒和韻兒暫且聽不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在不久的將來,她們終會明白一切。

  “我找秣房,不過是想借用二處情報部,安插幾個探子罷了!”

  明哲這次居然這麽容易便妥協了,這屬實意料不到,韻兒和鳶兒也是吃了一驚。不過話說回來,明哲沒事安插探子幹嘛?他又不是朝廷命官,哪兒來的政敵?給誰安插探子?

  瞧她倆不解的樣子,就差把問號寫在臉上了。

  “本來這件事我暫時不想告訴你們,但你們非要問,那我隻好說出來了!從汴京到杭州,走捷徑,不出一個月便可到達,可我偏偏要繞遠路,你們可知道這是為何?”

  明哲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韻兒就來氣。放著近路不走,偏偏要繞遠路,不知明哲是怎想的。臨走前,明哲說在路上跟大夥解釋,可直到現在,他還是啥也沒說。

  看見韻兒臉上浮現不悅之色,明哲也不打啞謎了,直言道:“不是我故意繞遠路,而是我不得不繞路。如今江南一帶,包括兩浙路、福建路,都已淪陷。叛軍掌控了水陸兩路,要想從廬州直達杭州,簡直是白日做夢。所以我不得不臨時改變路程,轉江陵府,遷潭州,剩下的路還得靠我們一步一步挺進!現在你們總該明白我的苦楚了吧!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了,你們也幫不了我,還連累你們一起。”

  明哲把那封奏章上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有的地方則是一筆帶過。鳶兒和韻兒聽了明哲的話,大為震驚,她們萬萬沒想到,南方發生了這麽嚴重的暴亂,而京城居然還安之若素,處之泰然,看不出一點慌張的樣子。當然這還得多虧朝廷對消息的封鎖。

  明知南方諸地已淪陷,朝廷居然還不調遣軍隊,平定叛亂。非要等叛軍打到京城,朝廷才知道出兵剿寇?韻兒心中頓時火冒三丈,這麽重要的事,不及時告知百姓,居然還封鎖消息,妄圖將此事隱瞞下去。鳶兒也極不讚同朝廷的做法,這無疑是用紙包住火,終有一日火會燒穿外表的紙。

  “別擱這兒埋怨了,埋怨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不是譴責朝廷的做法,而是要想方設法極力挽救,不能讓這件事繼續發生下去!要不然,北方的敵人還沒打進來,大宋就得亡於內亂了!”

  明哲的話不無道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平定叛亂,剿寇滅賊。但是朝廷按兵不動,任由事態發展,再這樣下去,叛軍都打到天子腳下了!到那個時候,朝廷再出兵剿寇已經太晚了!所幸明哲已經有了對策。

  “現在你們總該知道我為何要安插探子了吧!叛軍盤踞江南一帶,以杭州為主營,嚴防死守,而且叛軍封鎖了交通要道,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消息不流通,這也是為何朝廷封鎖消息這麽久,遲遲沒有被人揭發的原因。 知情者全都被控制在叛軍的手中,即便有幾個僥幸逃出來的,半道上也該餓死了,要不就是被叛軍追殺而亡,很難留下活口。現在杭州城內的情況,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如何剿滅叛軍?我安插探子,潛入杭州,無非是想重啟安置在杭州城內的秣房,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內應了,叛軍的動向亦可及時知曉。”

  論收集情報哪家強,秣房當屬第一!

  二處情報部,培養了一批優秀探子,不誇張的說,出入敵營,不過探囊取物。派他們去杭州城當內應,再合適不過了!這也是明哲的第一步,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不清楚敵軍動向、城防布圍,即便集合了軍隊,也只是空有威懾罷了。明哲的構想不錯,但要想圍剿叛軍,不單單依靠兵力,更要靠腦子,不能莽撞行事,把軍隊全部推到前線,那樣只會白白犧牲更多人的性命。

  一旦知道了敵軍動向、城防布圍,明哲便可做好充足的打算,以智取勝,四兩撥千斤。以最輕的代價,換取最終的勝利。

  不過明哲為何非要從應天府調遣秣房,應天府距離杭州如此遠,這不費事嗎?他們此行途徑廬州,從廬州調遣秣房,距離上便佔據了優勢,這不更好嗎?明哲如此精細的人,不會沒有發覺這一點。除非他說的不是實話,從應天府調遣秣房,不是為了監視杭州,而是另作他用。

  韻兒和鳶兒光顧著如何剿滅叛軍,順著明哲的思路走,卻忽略了這關鍵的一點。這才讓明哲的計劃有了可乘之機。

  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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