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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54章 重幃深下莫愁堂
  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韻兒,這個時候居然變得畏手畏腳,緊緊依偎在明哲身後。這也難怪,被這麽多人盯著看,她一個女孩子不免感到害羞。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卻得到了葉夢然的青睞,陰差陽錯之下,得到了今夜遊行首席之位,羨煞旁人。

  “明哲……”韻兒望著明哲,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明哲側過頭去,看見羞澀的韻兒,搖頭笑道:“傻丫頭,躲著幹嘛?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幹嘛不好意思呢?”

  在場之人,惟有韻兒知道,這一切的背後都是明哲在出力,而她只是坐享其成罷!她自知得到這個席位,問心有愧,若非明哲,她連站在這裡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賦詩作詞了!可是明哲想都不想,便把這個來之不易的成果讓給了她。這叫她心裡如何能坦然接受?

  或許明哲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席位,但她也不能隨便佔據他人辛苦換來的成果。

  “明哲……”她正要開口,卻看見明哲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必多言!還是那句話,這本就是你應得的,不必覺得鳩佔鵲巢,問心有愧,屬於你的終歸是你的,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若你還是覺得心中有愧,那便當作欠我一個人情,以後再還便是!這樣你總該心安理得了吧!”明哲料到韻兒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早就備好了說辭。

  “明哲,你真好!”韻兒衝著明哲嫣然一笑,猶如一朵盛開的芙蕖,文靜而美好。

  “希望我的好,你都能記在心裡吧!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明哲用手輕輕拂開韻兒眉間的青絲,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從前,但她已不是她,這大概便是世人所說的,物是人非吧!

  侍女本不忍心打擾二人,只是葉夢然那邊還需她盡快答覆。

  “抱歉,打斷二位!既然這位姑娘便是今晚畫舫遊行之首席,那煩請姑娘跟我先行入場,夢然姑娘還有許多話想跟姑娘言談!煩請韻兒姑娘跟我移步艙房。”

  “快去吧!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明哲也在催促韻兒。

  明哲催促韻兒快去,卻從未提及自己,瞧他這副樣子,似乎也沒打算去。

  “明哲,你不去嗎?”韻兒問道。

  “贏的人是你,首席之位也是你,我沒資格上船。再說,你們女孩子談話,我一個大男人站在旁邊幹嘛,難不成偷聽?這成何體統!”明哲自嘲道。

  明明這一切都歸功於明哲,而他卻說自己沒有資格,試問若連他都沒有資格,韻兒又憑什麽登上畫舫?即便登上去了,她心裡又如何能過意得去?

  “我不管!若你不去,那韻兒也不去!”韻兒直接退了回來。

  首席之位,多少人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韻兒簡簡單單一句話,便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位子,這叫明哲身後的這群人情何以堪?

  “不準胡鬧!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了!”一句話便治住了韻兒,這還得是明哲最在行。

  “明哲……”韻兒可憐般望著明哲,兩隻眼睛裡充盈著淚水。

  “一樁小事罷,至於這個樣子嗎?你只是佔掉了首席之位,還有這麽多賓客之位呢?大不了我答應你,等會兒遊行開始的時候,你一定能在船上看見我!這樣總行了吧?”哄韻兒開心,這還得是明哲,拿捏得死死的,一招見效。

  “咱們說好啦,不準騙我!”韻兒還是那麽幼稚。

  “我何時……騙過你?”明哲說這話的時候,中間刻意停頓了一下。

  韻兒一時衝昏了頭腦,並未在意這短暫的停息,而是望著明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我先到船上等你!”

  明哲走上前,摸了摸韻兒的頭,然後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我說的你可記住了?”

  韻兒點點頭,“韻兒記住了!”

  “那便好!快些去吧!別讓人家等得太久!”明哲揮揮手,示意韻兒先行上船。

  這一次韻兒不再猶豫,開開心心跟著侍女走上了畫舫,走到船舷處的時候,不忘回頭再看一眼明哲。明哲既不啃聲也不點頭,只是望著她,露出了一個富有深意的笑容。直到韻兒的背影消失在他眼中,他收起了詭異的笑容。

  他轉過身去,看向一旁的儒生,搖頭歎息,“年輕人,做事不要那麽浮躁,多磨礪磨礪心性,這對你大有裨益!也不要太高看自己,凡事量力而行,才不會落到這般地步。”

  明哲本不該多言,但想了想,還是好心提醒一下。

  “得到首席之位的人又不是你,你在這裡得意什麽?居然還教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瞧儒生那囂張跋扈的氣勢,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若明哲所料不錯,他應出身於官宦世家,仗著家裡有錢有勢,自己又在應天府書院就學,他才能說出如此狂妄自大的話。旁人要麽折服於他文質彬彬的外表,要麽畏懼於他身後的勢力。

  這些明哲都看在眼中,只是不想說破罷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的身份與我而言,並沒有什麽意義。我只是一個四海雲遊的過客,此來應天府只是恰巧路過罷了,我們明天就走,你又能拿我怎樣?與其在這裡白費口舌之力,倒不如想想如何爭奪剩下的席位。依我看,以你的勢力,應該很容易就辦到了吧!”

  “那當然啦!以本公子的實力,想拿一個席位,那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若不是看在夢然姑娘的面子上,這首席之位本該就是我的!就憑你們兩個,也想跟我鬥,可笑至極!瞧你們那窮酸樣,身上肯定一分錢都沒有,若不是佔掉了這唯一的首席之位,你們連畫舫都上不去,更別提一睹夢然姑娘的芳容了!”

  明哲才“誇”了他一句,他居然還接上了,不但誇耀自己,還不忘數落明哲幾句,展現自身富有的同時,也在蔑視明哲的寒酸。

  “大哥,你可真行呐!”若不是明哲不想惹是生非,就衝著他這句話,明哲也得把他撂倒。這種人真是欠揍!完全就是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這若是在京城,管他的背景有多深厚,明哲若不“問候”一下他的父母,他陸淵兩個字倒著寫。

  明哲強顏歡笑,虛心請教:“閣下說的在理,我確實窮困潦倒、身無分文,不如這樣好了,閣下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腰纏萬貫、揮金如土。孟子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您這樣的富人不如接濟一下我這樣的窮人,也算是積德行善,好事一樁,您看如何?”

  明哲這麽一說,他心裡頓感舒暢,洋洋得意道:“算你有幾分見識!”

  明哲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溢美之詞中,不可自拔,繼續添油加醋,誇大其詞:“閣下一看就是英姿颯爽、一表人才,一身衣裝不落凡塵,您這樣的貴人接濟一下我這樣的窮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明哲越是這樣說,儒生心裡越是得意,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充分暴露他愛慕虛榮的性格。

  “算你眼光不錯,這點銀子便賞你吧!”儒生解下腰間的錢袋,順手就丟給了明哲。

  “多謝公子接濟!公子積善行德,一定會有好報的!”明哲接過錢袋,在手裡掂量掂量,還不輕,果然出手闊綽,不愧是有錢人。

  明哲正愁今晚的住宿沒有著落,有了這袋銀子,他和韻兒應該能睡個好覺了。難得遇到這種冤大頭,還真好騙,三言兩語,便被耍得團團轉。要是能經常遇到就好了,他就不用擔心錢的事了。

  一提到錢的事,明哲心裡就很不舒服。他從武烈那裡賺的三千兩,全權交給玉雪打理,自己身上一點都沒留,這下好了,出門辦個事都得想方設法地找錢,要不然連住宿都成問題,更別提吃喝了。堂堂一代大俠,混成他這樣,也沒誰了!

  住宿的事已經辦妥,就只剩下一件事,還需明哲親自走一趟,“敢問公子,應天府書院在何處?不知可否為小生指一下路?”

  “連應天府書院在哪裡你都不知道!居然還敢跟我比試,完全就是不自量力嘛!”

  “公子說的是!恕小生眼拙,竟未看出公子師承應天府書院,方才皆是一場誤會,還請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多有擔待!”

  明哲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說出如此違心的話,但為了顧全大局,他也豁出去了!

  “由此往南,經過一座拱橋,便會看見一座高大的閣樓,這便是應天府書院的藏書閣,裡面藏書千萬,大大小小的卷宗加在一起,足以成千上萬。閣樓下方便是應天府書院,門口牌匾上還寫著‘應天書院’四個大字,即便是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也絕不會認錯!”

  這位儒生當真是明哲問啥,他便答啥,一點也不掩飾,也不拐彎抹角,坦率直言。明哲倒是很欣賞他這一點。

  “多謝公子指點!”明哲行了個禮,然後打了個響指,便消失在大夥眼前。

  儒生揉了揉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去,他人呢?”

  不僅是儒生,大夥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怎麽消失得這麽快,難不成是鬼?”

  “若他是鬼,怎麽拿得起筆,怎麽會有影子?要我看,他不是鬼,而是仙!”

  “仙人豈會與我們這等凡人廢話?依我看,他不是仙,而是人!只不過他修習過法術,才會消失得如此之快,他應是天師門的人!”

  “他若是天師門的弟子,那我剛才一番言語,豈不是惹怒了他,那我可怎麽辦?他隨便一招仙術,便可……”儒生越想越害怕,打了個寒顫。

  原本喧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冷清。

  大夥在這邊沉默不語,明哲那邊已經出現在儒生所說的拱橋上。渡口距離拱橋,少說也有四五十丈,明哲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出現在拱橋上,不是因為他的輕功極好,而是他確實會一點法術,但也只是皮毛罷了。雖然做不到傳聞中瞬息千裡那般地步,但短距離傳送,他還是能勉強做到,這也是他瞬間消失在大夥眼前的原因。

  “那便是應天府書院嗎?果真如傳聞所言,不愧是天下第一書院!”明哲看著那高高的閣樓,再望向那甬道連接的房屋,威嚴之中透露著書生意氣,恰如《南京書院題名記》中所言:聚學為海,則九河我吞,百谷為尊;淬詞為鋒,則浮雲我決,良玉我切。

  世人隻知應天府書院乃天下第一書院,卻不知這背後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明哲到此的目的,不是想看看傳聞中的應天府書院是如何輝煌壯闊,而是為這個秘密而來。

  與此同時,畫舫之上,韻兒跟著侍女走進船艙。遊行尚未開始,一切都還在準備之中。葉夢然還在房中打扮,為接下來的遊行做準備,只不過在此之前,她實在想見一見韻兒,便命侍女將韻兒帶往她的房間。

  “韻兒姑娘,請在此稍作等待!”侍女上前敲了敲房門,“夢然姑娘,你要見的人已帶到!”

  “知道了,帶她進來吧!”葉夢然回道。

  侍女推開房門,然後站在門口,恭請道:“韻兒姑娘,請進!”

  韻兒輕輕點頭,便踏入了葉夢然的房間。待韻兒進去後,侍女便把房門關上,自覺退下。

  房間內充斥著一股花香,淡淡的,還挺好聞;房間內的布局簡簡單單,說不上奢侈,梳妝台、床榻、木櫃,還有一套座椅,桌上正擺著一部弦琴,韻兒一眼便認出了,這正是葉夢然懷中那部琴。

  “韻兒姑娘,可認得這部琴?”葉夢然還在化妝,只是從銅鏡裡看見韻兒驚訝的表情,忍不住問了一句。

  “此雖為琴,卻非琴名,而名錦瑟!”韻兒回道。

  夢然停下了手中的眉筆,語氣稍重地問:“關於這部琴,韻兒姑娘還知道什麽?”

  韻兒也不故弄玄虛,侃侃而談:“此為琴,以瑟為名,意為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這部琴是夢然姑娘的一位故友所贈。這些年來,夢然姑娘無論走到哪裡,身邊總會帶著這部琴,只因故友臨別贈言,待歸來之時,夢然姑娘撫琴,故友奏瑟,琴瑟和鳴,鶼鰈情深。”

  “既是故友,何來伉儷情深?”夢然反問道。

  韻兒會心一笑,“因為這位故友便是夢然姑娘的心上人!”

  韻兒這句話直擊夢然的內心,故人離別,數載已過,紅顏發白,不見友歸,這些事一直被夢然藏在心底,這些年來,她遇見的人不敢說上萬,但也有成百上千,韻兒是這些人中最懂她的人,三言兩語便說出了她的心聲。這也是為何她非要見韻兒一面。

  “韻兒姑娘,可曉得那人之名?”夢然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此人重義,勝過高山,自名義山!”韻兒自信回道。

  “韻兒姑娘既然知道我和義山的過往,不知可否告訴夢然,義山現居何處?為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遲遲不肯回來?他是忘記了我們的誓言,還是不想再見到我?”

  說話間,夢然的臉頰上劃過一行淚水。她最不想提起的人,卻也是她最思念的人。

  “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往,也不知道他現居何處!”

  韻兒的話如五雷轟頂,再一次驚訝了她。

  “怎會如此?你連這部琴的來歷都知曉得一清二楚,豈會不知我和義山過往?你難道不是義山派來見我的人嗎?”

  夢然丟下手中的眉筆,起身走到韻兒的跟前,她的容貌第一次呈現在韻兒眼中。雪白的肌膚,黛色的眉毛,俊俏的鼻梁,鮮紅的嘴唇,無一不彰顯夢然的豔麗,就是這麽一個驚豔世俗的美人,身上卻背負了太多沉重的包袱,眼眶中的淚水,便是最好的證明。

  夢然的情緒何其激動, 她抓住韻兒的肩膀,眼眶中的淚水抑製不住地流出,弄花了她精美的妝容,但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便是韻兒口中的那位故人——李義山。

  夢然越抓越用力,韻兒都快忍受不住了,“夢然姑娘,痛!”

  韻兒的喊聲讓葉夢然找回一絲理智,她松開了韻兒,韻兒連忙後退了幾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夢然緩過神來,看見韻兒緊皺眉頭,面露苦澀,不停地揉肩膀,這才知道自己犯下何等過錯,連聲道歉:“抱歉,適才情緒激動,沒控制住自己,讓韻兒姑娘受傷了!我這裡有些緩解疼痛的膏藥,就讓我為韻兒姑娘上膏藥,以表歉意吧!”

  “無礙!只是有些酸痛罷了,沒什麽事的!”韻兒強忍著疼痛,額頭上盡是汗珠。

  “真是抱歉,我聽見義山之名,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害得韻兒姑娘受傷,真是萬分抱歉!”夢然再次道歉。

  沒想到看上去嫻靜優雅的人,也會有如此激動的一面,韻兒算是大開眼界。

  “夢然姑娘不必如此!我確實不知道你和李公子的過往,這些事都是我哥告訴我的!”

  韻兒臨走前,明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說的便是此琴之名和李義山的名字,其余的明哲一概沒說,他只是說葉夢然若是問起這些,便如實告知,若是問起她和李義山的過往,就說什麽都不知道,把他供出來就行。韻兒不知道明哲這麽做的緣由,只是照他說的做,沒想到惹禍上身,還受了點傷,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聽明哲的話,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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