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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臨州》第105章 晴窗細乳戲分茶
  “明哲,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何那位洛姑娘會跟你說這番話?”詩瑤至今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眨眼之間,洛槐序突然言辭偏激,說了一堆雲裡霧裡的話,叫人難以理解。詩瑤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直到她聽見清寒和鳶兒的對話,才大致了解到一些情況,但她還是不清楚其中緣由。

  “不過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明哲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若是小事,為何你連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肯說?明哲,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們!”韻兒一眼便看穿了明哲的心思,她雖非有鳶兒那般了解明哲,但經過幾日的相處,明哲的情緒,說話的態度,臉上的表情,任何一點細節都逃不出她的法眼。她敢斷言明哲肯定有事瞞著大夥。

  他的偽裝被韻兒一語揭破,心裡略微有些生氣,但仔細一想,還是算了。此刻他可不敢得罪韻兒,萬一不小心把惹韻兒生氣了,把他們在應天府遇到的那些事全都說出來,豈不是又惹來一樁麻煩事?如今他的頭已經夠大了,可不想再搭理那些煩心事了!老話說得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件事解釋起來,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想著咱們不是還要逛燈會嗎?你們看時候也不早了,人都往天津曉月那邊去了,若是去晚了,可就沒位子了,咱們還是先去放花燈吧!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慢慢跟你們解釋!”

  明哲找的這個理由還不錯,就連韻兒也不好反駁他的話。大夥出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放花燈,若是去晚了,天津曉月那邊肯定擠滿了人,那他們此行豈不是功虧一簣?明哲便是把握住他們的這個心思,才想出這個叫人難以反駁的理由。

  “那好,便如你所言,日後再解釋吧!”韻兒這次拿他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明哲在她面前露出得意的面孔。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用殘虹劍,從這裡直接傳送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明哲,你能用殘虹劍帶我們過去嗎?”詩瑤隨口一問,她並不知從邙山到洛陽,這一去一回,已經消耗了明哲僅剩的一點法力,如今的明哲,哪還有什麽法力帶他們過去?不過這也不怪詩瑤,明哲從未提過這件事,她也不知實情,所謂不知者無罪嘛!

  “我的法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了,辛苦大家,咱們還是老老實實走過去吧!”明哲一臉無奈地說。

  幸虧武烈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看出了明哲的窘迫,“無妨!天津曉月離此地也不遠,咱們加快些腳步,應該還來得及。”

  “沒事的!即便去晚了,只要大家在一起,也是一件幸事。正所謂有緣千裡來相會,今朝相逢是故人。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珍惜眼下的時光,即便放不了花燈,又算得了什麽呢?”鳶兒此話一出,大夥遲疑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臉上又洋溢出欣然的笑容。

  “是啊!只要我們在一起,別的又算得了什麽呢?”玉雪附和道。

  與此同時,天津曉月,洛凝語站在河畔,輕輕俯下身子,將一盞精致的花燈放入河中,然後挺起身子,閉著眼,對著河中那盞花燈許願,“五湖明月今猶在,終須還了鴛鴦債。”

  她的身後出現一個人影,瞧見她這般舉止,心有緒卻難言,“這麽做,值得嗎?”

  洛凝語沒有轉身,單憑她說話的聲音,便已知道身後之人是誰。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既然已經邁出這一步,何必後悔呢?”  “你的執念可真夠深的!”她淺淺一笑道。

  “人生執於一事、執於一人,同樣是為一念而活,又有什麽高低呢?”

  “即便他已經忘了你,你還執念於他,這樣的執念,真的有意義嗎?緣散如流水,白頭空許約。既然走散了,就不要再留戀,不要再不舍,放過別人,便是放過自己。這一生,你會遇到很多人,有的或許是擦肩而過的過客,有的或許是與相伴一生的伴侶。遇見是緣聚,走散是緣散。緣聚緣散,順其自然,不強求,不勉強,如此豈不甚好?”

  “姐姐,你總是勸我放下,試問你自己,可曾放下過對她的執念?你是天命的傳達者,所言所行即是天命。命軌未定,昨日之事重蹈覆來;天道不變,人心爭鬥至死不休。這是你以前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可自從你見過她,一切都變了!你不再是為天命而活,而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但你並未感到不恥,反而有些欣然。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天命本就是虛無縹緲之物,人這一生很短,何必事事受天命所製?這是你最討厭的模樣,可在我眼裡,這才是你原本的模樣,這才是你的真情實感。”

  “我和她的相遇,本就是天命所定,何來違背天命?”

  “姐姐,你還是不肯承認。也罷,不妨你我姐妹之間打個賭,便賭你所信仰的天命,究竟能否主宰這世間的一切,你看如何?”

  “你想怎麽賭?”

  “便拿你和她、我和他的因果,做個了斷吧!”

  洛凝語望著那盞隨波逐流的花燈,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明哲他們還在趕來的路上,主要是今晚的遊人太多了,街上到處都是人,一不小心,便會被擁擠的人群衝散。而且他們還沒買花燈,看見街道兩旁的攤子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花燈,大夥一時間眼花繚亂,看都看不過來,不知選哪盞花燈是好?

  “師兄,你在想什麽?”清寒看見明哲一臉憂愁的樣子,關心道。

  “沒什麽!只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不通其中緣由。”

  “可需清寒為師兄排憂解難?”

  “有你為我排憂解難,自然是再好不過啦!但我的問題,你恐怕回答不上來!”

  清寒聽出了明哲這話的意思,“師兄想問的是,我和槐序是何關系吧?”

  “要說你倆的關系一般,打死我都不信,她為了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譴責我,我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上來。小清寒,你的這位洛姑娘,對你可真好啊!師兄自愧不如。”

  清寒嗅到了一股嫉妒的酸臭味,“師兄嫉妒了?”

  “我為何要嫉妒?她對你好,那是你倆的事,關我何事!”明哲還在嘴硬,他心裡的嫉妒都寫在臉上了,就是不肯說實話。不過清寒看見他這副樣子,心裡倒是欣慰,至少說明一點,明哲還是挺在乎她的。

  “師兄,在你心裡,清寒是個怎樣的人?”

  “你是我師妹啊!這算什麽問題?”明哲想都不想,張口就答。

  “僅是師妹,這麽簡單嗎?”清寒一臉狐疑望著他。

  “難……難道不是嗎?”明哲期期艾艾道。

  “師兄,說假話容易遭雷劈。喜歡清寒就直說嘛,幹嘛藏著掖著呢?”清寒將鬢角的一縷青絲撩至耳後,僅是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便叫明哲看呆了!

  “我……我不跟你說啦!”明哲不敢再和清寒待著了,倉皇而出,跑到鳶兒的身邊。

  清寒搖搖頭,“師兄,你這人,不老實啊!”

  看見慌慌張張跑過來的明哲,鳶兒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回頭一看,什麽也沒有。清寒向她使了個眼色,指著一旁的明哲,她立刻心領神會。

  “哥哥,你又惹清寒姐姐不高興了?”

  “我惹她不高興?你哥會是那種人?”明哲立馬反駁道。

  “那你為何要慌慌張張跑過來,你先前不是和清寒姐姐在一起嗎?”鳶兒一針見血,當場問得明哲啞口無言,“我那是……”

  “說不上來了吧?”鳶兒一臉得意的笑容,“哥哥,你和清寒姐姐好不容易再遇,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清寒姐姐那麽在乎你,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她不過是想要你的一句話,你卻總是推三阻四,找各種借口逃避。你究竟在害怕什麽?”

  鳶兒的這個問題很深刻,一時之間,明哲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等你想好了答案,再告訴清寒姐姐吧!她比我更需要知道答案。”

  明哲聽見鳶兒的這番話,神情有些茫然,他總覺得鳶兒話裡有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沒注意到的是,鳶兒說出這番話的同時,眼神裡閃過一絲黯然,似乎有些許失望。以前她看明哲的眼神總是充滿期待,但現在不一樣了,自京城一役後,她的眼神裡便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傷感,如此細微的改變,旁人察覺不到,就連她最親近的人,她最信任的人,也沒注意到。她用臉上的笑容掩蓋了悲傷,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別人察覺,特別是明哲。

  “鳶兒,你……”鳶兒用手指輕輕按在他的嘴唇上,“什麽都不要說,鳶兒不想聽那些。今晚鳶兒隻想陪哥哥放花燈,其他事咱們明天再說。”話音剛落,鳶兒挽住明哲的胳膊,興致勃勃拉著他逛夜市。

  看著身邊的鳶兒,明哲心裡淌過一道暖流。她還是那麽懂事,那麽堅強,心裡有話,卻什麽都不願說,明哲知道她是不想自己操心。但她不說,明哲就看不出了嗎?他陪鳶兒走過這麽多風風雨雨,鳶兒的一言一行,一顰一蹙,他皆看在眼裡。

  夜幕悄然降臨,整個洛陽城陷入夜市的繁華,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論氣氛,一點也不輸於早市。街道旁的酒樓、歌坊都點燃了燈籠,照亮夜晚的黑暗,火紅的燈光在黑夜裡給予人們溫暖,照亮他們前行的路。

  橋上的喧嘩聲,在大老遠的地方都能聽見;酒樓的劃拳聲,也是夜市的一番特色;樂坊的清脆彈唱,總能在昏昏沉沉的夜市,給予人們一絲清醒。

  今晚的月色很美,天津曉月也迎來了一大堆遊客,他們來此大都是想放花燈祈福許願,聽聞這裡的花燈許願很靈驗,許多人就是在這裡許過願後,遇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從此走上幸福之路,恩愛一生。當然花燈不僅能求姻緣,還可以為自己的親人許願,祝他們長命百歲,富貴安康。

  歷經一番坎坷,明哲等人終於來到了天津曉月。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個蓮花燈,為了這些花燈,若辰可謂是傾家蕩產,不惜花大價錢,從一個小販手中買了下這些花燈。實際上他們所有的花銷都是玉雪一手操辦,明哲把那張從武烈那裡交換來的銀票交給玉雪打點,自他們離開京城後,花的也都是那張銀票。明哲窮得叮當響,捉襟見肘,所幸還有清寒這位大財主,他才勉強揭得開鍋。

  河道中的花燈不止一盞,許多盞花燈漂在水面上,照亮了整條河道,宛若一道絢麗的風景線,吸引了許多人圍觀。大夥走到河邊,緩緩蹲下身子,提起衣袖,將手裡的花燈輕輕放入洛河之水,花燈隨著河水,漂向遠方。

  鳶兒挺直身子,十指相合,放在胸前,閉眼許願。大夥看見鳶兒這副樣子,紛紛效仿,許下自己的心願,唯有明哲一人無動於衷。不是他不想許願,而是他們買的花燈就只有五盞,明哲和武烈為展現男子氣概,把花燈讓了出來,如今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們許願。

  不一會兒的功夫,鳶兒睜開眼睛,望向自己的那盞花燈,喜上眉梢。

  “這麽高興,許了什麽願?”明哲走了過來。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隨便你了,反正日後你也就忘了!”明哲打趣道。

  “這個願望,鳶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哥哥就等著瞧吧!”鳶兒自信滿滿。

  明哲付之一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看見韻兒也許下了心願,明哲湊了過去,“韻兒,你許了什麽願?”

  韻兒的回復跟鳶兒一模一樣,“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明哲望向清寒和詩瑤,她倆的表情一模一樣,不用問也知道,肯定還是那句:“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明哲就好奇了,不就是許願,至於這麽神神秘秘嗎?他又不是心思不純,只是想知道大夥許了什麽願,至於用同樣的借口嗎?

  “哥哥,你別不高興了,不如陪鳶兒散散步吧!”

  還不等明哲同意,鳶兒便強行拉著他走了,大夥也是一臉茫然。

  今夜的月色很好,月光明亮,群星卻黯然了。

  明哲和鳶兒沿著河岸,漫步悠悠,清風拂面而過,帶動樹梢,樹葉沙沙作響,落影暗暗作亂,一陣暗香浮來,沁人心扉,清爽明賴。

  鳶兒指著天上的月亮,“哥哥,你說為何月光明亮之時,群星卻暗淡了?”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你弱我強,你強我弱,此乃亙古不變之則也。《易》有言:一陰一陽之謂道。萬物於此間而生,應天地之則,順道勢所趨,感生死之命,歸宇宙所囿。”

  明哲出口即是大道理,鳶兒似懂非懂,“那世人常言,星月交輝,難道星光與月光就不能同時存在?”

  明哲摸了摸鳶兒的頭,“世間無不可能之事,一切皆有機會,哪怕希望渺茫,也可以奮身一戰。人族於上古時期,渺小至極,妖鬼神靈,無一不可殺之而後快。明知如恆河一沙,為何人族於此間,魂夢江海,萬古山河之間,星火世傳,奮飛不輟?因為他們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要前仆後繼,縱使燃燒自我,也要光芒一瞬。星月交輝亦如此,縱使機會難得,也總會有那麽一日。”

  “那你我有可能嗎?”鳶兒低著頭,輕聲道。

  “鳶兒,你在說什麽?”明哲什麽也沒聽清楚,只是聽見一點細微的聲音。

  “沒什麽!”鳶兒驀然抬頭,岔開話題,“哥哥, 你知道嗎?你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像一位文學大家,說的話不是一般人聽得懂的!”

  “你這是怪我說話總愛繞彎子?”明哲壓低聲音。

  鳶兒立刻否認道:“鳶兒不敢!鳶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明哲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就當她一時胡鬧,隨便說說罷。

  他們繼續沿著河岸散步,看看風景,吹吹冷風,悠閑自在。

  橫走斜伸葉碧青,豎探直挺花湛藍。

  一顧二望三遠眺,五顏六色七重浛。

  幾點秀麗枝頭綴,滿園清香出牆來。

  婀娜蝶戀鳶尾叢,故人予薇賞翎涵。

  “這是哥哥作的詩?”鳶兒問道。

  “不是我,還能是誰?世間百花,各有其色,世人讚歎牡丹之貴,隱者讚歎秋菊之逸,廉者讚歎菡萏之清,而我隻想讚歎鳶尾之美。”明哲特地加重了最後一句話。

  “鳶尾再美又如何?玉雨、幽蘭、雪蓮,哪一朵花不勝過鳶尾?”

  鳶兒很明顯話中有話,明哲臉上也露出尷尬的笑容。

  “鳶兒,你別這樣嘛!我很難堪的!”

  “哥哥覺得難堪,難道鳶兒就不覺得難堪嗎?鳶尾再美,幾人歎許?不過爾爾!我知道哥哥是想哄鳶兒高興,但有些事,單靠哄是遠遠不夠的,還得拿出真誠。”

  “那鳶兒想要我怎麽做?”

  “這個問題,哥哥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真誠是你的,能不能拿出來,也是看你,鳶兒可什麽都做不了!”鳶兒兩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明哲只能尷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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