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張莉扶起,隨後遲歸從背包中取出一團藥草,用牙齒嚼成糊狀,隨後拔出了插在張莉心臟處的黑色長刀,將藥糊塗抹到了傷口上。
沒有醫生在場的情況下,標準藥物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所以赭石小隊配備的藥品是一些常見的草藥,不同的草藥具備不同的效果,如止血、止瀉、退燒等,這些草藥似乎算作食物的范疇,沒有被歸攏到血肉領域的醫生知識裡。
遲歸給張莉塗抹的草藥就具備一定的止血、消炎效果,足以應付部分利器所致的創傷,當然對張莉的傷勢而言,這種藥草的作用只能算杯水車薪,真正讓張莉活下來的是戰鬥領域的三階能力——【超強恢復】。
在眾人七手八腳地協助遲歸治療張莉的同時,李善正與蔚東來對峙。
“你為什麽要殺她?”
李善橫握著黑刀,用帶著敵意的語氣質問蔚東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蔚東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神帶著些茫然:
“我就站在那裡,什麽也沒做,為什麽說我殺她?”
“我可以證明。”
張軍傑舉手說道:
“他真的什麽也沒有做。”
“我也可以證明。”
焦浩也站了出來。
尤娜也為蔚東來做出了擔保。
如果只是張軍傑一個人的支持,蔚東來仍舊很可疑,畢竟張軍傑和蔚東來的關系一向不錯,但加上焦浩、尤娜,就基本可以擺脫蔚東來的嫌疑了。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遲歸走到李善身旁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東西?”
“我說不好,可能是神秘領域……”
李善正要說出先前克利維爾的所見所聞,突然猛地皺起了眉頭。
遲歸不是在給張莉治療傷口嗎?
“小心!”
“李善後退!”
“她是假的!!!”
隊友們惶恐的聲音從遲歸身後傳來,反應最快的張軍傑已經摸出一柄手槍,朝李善旁邊的“遲歸”開了一槍。
子彈穿過“遲歸”的身體,從李善的身旁掠過,落到了李善身後的牆壁上。
“遲歸”仍舊站在李善面前,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幻影!是高階刺客!大家聚集在一……”
見攻擊落空,張軍傑當即出聲示警,但話未說完就猛地頓住,
只見李善突然將手中那柄黑色的匕首猛地朝張軍傑甩了過來!
張軍傑下意識就想避開,但瞬間停了下來。
那柄匕首的目標並不是張軍傑,因為匕首並沒有直接命中張軍傑的身體,而是從張軍傑的旁邊飛了過去,在他身後響起“叮”的一聲脆響。
在後面!
張軍傑反應極快,當即一個前滾翻撲出一段距離,隨後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連開四槍!
呯呯呯呯!!!
胡亂發射的四槍沒有一槍命中,全部落到了牆上,但張軍傑明白,剛才他的身後確實有什麽東西存在。
因為他的身後是牆,而匕首和牆相撞,怎麽會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蔚東來、焦浩等人也反應了過來,當即毫不猶豫地架起武器,朝著張軍傑開槍的方向傾泄火力,一時槍聲震耳,宛若暴雨傾盆。
“一槍都沒中……”
李善望著那面被打得仿佛篩子一樣的牆,對克利維爾問道:
“它在什麽位置?”
“在樓梯口,
它在看著你。” 克利維爾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克利維爾,接管我的身體。”
“好、好吧!”
克利維爾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了李善身體的掌控權。
從台前退居幕後,李善仍舊沒能看到克利維爾口中的那個“它”。
“我還是看不到它在哪兒……克利維爾,你有把握乾掉他嗎?”
李善有些憤怒地說道。
張莉是個不錯的人,而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差一點就殺死了張莉,到現在張莉還未脫離危險。
這讓李善對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出離的憤怒。
但克利維爾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克利維爾,你怎麽了?”
李善好奇地問道。
“我……我也看不到它了。”
克利維爾顫抖著說道:
“我有點兒害怕。”
“你好歹是個四階戰士啊喂!!!”
“……張莉也是四階戰士啊。”
“那不一樣,她沒有防備,她……算了算了,換回來吧,你給我指出怪物的位置。”
無奈之下,李善取回了身體的接管權。
“它在哪兒?”
“還在樓梯口……”
“各位!”
李善猛地轉身,對眾人說道:
“樓梯口!”
赭石小隊的成員們反應迅速,瞬間將槍口轉向樓梯口。
呯呯呯呯……
槍聲大作,那片空曠的區域出現了一小塊扭曲的色彩,很快又消失不見。
在那一小塊扭曲色彩位置的正下方,滴在地上的幾滴綠油油的液體頗為醒目。
“剛才那幾槍……打中了!”
張軍傑震驚地朝李善望去:
“你能看得到隱形時的刺客?”
“……一點點。”
李善並不想出風頭。
在出發之前,劉叔教過李善要低調做人、低調做事,那樣才能在任務中活得久。
但現在李善不出手,隊友們似乎拿那個潛入到眾人身旁的家夥毫無辦法。
“十二點鍾方向!”
李善又指出了變異體的方位。
呯呯呯呯……
“九點鍾方向!”
呯呯呯呯……
蔚東來、張軍傑、焦浩等人接連開槍,就連尤娜都取出了一支銀色小手槍配合,終於在第三次齊射時,再次讓那個隱形的刺客留下了一灘幽綠的血跡。
“很順利啊,看來只是一頭普通的四階變異體……”
焦浩感慨了一聲,隨後又皺起了眉頭:
“不對,怎麽可能是四階?這完全不合理,四階的變異體,怎麽可能無聲無息的偷襲張莉,還成功得手?”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轉頭對隊友說道:
“有點不對勁!我們要離開這裡!我們面對的可能是一頭五階的變異體!”
他的話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甚至張軍傑還朝他投來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他看到張軍傑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麽,但他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沒有說話聲,沒有風聲,沒有槍聲,一切仿佛變成了一場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