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訓練下來,眾人俱是大汗淋漓,冷風一吹,不由瑟瑟發抖。
賈瓊看著身邊這幾十人,不由笑了笑,這邊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父親與伯伯們的下屬子弟,已經相處快一年了,皆早已認識熟識,他們也知曉吃喝花銷用的都是自己的,平常對他也是多有恭敬。
為了鼓舞這群同齡的兄弟,不由說道:“大家快點,早些回去擦乾身體,換身乾爽的衣物。公廚中有熱薑湯,還有肥膩多汁的肉湯與白面膜,量大管飽。”
眾人聞言,吞咽口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瓊三爺這一年對他們很照顧,每日都能吃些肉食,飯食也管飽,但是身體是真的缺油,而且也不是一年就能補起來的,聽見肥肉便有些饞得慌。
況且這也是第一次早食吃肉湯啊。
在肉湯的刺激下,眾人不由緊跟著賈瓊身後,排著整齊的隊列,回到了居住地,被分別帶回擦拭身體,更換衣裳。
在食堂內,陪眾人草草用了一頓早食,走出門口,便準備回府中。
正在這時,丁仲遠遠的喊道:“公子,請等下。”
聽著遠處的聲音,賈瓊不由停下身形,雖未回頭,但是他卻知道是誰,整個農莊,喊他公子的也未有丁仲一人。
隨即轉身回頭,詫異的看著快步而來的丁仲。
丁仲平日裡也無事,主要負責工坊生產的事,還有這農莊的後勤事物,沒有特定的事情是不會來找他的。若是找他,說明是他解決不了這一類的事情。
可惜自己無商業上的人才,只能自己慢慢培養,或者從別的地方挖人,不過挖的人畢竟沒有多少忠誠度可言,唯有利益才能綁定。
而要培養的話,也只能從身邊人著手,他能想到的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賈芸。
其對學習不是太喜歡,且今年也方才十一,雖吃得了苦,但身體過於單薄,練武也只能勉強堅持的下來,然每次卻都是最後幾名。
索性便將安排到了薛家商鋪做事,只能期待日後有所長進,再單獨讓他負責對外的事宜。
還未多想,丁仲已來到了賈瓊身旁。對其說道:
“公子,庫中積壓的貨物太多了,本與薛家說好,半月前便要來拉走成衣,然這大雪封路,他們人或能來,但這運送貨物的馬車卻來不了。
且庫中所有原料皆已用完,原料進不來,貨物出不去。
不說那些燭台與肥皂,即使去年備的棉花與棉布,俱已做成成衣,若是不能快速運出,等這天時一過,或許就不能賺足銀錢。
而且這段時間,大家就得閑著了,不說農莊本來的人,還有收留的流民,這大幾千人的消耗太大了。
雖然庫中米糧足夠,地窖中的菜也很多,然最要緊的是這肉卻不夠了。
我們這後面小土山上,也沒有什麽大蟲野豬之類打牙祭的東西,這正月裡東西消耗的有些快。
公子又讓小家夥們可著勁吃,雖然都是長身體的時候,但是也不能太慣著他們。
我以前擔心公子虧待了他們,但是我現在卻怕公子把他們養成白眼狼,現在一個個身體很壯實,兄弟們的家室也很念公子的好,我就是怕。。。”
賈瓊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看著不遠處的人群,索性也暫時不回府中,便帶著丁仲來到了,自己的院子。
兩人對坐了一會,賈瓊方才問道:“丁叔,你為何這麽說,可是兄弟們有什麽想法是我沒注意到的。
” 聽著賈瓊的話,丁仲不由一愣,半晌方反應過來。心中略有些複雜,隨即說道:
“我是怕公子待他們太過好了,讓他們習慣成自然,升米恩,鬥米仇。現在他們倒沒有什麽想法,若是有什麽想法的話,我親手宰了他們。
然也沒必要天天有肉,這莊中養了那麽些豬鴨雞還不夠吃的,且我對管理農莊不是太懂,若是單獨工坊還好說點。
還有這與薛家這一年的生意往來,肥皂與燭台,賺了不下十萬兩白銀。
我又是個粗鄙不懂事的,不太會算這些帳,每次都是薛家算好帳,然後給予公子你核對,但公子你又忙碌,我這。。。”
看著丁仲欲言又止的樣子,說話又有些不清不楚。
帳目每次都是自己核對,隨後將銀兩交予丁仲放入農莊的底下密室中。而這密室有幾道鎖,只有自己有鑰匙,自己不在時,門口必然有人守衛。
按理說,丁仲不該有這些顧慮才對,還有自己對這些弟兄好,他應該開心才對,現在說這些是什麽原由。
思忖了一會,他方明白過來,這丁仲或許是覺得自己手中掌管的權利太多了。
怕自己受不了誘惑,便想著減少點權利,讓自己放心。
也可能是真的想勸誡自己,讓自己對這些兄弟思想教育上抓緊點,自己一個農莊這麽多人已經有些離譜,訓練這些幼童還是借著賈家的名頭在做的。
若是在宣揚讓他們效忠自己,怕會死的更快,別說自己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即使是當朝一品大員也不敢吧。
唯有這百年來一直培養幼童從軍的賈家,或者說是大些的勳貴,皇帝才會容忍一二。
畢竟這些是武勳的根本,也可以說是四王八公的權力,只要數量不要過多,且培養的都是武功,而不是征戰天下的將帥。
皇帝基本上都不會怪罪,若是再過幾代,這勳貴徹底從文,恐怕也會失去這權利。
所以這種原由恐怕不大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度,自己培養這些人要把握的度,既要讓他們效忠自己,又不能明著來的那種度。
要讓他們從內心中認可自己,還不會產生升米恩,鬥米仇的結果,想到這裡,也是有些心煩,這是一種人格魅力,自己,唉。
現在這丁仲這般說,或許自己的這種人格魅力也有一定成長吧。
但他是成年人,經歷過苦難,懂的珍惜,而年少之人,也只能在戰場上折服吧,至少自己還未想到什麽好的方法。
想到這裡,又想到丁仲方才說的事情,這要將手中權利減少,無非就是過帳,涉及銀錢的事情。
自己可信任的人太少,或許只有自家人才行吧。
而母親又不懂這些,涉及的銀錢太多,又怕母親亂想。
邊想便給丁仲與自己倒了一杯開水,也未放什麽茶葉,自從以軍人的方式訓練後,好久沒喝茶了,畢竟喝茶去油,每日裡訓練完要補充的營養都不夠。
端起茶碗,也未飲用,只是靜靜地看著碗中的茶水,輕輕一吹,蕩起一層層波紋,眼睛微微眯起。
這親近之人倒也是有的,自己的貼身丫鬟鴛鴦,因自己來了軍營倒未跟著,其性子也烈,想必不是貪婪之人,其前世幫著賈母管著體己,原著也未說起有什麽不好之處。
只是其年齡也小,現在不適合做這些事物,涉及的東西遠超其所知,或許現在得置辦些產業,讓其先練習著。
或許也只能娶個妻子,然自己年齡尚小,也不適合成親,這也需要至少四年時間。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之前考慮的事情,自己認識,並且相對熟悉的只有賈元春與沈宜修,皆處了幾個年頭。
而元春進宮,顯然無有可能;
沈宜修家中向來清貧,對錢財不甚在意,更喜歡士子風流,或吟詩作賦,或撫琴吹簫才是她的最愛;
現今唯有秦可卿最為合適,不論是原著賈母所述,還是現世幾次聽聞。
秦業家中現在就是秦可卿在半當家,而秦業年歲大了,經常有些事情或忘,或丟的。
柴米油鹽醬醋茶,家中開銷,皆是由她吩咐寶珠瑞珠前去采買。
不說管的家業大小,只需是個會管家的就行,自己日後再好好調教即可,與自己一樣慢慢成長即可。
只是需要丁仲在乾個幾年,待自己大了能娶妻,隨後再兼祧。
想到這裡不由看向丁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
“丁叔,我聽說秦家姐姐是個宜家宜室的,不知她可信奉佛法。 我母親此前與我說,二月十九要去隆安寺去上香,為我求取一道平安福,也不知曉會不會湊巧碰見。”
說完,一臉笑意的看著丁仲,見其熱水喝完,又與他續上一杯。賈瓊隨後又仿佛陷入回憶一般,接著說道:
“秦家姐姐的詩賦與琵琶我是萬分佩服,上次還是上元節時,我去丁叔那裡之前,碰到了秦伯,這事你也是知曉的。
那日秦伯約我去遊覽元宵燈會,我母親與妹妹皆是見過這秦家姐姐的,我也有幸聆聽了秦姐姐的詩賦。”
聽著賈瓊的前後幾句話,丁仲不由愣了愣,隨即苦笑。
他自是聽明白了賈瓊的意思,也知曉賈瓊明白了他的意思。讓自己再做幾年,等他娶了秦可卿,便讓秦可卿來接手這生意上的事情。
雖然感激賈瓊的信任,然現在還需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也是一陣為難。
看著賈瓊,幾次張嘴欲言,然又見賈瓊為他續上熱水,不由長歎一聲,將碗中茶水一飲而盡,便起身準備告別。
見其樣,賈瓊又說道:“丁叔,我有一法或可雪中運貨,過會我與你一起去趟旁邊。”
PS:今日帶小孩回老家就醫了,沒什麽時間碼字,後面幾天可能也是一章的量。但是基本不會斷更。
請書友們多多見諒,還有欠書友160619203455776打賞的一更。
等事情忙完,一章章補回去。加這個打賞的一更連上今天的,欠了三更。前面大章沒分章的不算啊。
上架前補完,不補完我不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