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然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悠閑地欣賞著遠處的風景。

　　四強賽的對手還沒出爐，剩下的幾個人，一個是訓練營第二名，僅次於韋海，一個是訓練營第四名，其他人也實力不俗。

　　都是值得重視的對手，但到現在這個時候，陳然除了放松心態也沒什麽其他能做的。

　　昨天陳然給薑瀟雅打完電話後，接到了父母的電話，陳興國說可以讓班裡的學生投個票，陳然拒絕，不是怕社死，而是這麽做會給人留下話柄，沒必要為了一場比賽敗壞父母的名聲。

　　倒是秦凱那小子夠仗義，把自家實驗室所有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都求了一遍，給陳然拉了不少票。

　　陳然並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票數，要等十點才能揭曉。

　　昨晚在江邊閑逛，路過江北廣場的時候，他聽到了《小蘋果》。

　　現在這歌還沒上架，一聽就是從視頻裡扒出來的，但陳然沒計較，放個歌都要糾結收費，那直播間裡的主播都別吃飯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挺好的。

　　上午十點，陳然的手機響了，是賽事組發來的第二條短信。

　　“四強賽對陣表已下發，一組韋海對陣徐強，二組陳然對陣鹿白秋。四強賽將於傍晚八點正式開幕，請注意按時到場！”

　　“鹿白秋?”是那個經常和韋海一同出沒的女歌手，訓練營第二名，也是韋海用來炒粉的CP，兩人在訓練營裡互動很多。

　　陳然對她有點印象，不是因為炒CP，而是她的曲風和選題都很有針對性。鹿白秋走的煽情路線，正好和宋海英的專業對口，評委宋海英就是抒情派和民謠界的泰鬥人物。

　　“運氣不好啊。”陳然眉頭緊皺，避開韋海，卻沒想到和鹿白秋正面對上。

　　倒不是說他慫了，而是陳然四強賽的選題也是抒情向。萬一兩人的主題重合，那將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正面交鋒，短刀相接，刀刀見血。

　　“應該沒那麽巧吧。”陳然摸摸鼻子，這都能撞上，可真是運氣爆棚。

　　陳然打開《明日之星》的票選界面，他有點好奇自己的戰績。

　　按照分組順序排列，韋海一騎絕塵，拿到七十萬張票。

　　這個數字著實有些恐怖，要知道他才兩百多萬粉絲，將近三比一的轉化率。

　　要是讓陳然知道他幾百個粉絲群裡都在發生什麽，恐怕會笑掉大牙，簡直作死！

　　鹿白秋得票五十萬，她靠一張學生初戀臉吸粉無數。

　　但陳然之前看見她和韋海嬉笑打鬧，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恐怕是人造美顏了。

　　接著往下滑，陳然發現訓練營出身的學員，得票都比較客觀，平均都有二十萬票。

　　最少的是許方平和孫玲花夫婦，只有可憐的八萬票。

　　陳然拉到最後，終於看到自己的票數。

　　因為預期不高，陳然大致瞄了一眼，沒仔細看，手機界面上只能看到他和許孫夫婦的票，比他們多零，應該是十萬吧，這數字倒也正常。

　　但陳然難免有點失落，這不是《小蘋果》該有的成績，當年《小蘋果》上線後，隻用了二十四小時直接霸榜，連續半個月沒人超過，舞蹈MV視頻更是一夜千萬點擊。

　　莫非自己沒抓住原唱的精髓?

　　陳然把手機扔到一邊，得票率沒能跟上來。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陳然歎氣。

　　他走到洗手台洗把臉，思考著到底是哪兒沒唱對，竟然連水花都沒打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微信特別關注的鈴聲響起，學姐給他打電話了。

　　陳然強忍著失落，擦乾臉接通電話。

　　“學弟學弟！恭...欸?你怎麽臉色這麽差?”薑瀟雅看著很開心，但她一眼看見陳然的情緒不太對，“是不是生病了?昨天沒睡好?”

　　“學姐...我讓你們失望了。”陳然苦笑，“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沒想到翻車了。”

　　“怎麽?出什麽事了?”薑瀟雅關心追問。

　　“我之前還跟你吹這首歌是用來打開局面的，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陳然無比沮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啊...喔...對不起學弟，我還想著恭喜你。”薑瀟雅眉眼間的笑意消散，“沒想到你對自己的要求這麽高，是學姐草率了。”

　　“你別難過，這才一天，有一百萬張票已經非常厲害了！”

　　“嗯...嗯?”陳然眉毛擰成一團，他無辜地眨眨眼，“什麽一百萬?”

　　兩人大眼瞪小眼。

　　“等等，我捋一捋。”薑瀟雅抬手，“你告訴我，你以為自己得了多少票?”

　　“十萬?”陳然忽然有點不自信，剛才隻囫圇吞棗看一眼。

　　視頻裡薑瀟雅明顯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掏出平板，打開《明日之星》的投票頁面。

　　“你再仔細數數。”

　　陳然把眼睛湊到屏幕上，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百萬?！

　　陳然懵了，“我剛才看錯了?”

　　“我現在明白為什麽簽合同的時候涉及到數字都要用大寫了。”薑瀟雅收回平板，衝著陳然吐吐舌頭，“學弟，咱還能再少看一位數嗎?”

　　陳然像被天降餡餅砸腦袋一樣，有點暈乎。

　　他剛才大眼一瞄，看著比許孫夫婦多，腦子裡下意識地以為就多一位數。

　　沒想到是兩位數。

　　“我是所有人裡得票最高的?”陳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毫無懸念的第一！”薑瀟雅露出白白的牙齒，笑得很開心，“學弟，恭喜你！”

　　陳然的藍海計劃成功，他順利開辟第二賽道。

　　還在爭奪那點飯圈粉絲嗎?嘿嘿，爺不跟你們一起卷了！

　　《小蘋果》不負所望，在這個異鄉世界，它再一次綻放輝煌！

　　......

　　“誰能給我解釋清楚！”

　　秋秋音樂部長辦公室，高博憤怒地咆哮幾乎要掀翻房頂。

　　“這破節目到現在，持續關注也就只有一千萬次。”高博碰碰拍著桌子，“能投票的粉絲群體早就固定下來，最多兩三百萬人左右，你們告訴我，這一百萬票是從褲襠裡掏出來的?！”

　　“高...高部長。”技術處的負責人捏了一把汗，硬著頭皮道，“這一百萬張票綁定的微信號我們審查過了，不是刷票，都有真實身份信息。”

　　“從哪兒來的?！”高博表情猙獰到要吃人，“你別跟我說聽一首土裡土氣的歌，一半粉絲叛變了！”

　　理論上只要偶像不塌房，飯圈都挺封閉穩定的，不該出現大面積倒戈的情況。

　　“額...數據顯示，這一百萬張票裡，超過二十五歲的比例佔30%，超過三十五歲佔30%，超過四十五歲佔36%，低於二十歲只有不到5%。”

　　負責人再次抹汗，“而咱們之前統計過的粉絲和觀眾，十三到十八歲將近90%。其他人的票我們查過，比例符合這個數，只有陳然的年齡比很不正常。”

　　“也...也就是說......”負責人越說聲音越小。

　　“這一百萬人...是專門來支持陳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