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弟，你看你看。”

　　傍晚，薑瀟雅吃完晚飯到樓下遛彎，順便視個頻，路過小區旁邊的公園時，恰好碰見一個廣場舞團。

　　熟悉的音樂和舞蹈讓薑瀟雅忍俊不禁，她連忙切換後置攝像頭，給陳然看。

　　“學弟，你的《小蘋果》已經快成萬惡之源了。”薑瀟雅咯咯笑著。

　　“這算啥。”陳然擺擺手，“學姐我在這邊兒釣著魚呢，等釣到大魚帶回公司去。”

　　“釣魚?你去釣魚了?”薑瀟雅切回前置攝像頭，她稍微有點近視，晚上出來沒有戴隱形眼鏡，眯著眼看小框裡陳然的背景，“你這背景有點假啊！”

　　“假嗎?誰說假的！”陳然把手機舉高，“不假！”他此刻正站在江邊，隔岸是燈火連天的摩天大廈群，一片盛世之景。

　　“我說的魚不是真的魚，算了，八字還沒一撇，看緣分吧。”陳然給出模棱兩可的解釋。

　　“那你想留在粵城嗎?”薑瀟雅抿嘴。

　　“學姐想來嗎?”陳然反問。

　　“不想。”薑瀟雅搖頭，“我不喜歡陌生的環境，老死在長安挺好的。”

　　“那我也不想。”陳然手指彈了彈屏幕，“我的家不在這裡。”

　　薑瀟雅腳步頓了頓，眸中情愫湧動，她展顏一笑，“加油，我等你回家。”

　　“等我的好消息！”

　　兩人掛斷電話。

　　陳然扭頭看向奔流入海的江水，寬闊的江面上飄蕩著幾艘遊艇，絢爛的燈光照亮漆黑的江水。

　　這裡很好，但沒有歸屬感。

　　陳然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家，在遙遠的長安。

　　......

　　中天大樓附近的一家，頂層豪華包廂。

　　三個人坐在包廂裡，並沒有唱歌，每個人的臉色都耐人尋味。

　　韋海在其中，他正襟危坐，半個屁股懸空不敢坐實，這裡沒有他的地位，另外兩個人都是他仰望的存在。

　　坐在中間位置的中年人冷笑，“韋海，你太讓我失望了，給你這麽多資源，還扳不倒那個土包子，竟然讓他拿到全場最高分。”

　　“高總，這事兒不能全怪韋海。”另一個中年胖女人翹著二郎腿，“明明是你們秋秋音樂特邀的歌手，現在反過頭來賴我家藝人，不覺得有點過分麽?”

　　“齊總，別忘了咱們可是有協議的。”中年男子名叫高博，正是那位空降下來搶丁勇元功勞的領導。

　　他其實不是什麽大人物，但嘴比較利索，能忽悠人，跟上頭打了包票一定能把《明日之星》做好，這才換來空降的機會。

　　對面的中年胖女人叫齊藍，是國內頂級娛樂公司之一，天星娛樂的副總裁。

　　企鵝一開始並沒有打算走寒式訓練營，丁勇元的計劃書裡，這次的訓練營主打溫馨感人，和寒式訓練營相差甚遠。但高博上台後大刀闊斧全都棄之不用，轉而采納天星娛樂投遞的方案，搞起“正統”訓練營。

　　天星娛樂那邊給了很多，他吃得嘴裡流油。並且對方還承諾一定能包下冠軍。

　　韋海對外宣布沒有簽娛樂公司，但他是天星娛樂的人，除了韋海，訓練營裡的很多參賽選手都是天星娛樂投進來的，決賽的七位選手裡，有三位是他們的人，身份都沒有曝光。

　　這背後有沒有動手腳，外人不得而知。

　　如果訓練營出來的歌手能奪冠，高博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以後企鵝完全可以和天星娛樂搞深度合作，大肆開展各種寒式訓練營。

　　但問題就出在這次參賽者裡，有一個非訓練營出身的草根土包子。

　　如果最後被陳然拿到冠軍，高博臉都丟盡了。

　　折騰那麽久搞得寒式訓練營，比不過人家的草根出身，還有什麽臉要上層加碼?

　　高博來秋秋音樂不是為了蹭《明日之星》明面上那點功績，他真看不上，《明日之星》火了帶來的利益是秋秋音樂需要的，不是他需要的。

　　他要的是背後的東西，以《明日之星》的訓練營為跳板，由自己開啟企鵝的訓練營時代，到時候他的地位將會扶搖直上。

　　“高總，放心好了。”齊藍詭魅一笑，“韋海的實力並不差，就算最後評委的分數有差距，但請你相信我，打榜投票這事兒，陳然八輩子也趕不上我們，我們是專業的。”

　　“不過呢，有備無患，我想請高總幫個忙。”齊藍悠悠道，“決賽的投票，我希望能稍微操作一下。”

　　“操作什麽?”高博喝口酒。

　　“韋海的票，按照1:2的比例增加。別人投一票，相當於投給他兩票。”

　　“可以，但我承擔這部分風險，你總要有點表示吧?”高博搓搓手指。

　　“貪得無厭。”齊藍心裡鄙夷，但嘴上沒表露出來，“您放心，好處少不了！”

　　高博滿意的笑了。

　　“還有四強賽避開韋海和陳然的正面對決。”齊藍說道，“咱們一定要把熱度運營好，這兩人的總決賽，熱度絕不會低。”

　　“放心。”高博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早就安排好了。”

　　......

　　叮咚。

　　陳然收到賽事組發來的短信。

　　四強賽對戰表出爐，他是第二組的第一個。

　　但對手是誰並沒有確定，第一組也只寫了韋海一個人。

　　“是因為我和韋海並不需要看投票結果，所以提前分到兩個組裡?”陳然皺眉。

　　八強賽第一組和第四組的比賽分差太大，韋海和陳然根本不需要看網絡投票就能晉級。

　　另外兩組太焦灼，還得看線下誰的粉絲投票多。

　　而票選結果將在明天中午十點公布，屆時才能確定剩下兩個晉級選手。

　　沒有在四強賽遇見韋海，陳然略微松口氣。

　　如果這是全靠評委打分的比賽，陳然不會緊張，但場外還有投票，他看明白了，韋海大概率就是訓練營培養的冠軍候選人，他的資源一定是最好的，投票上贏過他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且為了速戰速決，避免長時間發酵給陳然帶去可以翻盤的場外因素，四強賽和決賽是在同一天進行的。

　　明天晚上八點到十一點四十，接近四個小時，中間有一個小時的廣告時間用來打榜投票。

　　前世的《小蘋果》上線當天就斬獲千萬播放，但陳然心裡依舊沒底。

　　時間太緊張了，他不確定能帶來多少新的關注度。

　　但陳然還有撒手鐧可以用。

　　韋海選擇在決賽與陳然雲端相見是一件美逝。

　　他將會面對陳然特意挑選的歌。

　　一首對流行口水歌降維打擊的歌曲，來自前世那位風華絕代的寶島天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