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在水裡招搖著,岸邊的宋財正在焦急的張望。
可是聞鶯的常客,有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勁,都陪別人了,怎能叫他不著急。
宋財衝著船上狂躁著喊:“過來,過來,快過來。”
聞鶯停了下,衝應靈石微笑了笑說:“應公子,宋財大呼小叫的,是靠岸不靠岸,你說了算。”
應靈石知道宋財絕非是好人,卻不能與他有所瓜葛,這等小人不能拒絕,如若拒絕的話會平添許多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依宋財又如何?難道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應靈石想到這裡強作笑顏高興的歡迎著:“宋公子,請!船上請!”
宋財邁著官步向船上走去,腳下的踏板吱吱作響,踏上船板的那一刻,他撇了撇嘴,趾高氣揚地說:“應公子大手筆,包花船都是十天半月的包,真是財大氣粗呀,聽說應公子無償捐贈了許多藥材,這點我卻有話說,你的藥材有沒有問題,你有沒有行醫資格?”
應靈石一愣,想:“宋財咄咄逼人,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宋公子,我從藥都所進的藥材個頂個的好,至於你說的行醫資格的問題,我可以實打實的告訴你,這藥方乃是家傳的密方,是經過歲月見證的,有沒有行醫資格問題,歷史早有定論,不是你我說的清的。”應靈石話裡話外充斥著不屑,宋財再能說會道也是強詞奪理。
不過宋財在興頭上也不能掃人家的興。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需要變通。
“應公子,百姓們趕幾十裡的路去你們施藥的地取藥,存在風險,是不是多設個點,方便百姓?”宋財裝作一本正經。
不過他這種表現卻叫應靈石大吃一驚,“宋財有哪麽好心?不會是另有所圖?”看著宋財,心情複雜。
宋財坐下,然後衝著聞鶯笑了笑,“聞鶯小姐,別偷閑,助興呦。”溫柔地看著聞鶯。
聞鶯愣了愣神,雖然心裡討厭宋財,可不能帶出來,誰叫人家有權有勢呢?
花船在宋財踏上那一刻,才恢復了花船的本質,花船本來就是叫人消遣的,一本正經卻不是花船所關連之人想要的,比如船主,比如船上的姑娘。
船上很快便有了酒肉之香,宋財仿佛變了模樣,有酒有肉有曲有姑娘,這才能叫花船。
宋財眼裡有的,應靈石眼裡卻沒有,換句話,應靈石眼裡有的,宋財絕對是望塵莫及。
只不過當今社會,宋財之輩多,應靈石道中人少。
宋財看了看江水,吸了口帶有煙脂味的空氣,骨頭軟軟的。
借著酒勁,宋財對應靈石說:“應公子,你一天天的還是挺忙活,只是大好機會都浪費了,身上沒金沒銀,萬一有不測風雲,到時候會不會後悔,還是給自己留後路比較好,我只是以一個朋友的心裡話建議,望你好好斟酌。”
應靈石笑了笑很直接的拒絕宋財說:“謝謝宋公子的一片好意,路怎麽走我心裡有有數。”
宋財看了眼隻吃菜少飲酒的應靈石,又瞧了眼聞鶯歎了口氣說:“當朋友的心裡話,你心中有數最好。”
應靈石乾脆不搭理宋財,只是點頭敷衍,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財在酒精的拿捏下,晃晃悠悠下了花船,連應靈石的一口唾沫也沒看見,人到了這個程度,只能讓岸邊的奴仆攙扶著回家。
應靈石沒拿宋財當回事,在他看來,你宋財再能,與我何乾?
聞鶯起身離座,
收起琵琶知趣的下了花船,與其讓人家攆不如自覺些。 船上只剩下應靈石,他盤坐在船板上,運氣調節,心經仿若在意念中快活遊走,意念之下所有的招式似有似無,如一條龍遊走於雲霧之間。
夜色撩撥起誘人的欲望,只是應靈石早把一切身外的一切,看得淡如水,輕如風。
境界到了這種程度,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心歸本,一切是無。
應靈石隻覺得氣運通暢,有種隨心所欲的感覺,意念也是隨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莫非是無無境,天底下苦苦追求的武功界的天花板!”應靈石想後臉上露出完美的微笑,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無中生有,有中卻無。
敢等霍害,黃南風,春寒等人和應靈石齊聚一堂,幾人巴不得多學點東西,畢竟是下了本錢。
下本錢才有求利的底氣,尤其是花了大價錢,不多學些東西太不合算!
應靈石審視了一下眾人,說:“大夥已經熟悉我所使用的招式,向上只是武功發揮程度的高低,不如大夥一起練,也許這樣會有更大的收獲!大夥在心中默念心經,大夥齊使招式。”
霍害有樣學樣的一陣接貓畫虎的一陣操作,內心狂喜不說,興奮的是自我感覺良好,有明顯的進步是真。
黃南風也有收獲,反正錢是花了,自我進步還是有所感受的,幾人一同練,不偏不倚,才叫公平。
於敬亭心裡有底,憑於飛跟雲錦這層關系,料定應靈石不會胡來,再則都是幾人一起組團練習,成不成是自身問題,他一定要努力。
春寒冷眼旁觀,在認定應靈石沒有旁門左道的唬弄後,他長長出了口氣,交一份的錢,他和鷹鴨獸共同進步,人家又沒規定鷹鴨獸不能學。
樂羽是沒交任何費用,可人家卻是理直氣壯,誰叫有個好掌門雲錦,沒交學費是不要緊,該學的還是要學,該教的也不能馬虎,自己不說是免費誰會知道?
應靈石毫不含糊,從頭到尾一招一式都講解的透徹,尤其是雲中手,更是重複了又重複,生怕有人聽不懂。
事情就擺在各個學員跟前,所有的教程都一樣一樣的,至於各人領悟到什麽程度,就看個人的造化。
就這麽一通人人平等的操作,掏了銀子的各位,沒有一點異議。
五天也就是一晃間,也在這五天間,所有人無不明顯感覺到進步。
只是自身的起點不同,達到的頂點也就不同,不過每個人都歡喜的感覺到進步,感覺到提高。
五天頭上,大夥共同練就招式,只是應靈石盤坐在一旁用意念驅練,春寒也勉勉強強用意念驅使,別人也只能親自下場,就這陣勢,整條花船儼然成了各個人的成就展。
應靈石收放自如,他是降維陪這些人練的,雖然是降維,卻是高岀身邊這些人不少,不過他有言在先,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他是盡了力。
況且,花船上這些人可不是他所認為的徒弟,是這些人的銀子在說讓他教,並不是真心實意。
雖有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這也是形式,面子工程。
應靈石看著身邊的這些人,心裡說:“他現在正缺人手,如果他們能下場幫助分派湯藥,豈不是很劃算,省了工錢也省了許多麻煩,只要提出,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大家沒別的重要的事情,可否陪我一同去派發治療鼠疫的湯藥,到時候我們也有時間多多切磋!”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點頭,這可是天賜良機,只有多多交流才能更好進步。
“聽應公子的!”霍害率先響應,大嘴一張神情真誠。
黃南風緊著追隨,很認真地說:“做些善事是我們的本分,我願追隨應公子!”
於敬亭當仁不讓,緊著插嘴:“唯應公子馬首是瞻,唯應公子馬首是瞻!”
春寒左看右看緊著說:“我和它也要積極行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鬧起來。
“既然大夥都同意, 我就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一起做些善舉。”應靈石覺得目的已經達到心裡自然高興。
江湖人還是講效率的,說出的話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於是便聽從指揮忙活起來。
應靈石也是信守承諾,白天各忙各約,晚上便和幾人交流,大家可是各取所需,心裡自然高興。
乾事若遇上心甘情願的人,那事還有乾不好的道理。
應靈石也不客氣,把他們分成幾攤,有言在先,誰做的好多交流,誰賣的力氣多多加交流。
幾個施湯藥的攤子分散開來,從靈石城一直到金陵城,所涉及的面積橫跨整個疫區。
霍害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和真誠,叫了手下的幾位弟兄,把施湯藥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
黃南風也糾集了討人喜的人馬,大張旗鼓的做起來,不過他目的性極強,雖然是精己主義者卻也有可圈可點之處,人嘛,有時候也會做些好事的。
於敬亭終於放開了手腳,儼然掌門作風,其實他非掌門卻勝掌門,安排起人員頭頭是道。
更甭提春寒,積極中更顯積極,大有勢在必得的架勢。
應靈石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晚上也便認認真真跟他們交流。
細雨綿綿,夜被皮鞭趕著喘息起風來。
一切都很平常,平常中洋溢著幸福。
應靈石正跟春寒等人共同修煉,卻在這時從遠處傳來陣陣雷聲,而且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轟隆!
轟隆!
一個大火球從天而降。
應靈石收起招式走出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