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靈石在如意藥酒坊後院裡躡手躡腳地,連氣都不敢大聲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早就尋思好了,史密斯接見過他的地方應該是藥酒儲存的密室。
應靈石小心翼翼地摸索,偌大的後院有多少值班的人員他也不太清楚。
正想著,一隊巡邏的人走了過來,應靈石蹲下身子躲在大花盆後面。
連大氣卻不敢出。
等巡邏隊走了以後,應靈石又彎著腰向前摸索。
說不害怕才是假呢,應靈石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個飛快。
這可是如意藥酒坊,說龍潭虎穴一點也不為過。
不比葉靈石的宅子,他對如意藥酒坊的後院還不是輕車熟路。
史密斯接待他的房間有一把鐵鎖把門,應靈石拿出個鐵絲在鎖裡翻來覆去試著。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鐵鎖開了!
應靈石推門進了房間。
借著火扇子的光他仔細地摸索,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就是找不到密室的開關。
看來這次會無功而返?
應靈石急出了汗。
能想到能看到的地方他一點也不放過,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正打算打道回府。
房門?
他把門逐步摸了一下,最後碰了下門框不起眼的一個按扭。
一扇門緊挨著房門輕輕打開。
史密斯的心計可真不一般,密室的機關竟然在門框上,叫誰誰也會忽略這兒,按人的正常思維,密室的機關一般情況在屋子靠裡面的位置。
誰會一進門便找密室的機關?
去密室的台階足有二丈寬,應靈石急著往下走,整個密室滿滿當當全是藥酒。
坑人的東西,留你多一分就多一分時間的危害。
應靈石拿起火扇子,點燃藥酒。藥酒劈裡啪啦地燃燒起來!
看著藥酒燃燒起來,應靈石把火扇子放進油紙包裡,油紙包專門有繩串在包口,一拉就能把油紙包拉緊,火扇子在油紙包裡不怕雨淋水淹。
此地不可久留。
說時遲那時快,應靈石轉身向外跑,他可不能給可惡的藥酒陪葬。
“喵,喵,喵!”應靈石發出了行動暗號。
樹上的飛流和小栓子把粗繩子沿著牆扔下來,繩頭拴在樹枝上。
應靈石抓住繩子一陣緊攀爬。
巡邏的人正好走來發現了攀爬的應靈石。藥酒坊裡鑼敲得山響。
“有賊人。”
院門大開,巡邏的人員追出了院子。
應靈石急著說:“咱們往教堂方向跑。”
“呯,啪。呯,啪!”小栓子和飛流在暗處拉開彈弓左右開弓。
“我的個娘呀。”巡邏隊裡有人喊叫。
“你們倆先走,我引著他們往教堂方向。”應靈石到了十字街口指揮著飛流和小栓子。
一人涉險好脫身,三個人目標大。
“大哥哥,小心。”飛流說著連續向追來的人群彈出數顆石子。
小栓子更是能耐,拉滿了彈弓,一連就是幾粒霸氣的石子。
“砰,砰,砰!”
“哎呦,哎呦。”
“疼死我了。”
“你倆,快走。”應靈石急著催促。
“大哥哥,小心,我們等你歸來!”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們倆也小心,我這裡不用擔心,輕車熟路。”應靈石說後在路口有意停了一下。
這叫有意暴露個人目標。
也在這時,又有一隊人加入追趕的隊伍。
應靈石見倆小哥消失在夜幕裡,心裡踏實多了。
說實在的,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更容易發揮。
十多人向應靈石身後緊追猛趕。
不遠處便是教堂,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應靈石早跑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得他背後的鞭傷疼得扎心。
教堂近在咫尺,而身後的追兵也就四五十步遠,應靈石已經沒了退路。
靈石河!
應靈石把心一恆,縱身跳入河中。
雖然是秋季,可深夜時河水徹骨的冷,剛才還一身熱汗,瞬間便在水裡泡。
每往前遊一下,背上會如刀割一樣的疼,這種滋味不是親臨絕對沒有這種體驗。
“賊人,跳河了。”一個巡邏人大聲叫嚷,十幾個巡邏人停在岸邊相互推諉起來。
“咱們兵分兩路,水裡一路追,岸上一路堵。”稍停了些時間,為首的一人分排任務。“一隊下水趕,二隊在岸上堵,準叫他插翅難飛。”
“撲通,撲通,撲通。”幾人跳進河裡分開水路猛勁的趕。
“岸上的兄弟,瞧仔細了,抓住賊人有賞。”為首的沒下水而是在岸上大發施令。
應靈石拚了命地遊,也顧不上背上的情況,還是顧命要緊,要命就得拚命,拚命就不能顧慮太多,有了命什麽也會有,沒了命什麽也是零。
應靈石如一條穿梭在水裡的魚,恨不得多出兩雙手,恨不得生得四隻腳。
漸漸地應靈石把身後的追兵甩出幾百步的距離。
其實也不是應靈石遊得有多快,主要是身後的人沒有使出全力。
水裡的人對他構不成威脅,岸上的卻沿著岸邊堵在前面,“兄弟們下水!”為首的催促岸上的幾個人。
“撲通,撲通,撲通……”又有幾人下了水向應靈石遊過去。
不好,前後夾擊。
應靈石這時猛得向對岸遊去。
上了岸的應靈石顧不上擰一巴衣服,拚了命的向樹林跑去。
進了樹林也就成功,深夜裡甭說十幾人,就是來個百八十人找一個人也不是件容易事。
應靈石仍舊沒有放松,敵眾我寡,跟人家面對面會吃虧的,萬一暴露身份也就前功盡棄了。
樹林裡雜草正盛,每個草上掛了水珠,反正也感受不到濕的感覺,應靈石的衣服都沾在身上,每走一步背部都會有一次扎心的疼痛。
兩隊追趕著在樹林邊停了腳步,為首的歎了口氣道:“也該這個賊人活命,撤。”
應靈石真是精疲力盡,靠在樹上喘著粗氣,這次行動太過冒險,不過冒險也值,如意藥酒坊恐怕要傷筋動骨了。
應靈石靠在樹上不知不覺地打起盹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經過這麽一通消耗,應靈石的體力已耗了十之八九。
陽光下的樹林裡。有各種無名的鳥在歌頌著早晨的美麗。
應靈石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疼, 什麽東西?光溜溜的。
蛇?!
他驚出一身汗來。
他用手拚了命的拽,終於把蛇從衣服裡拽下來,也顧不來蛇咬,拚了力氣把蛇摔到樹上,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一條一米多長的菜蛇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吐著舌信具挑戰意味。
應靈石暗自慶幸,多虧沒有毒性,要不可就危險了。他正想著,又有一條蛇向他衝過來,挑釁意味實足。
還沒容得應靈石多想,一條又一條的蛇向他逼來。
莫非進了蛇窩?莫非惹了蛇王?
應靈石左右打量後急著向後退,突然間腳底下松動,整個身體掉進一個坑裡。
我的個天呀,剛出虎穴又入險地,點兒真背。
洞口間有微弱的光線射進來,越往裡越黑。天無絕人之路,多虧有火扇子,應靈從油紙包裡拿出火扇子輕輕一抖,洞內一切便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條大蟒蛇盤在洞中央,吐著信子著實嚇人。
“哎,凶多吉少。”
蟒蛇雖然吐著信子卻沒有敵意,對應靈石的到來並沒有在意。
還是趕緊出洞,此地不能久留。
應靈石試著向上爬,可洞口光滑沒有手腳可以用力的地,三番幾次的攀爬,他始終沒爬上半尺。
火扇子再燃終究會滅,他把火扇子熄滅,蟒蛇的兩隻閃閃發光的眼,尤如兩顆夜明珠。
既來之則安之。
他按了下腰間的短刀。
只有養精蓄銳才能應付面前的大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