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發現木匣拿錯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二更天。
“我還是感覺這樣很不好!”
大黃馱著唐方慢吞吞地在空中邁著步子,往瞿清燕家走去,一面走,一面說著:“瞿道友怎麽說也是新晉的三品金丹修士,與你我也算有些緣分,送出手的禮物再要回來,也太過分了!既然是給我挑選的法寶,算我送給她了好不好?”
“大黃,你是老虎啊,老虎懂不懂?”唐方恨鐵不成鋼地拍著大黃的腦門:“老虎就要吃人不吐骨頭,怎麽可以這樣軟弱?”
“就算你這麽說……等等,快看,下面有人翻牆!”
“不要找借口拖延,快去瞿清燕家!”
“可真的有人翻牆進了別人家啊!”
“哎,你往哪飛……就算有人翻牆,關我們什麽事,我輩修士,打打殺殺多正常的事……”
大黃不理會唐方,衝著下方一處府邸飛去,眨眼間就落在了府院中。
“那人進了房間,二品巔峰,現在進了迷陣,正在破解,房間主人還沒發現。”
“行吧!”
唐方無奈地跳下去,短槍從袖中滑出,握在手上耍了個槍花,準備速戰速決,捅死這個翻牆的小賊。
“盡量不要殺人!不要鬧出大動靜!小心一些,我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來人身份有些奇怪,引出來我製住他。”大黃體型太大,不方便進房間,怕弄壞房屋。
聽到大黃傳音,語氣鄭重,唐方回頭看了眼:“嗯……你在小瞧我?”
“啊?沒有啊!”大黃呆住。
“不跟你計較,等著!”
唐方腳步一踏,身形鬼魅一般衝進房間。
迷陣遮蔽神識,但唐方視之如無物,入陣片刻,傳出“砰砰”兩聲,隨後拖著一個昏迷的男人出來了。
“咦?怎麽多了個人?”
唐方看著門口站著的女人,想了想,恍然道:“你是李絮絮吧?白天的時候見到過你!”
“是……這是我家。”玄芸遲疑一下,緩緩退開幾步。
她現在簡直要嚇哭了!
房間裡的迷陣是她花錢請人布置的,按理說,迷陣有警報裝置,卻沒有發出警報,剛剛她是聽到唐方與那個小賊的打鬥聲,才跑出來的。
剛出房門就被大黃堵住,近距離猛然看到這麽一頭龐然大物,玄芸的心臟差一點沒跳出來!
要不是大黃及時使了個清心法術,估計已經尖叫出聲了。
“大黃,帶上這個李絮絮,我們找個地方審問一下這個小賊!”
唐方拖著昏迷的修士,給大黃傳音:“就去瞿清燕家裡吧!那裡又近又安全。”
“你就是想去拿回法寶的吧?!”
“順便,順便而已!不騙你,這家夥絕對有大問題!”唐方嘴角噙著笑意,感覺事情往有趣的方向發展了!
大黃早就察覺這小賊的身份,也覺得事關重大,沒再反駁,法力卷起玄芸和昏迷不醒的小賊,馱著唐方,騰空而起。
這次它沒有拖延,迅速前往瞿清燕的家,在空中便傳音瞿清燕,通知自己和唐方有事借地方用一下。
瞿清燕收到傳音,出門迎接,看到玄芸和昏迷的小賊,略打量一眼,又看了看唐方,壓下心中好奇。
“你家院子應該有個大陣吧?開起來。”唐方沒有過多客套,他現在隻想盡快處理事情,因為大黃的身形原因,只能在院子裡解決:“你家仆人房間的隔絕禁製也開起來。
” 對於唐方能看出她家裡布置的法陣,瞿清燕沒有過多驚訝,唐方若是看不出來才是怪事!
“接下來的事,可能比較殘忍,你們要不要避避?”
法陣開啟後,唐方再次開口,話裡問的是“你們”,卻只是將眼睛看向玄芸,顯然他認為,這裡只有玄芸會受不了刺激。
玄芸咬咬牙,搖頭道:“不用了,我也想知道,他為何要半夜闖進我的家裡!”
“你認得他?”
“是,昆侖派的陸百仁……妙問道人的師侄!”玄芸這時候已經稍微冷靜下來,看到唐方幾人將要審問陸百仁,也猜得到自己身份要暴露,但眼下這已經不重要了,這家夥晚上跑到自己家,絕沒安什麽好心!
唐方和大黃早就察覺到陸百仁是昆侖派弟子,沒有過多表示,瞿清燕倒是吃了一驚,之後心中浮起一股莫名的期待——早就看這些大宗門弟子不爽了!
“其實有個簡單的法子。”唐方轉頭看向大黃:“找個會搜魂的前輩過來。”
“不用了吧?搜魂太殘忍了!”
昆侖派弟子夜襲散修家這件事,背後肯定不會是因為錢財,而是有其它隱秘。
但大黃也不覺得是多麽大的事,不想把事情做絕,搜魂的後果是,這位昆侖弟子會變成白癡,到時候恐怕不好交代。
最好就是自己這邊給解決了,事後昆侖弟子沒什麽大的損傷,最多靜水仙子懲戒一下自己,就能把昆侖派的詰問應付過去。
“那好,你製住他,我來審問。”
唐方其實也不想見什麽前輩,雖然很想弄死這個昆侖派弟子,但他也知道,有大黃在身邊,恐怕不好這麽乾。
……
陸百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法力被封,身體坐在地上動彈不得,而身前蹲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慌,而是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
“藏頭露尾!哼!我勸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則昆侖派不會善罷甘休!”
“嘖!我算是明白, 為什麽散修山的人不喜歡你們這些大宗門的家夥!”
經過面具上的法陣加持,唐方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與他本來的聲線有很大區別。
陸百仁睜開眼睛,看到面具男臉上的面具竟然活靈活現地作出一個冷笑的表情,心中沒來由地一突。
唐方扯過旁邊一個箱子,翻過來一倒,“嘩啦啦”倒出來一堆長短不一的匕首、短劍。
“我知道,你們這些宗門弟子其實沒經歷過太多磨難,只是自以為遇事不慌,每臨大事有靜氣,嘿!”
唐方撿起一柄匕首,在陸百仁眼前晃了晃:“呐,我這個人呢,不太喜歡逼供,所以先跟你說清楚。我會一把一把地把這些插到你身上,如果全插完了你還不說,我就拔下來再插一遍。其實我更希望你直接將知道的秘密說出來,不想弄得血赤糊拉的……”
“噗呲——”
匕首被插進了陸百仁的大腿。
“呃啊……你個混蛋!不是說不想見血嗎?!”
“哦,這一下只是告訴你,我下得去手。嗯,說不定下一把我就下不去手了呢?你可以忍忍。”
陸百仁疼得一抽一抽的。
“對了,這些東西上,我都抹了鹽,應該挺疼的吧?”
“噗呲——”
又一把匕首被插到陸百仁另一條大腿上。
“啊——我說!我說!”
“嘖,這就不行了?其實你可以賭我不忍心插第三把的!”
唐方遺憾地將已經抵在陸百仁腹部的匕首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