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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十國》第285章 鹽井
最新網址: 李源的興奮當然是有原因的,誰不知道鹽是個好東西?

 自有王朝統治以來,這玩意便是由國家壟斷的重要民生物資之一。幾乎每個王朝都會實行食鹽專賣制度,鹽鐵糧茶這些壟斷的基本物資每年都會創造出巨大的利潤,給朝廷帶來巨大的收入。

 偏安於江淮的南唐自然也不例外,私鹽的販賣是被絕對禁止的,只有由朝廷進行專賣。

 但即便如此,民間私鹽的販賣依舊屢禁不絕,如同去歲李源在楚州的親身經歷,那些私鹽販子就算冒著砍頭的危險,也依舊進行著私鹽的販賣活動,因為利潤著實可觀,而不少皇族以及***也會為之庇護甚至親自參與其中。

 南唐的產鹽地卻是普天之下皆知,淮南,便是周世宗柴榮拚著命也要打下的江北十四州之地,誠然,這塊人口富庶、貿易發達的地方有著極其重要的地理位置與戰略價值,但更重要的是,能否取得這塊珍貴的產鹽之地,甚至影響到一個國家的氣運與未來。

 在後世的歷史記載中,自從李璟失了江北十四州後,南唐只能每年付出巨大的代價反過來去向周國買鹽,以維持宮廷與民間的生活所需,經濟貿易一蹶不振,國家財政可謂元氣大傷,也極大動搖了軍隊與百姓對於朝廷的信心,沒了土地沒了錢,缺了人口缺了鹽,這也是南唐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鄒老漢嘴裡聽聞澧州有鹽井時,李源心裡極為震驚,至少在他所知的真實歷史裡,楚地也就是湖南之地產鹽,也是等到清朝滅亡五六十載之後。

 歷朝歷代「例食淮鹽」,靠水運逆流輸入,極為不易。淮鹽的總集散地在南唐東都府揚州的十二圩,從十二圩到淮南鹽場約兩千裡許。

 鹽船自十二圩出江,過國都金陵下關碼頭,接著逆長江西上,經鄂州入嶽州約兩千一百余裡,再轉運到全國各地,平均水路裡程也有七八百裡,這樣算下來,若是淮鹽入楚,平均水程實有五千裡之遼遠,可謂是「粒粒皆辛苦」矣。

 楚地食用淮鹽的歷史,一直延續到了清朝中後期,那時的滿清朝廷考慮到湘西、湘南皆山區,道路崎嶇,私鹽泛濫難禁,隨著粵鹽與川鹽的興起,又給湖南劃分了粵鹽區和川鹽區。粵鹽銷區在南嶺北的湘南山區,包括郴縣、宜章、永興、資興、桂陽、耒陽、嘉禾和藍山等十余縣。

 粵鹽入湘有兩條主道,一條從廣東樂昌的坪石北江碼頭卸鹽,靠人挑騾運翻越南嶺山脈至宜章,走九十裡青石板路到郴州再入耒水;另一條從廣東連州的連水星子碼頭卸鹽,也是人挑騾運翻過南嶺至臨武北江的水東碼頭上岸,或至桂陽的舂陵江舍人渡碼頭北上衡陽入湘江。

 川鹽並銷區主要是湘西等地山區就近購食川鹽,後來澧州也劃入了川鹽並銷區。

 但從銷量來說,淮鹽還是佔了八成,粵鹽和川鹽各佔了一成左右。

 一句話,無淮鹽,楚地難續,天下難續。

 說到鹽價,今南唐正值保大年間,由於江南戰亂少,人口富足,勞力較多,糧米價格算是低廉,但鹽價卻始終居高不下,哪怕自身產鹽。

 以金陵為例,保大十年金陵糧價一石糙米只有二百文錢,一匹普通的布的價格也只有四百五十文,已算是便宜惠民了。這就是為何大多數南唐百姓,全家只要努努力,但凡每月只要有一兩貫的進帳,便能保證全家上下吃飽穿暖的原因。

 但還是在金陵,鹽價每鬥卻已在三百文上下,也就是說,每石鹽的價格在三貫左右。別小看這一石三貫的鹽價,這年頭可食用的東西不多,人只能在調味上動心思,口味往往較重,甭管南北都喜歡吃醃製的食物,這就導致了食鹽消費量的龐大。

 單單國都江寧府金陵一地人口,不算權貴階層,普通百姓一年便得消耗粗鹽將近五十萬石

 。也就是說,僅僅金陵一地,每年普通百姓消費食鹽這一項便要花費一百五十萬貫的收入。

 這還僅僅是金陵一地的普通百姓。自唐朝以來,軍隊裡士兵供給的食鹽標準比之普通百姓高出一倍,算上金陵的禁軍以及附近拱衛國都的兵馬十萬上下,這些士兵每年消耗的食鹽在五萬石左右,這便是十五萬貫錢的消耗。

 再有,若以為只是人吃鹽,那就大錯特錯了。牲口吃鹽的數量也是極為龐大的。特別是軍中的戰馬,馬無鹽奔行無力,和人一樣,要想有氣力,必須要吃鹽。

 南唐延續唐律,從樞密院規定的馬鹽供給條例便可見一斑:「馬鹽,一馬日支鹽三合,一月九升,六個月五鬥四升。一軍馬日支鹽三十七石五鬥,一月一千一百二十五石,六個月六千七百五十石。」

 (注:十合一升,十升一鬥,十鬥一石。)

 所謂「一軍馬」數目相當於一萬兩千匹戰馬。南唐通過海上貿易,光是金陵一地所飼養馬匹便超過五萬匹,所以,僅僅是軍馬食鹽這一項,金陵一地又需要兩萬余石,那也是六萬貫的巨款。至於百姓養的豬羊牛馬等牲口食鹽便也不用去算了......

 放眼天下,亂世當中諸國林立,光是南唐這個偏安江淮的小朝廷,百姓、軍隊、戰馬,每年消耗的食鹽價值已是極為驚人。

 總而言之,鹽,這是一塊巨大的蛋糕,當然這塊蛋糕從律法上是屬於朝廷的,朝廷才有資格獲取這塊巨大利益。當然,對於現在的李源而言,在如今外放鎮守一方的時機下,已經不存在敢不敢觸碰這塊蛋糕的顧忌了。

 唯一的前提是,他這地方要有鹽,還要有穩定的銷售鹽的渠道,若真有鹽,除了滿足自身地方所需,自然還要銷往各地,為自己獲得巨大的經濟優勢。

 現如今在鄒老漢這裡得到了一個珍貴的信息,得知在武平境內的澧州竟有鹽井一說,李源當然會往這方面去遐想,雖然當年楚王馬希范費了大力氣並未得償所願,但李源此時卻無比篤信自己的直覺。

 因為澧州這個地點,在後世確實是產鹽的,而且是湖南最有名的兩大鹽場之一,但那可是千年之後的事情,沒想到馬希范竟然在五代十國這個年代卻已經開挖了,這一段在史書上的記載確實是寥寥......

 (注:新中國成立後,通過地質普查和勘探,發現湖南境內鹽礦資源超級豐富,探明岩鹽儲量及開發遠景高達一百三十六億噸。1969年6月,湘北的湘澧鹽礦在澧縣鹽井鄉破土動工,同年12月,湘南的湘衡鹽礦在衡陽市郊的茶山坳開始興建,二者成為湖南產鹽的兩大支柱,自此完全顛覆了往昔「例食淮鹽」的概念。)

 至於鹽的挖掘、生產模式以及銷售渠道,李源心裡也大抵有數,盡管自己並不通曉,但自己可是有著旁人不可比擬的優勢,那便是老嶽父周宗。

 要知道自南唐開國以來,周宗便一直奉命掌管全國鹽鐵大權,這也是周家成為淮南首富的根本原因,哪怕老人家現在轉任戶部尚書,其職能也是直接掛鉤鹽鐵糧茶等事務的專賣,有這位最資深的專業人士加持,若澧州真能產鹽,還需要發愁以後的事情麽?

 也不必思慮周宗是否會相助,不說翁婿之情,光憑這巨額的利潤,李源也相信嶽父周宗不會拒絕,否則他是怎麽發家的呢?

 如今唯一的問題是,鹽井中的鹽,要如何製成食用鹽的問題。與淮鹽靠海取鹽不同,內陸鹽井中的鹽成分複雜,具體是哪幾種李源並不清楚。但以李源的知識儲備而言,鹽井中的鹽確實摻雜著大量的雜質成分,會對人產生危害,這或許便是當年馬希范放棄的原因之一。

 但辦法總比困難多, 總會有各種辦法讓這些鹽變得純淨精細,而且少量的雜質,其實也不會對人畜產生多大的影

 響。要知道如今行銷天下的粗鹽也是一些含有大量雜質的鹽,很多都是直接曬海之後的沉澱物,含有泥沙雜質和大量的其他成分,官民百姓們還不是照樣吃下肚去,也沒見人被毒死。

 現在的問題是,似乎只有如何確定澧州產鹽了。

 ……

 鄒老漢親自指導用回心草和陳皮、芍藥、川芎、甘草在一起蒸煮熬製,李源當然不肯白拿他的東西,這玩意既然如老漢所言的那麽珍貴,自然是要花錢買下。鄒老漢推三阻四不肯收錢,李源好說歹說才強行讓他收下二十貫藥錢。

 實際上,這回心草其實也沒那麽貴,攏共這十幾株回心草若賣到藥店裡也不過七八貫左右,但李源感激的是這對老夫婦從澧州趕來送藥的心意。另外鄒老漢給自己無意間透露出了這麽重要的信息,這是千金也難買到的。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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