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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十國》第34章 命運的車輪
  自打回了金陵之後,李源的這所大別院終於是“人丁興旺”起來了。

  劉氏作為李源的義母,剛進了府門,便被一眾伶俐的婢女仆人們恭恭敬敬地迎入了早已清掃乾淨的內院,自是樂得合不攏嘴。至於劉江生、羅二虎以及新加入團隊的許匡衡,則分別被李源安置在了前院居住,只因此處有著府中一塊較大的空地,便權當是微型的校場,既方便親兵集結操練,也便於兄弟幾個出入議論大事。

  至於王家姐弟,眾人自從離了揚州之後便已心知肚明。但畢竟王靖瑤還未正式過門,為了避嫌劉氏便做主讓她在內院陪著自己,李源倒是樂得如此。而王靖國這小子,許是當初在楚州沒少挨李源教訓,如今反倒是和劉江生羅二虎兩人打得火熱,李源也正好撒手,順帶授意讓許匡衡空閑之時,替自己多教育教育自己這叛逆的小舅子。

  而諸多跡象表明,李源的這些安排是無比正確的。如今劉氏作為府中唯一的長輩,又操持了一輩子的家務事,處理起府上大小事宜來更是穩當,先是從婢女與仆人之中挑選出了幾個能寫會算的,將庫房建立起來,又召集眾人立了家規,不出半月已將這李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府上有了這主心骨鎮著,李源等人的生活也安穩了許多。

  時間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底,皇帝李璟忽而下令整頓禁軍諸事。李源特意起了個大早,披掛齊整用過了早飯,便匆匆趕去了侍衛諸軍司。

  今日是禁軍各軍將領點卯的日子。所謂點卯,李源這個把月已經是摸熟了,無非就是到各軍衙署集合,再由司職官員循著名冊查點到班,與後世的點名查勤差不了多少。以往他在殿直軍點卯時,畢竟是都虞侯,除了彭師杲這位統軍使,在場的也沒比他軍職高的,因而往往都是敷衍了事,李源與彭師杲就在那坐著喝茶吹牛。

  但這回是奉命到侍衛諸軍司點卯,李源便不敢如此散漫了。簡而言之,你一個“副軍長”,敢到“軍委”裡頭放縱麽?

  果不其然,當李源左腳邁入侍衛諸軍司的衙署後,便看到各軍正副統軍使及都虞侯,這些平日裡大大咧咧叫嚷的漢子,此時都像個小學生一般,老老實實地依序坐好,沉默不語。李源內心隻覺得好笑,果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連性子都給你壓得死死的。

  “劉大帥,陛下之意,是教我等抽調侍衛諸軍精銳,以備年後戰事。如今你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可,這整編事宜,還要拖延多少時日?若是耽誤了陛下的計劃,若怪罪下來,如何能饒得了你我?”

  “使相,並非是本帥故意拖延,這整編諸軍本來就不輕松!就像那江北的黑雲、控鶴二軍,這些軍士大多都是父子同軍,一時間如何能強拆得了?使相,所謂術業有專攻,您不如高坐朝堂,這些雜碎軍務還是交由本帥自決吧,還請使相莫要為難!”

  “好你個劉彥貞,你是說本相不知兵麽?!......”

  大堂上的眾將雖然各自掌軍,但還是級別不夠,沒能進得了內堂議事,只能一直屏住呼吸聽著從內堂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又不敢擅自離場,哪一個不是焦躁不安。李源倒一直閉眼聽得仔細,難得來一趟侍衛諸軍司,南唐不乏良將,多汲取一些用兵的經驗對以後的征戰還是有些許好處的,而當聽到陳覺與劉彥貞的聲音後,頓時內心一陣無語,這兩人如同在裡頭唱戲一般,一個一知半解,一個濫竽充數,但說起來卻都頭頭是道。

  煎熬了半個時辰,

陳覺率先走了出來,只見他臉色已然陰沉,經過李源身旁時卻停下了腳步。  李源趕緊起身見禮道:“末將拜見使相!”

  睜眼細看,陳覺倒是比兩月前在楚國時要瘦了那麽一點兒,是政務繁忙,還是心有鬱結所致,旁人就不知曉了。

  陳覺面無表情地看了李源一眼,接著說道:“李虞候,跟本相走一趟。”

  李源咽了咽口水,這陳覺是說翻臉就翻臉,先前在楚國還稱以後是自家人,這回當著眾人的面倒是這副嘴臉。於是朝身旁幾位面帶同情的同僚抱了抱拳後,便隨著陳覺離去。

  陳覺並沒有走得太遠,李源一路跟著他在侍衛諸軍司衙署中饒了幾個彎兒,轉眼便來到一個空蕩蕩的公房,屋內只有一張長長的桌案,以及兩把相對放置的座椅。

  李源心想,這陳使相是要在這兒審我?待掩上房門,陳覺先落座後,又請李源坐下,接著便是一陣尷尬的冷場,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不得不說,這種幽閉的環境,一個冷眼的上司,無形的壓力隨之襲來。

  沉默了一陣後,李源盯著陳覺冷峻的面孔,還是決定先開口道:“使相,末將有事稟報!”

  陳覺雙臂交錯,輕輕地倚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說道:“說。”

  目光相對,李源下意識地低下了頭,畢竟眼前這位是當朝樞密使,自己的頂頭上司,既然今日雙方的臉色都不好看,那便意味著此時是上下級交談,不能以所謂的情誼而論。

  李源臉上忽然漲紅,接著撇了撇嘴角說道:“使相,末將上月到楚州接老娘,途中剿了一夥流匪,匪首馬六是一起私鹽案的主犯......”

  陳覺頗為不耐煩地打斷道:“這事兒禦史台已經奏報過了。”

  李源接著吞吞吐吐地說道:“使、使相,此案其中,實則另有隱情。”

  果然,話音剛落,陳覺內心便打起了小鼓,朝中已有人彈劾了你李源,說救援官吏是假,私自調兵是真,且看你如何分辨。

  “使相,末將當時正好遇見了楚州的一名判司,名字倒是沒問,見其遭流匪圍攻,便救了下來。末將便押著那匪首去官衙送審,想著領功來著,結果那楚州刺史何敬洙卻不領情,反而百般阻攔,甚至還尋借口,說要擇期重審匪首。眼看功勞被奪,末將一怒之下,便使了些手段,那匪首竟然嚇得說出了實情!”

  “說了什麽?”

  李源回頭望了望,接著故作神秘地低聲道:“他說,他的東家,也就是販運私鹽的幕後主使,是工部張侍郎......”

  陳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本相也有所耳聞,大理寺已經結案,那是汙蔑之言不可輕信。”實則心中暗自叫罵,這張溢若非是宮裡那位貴妃和馮家兄弟的照拂,這天大的買賣怎能落到他頭上!教人豔羨得很!可恨!

  李源連忙起身,後退了幾步,情真意切地哭喪著臉說道:“不,使相,不管是真是假,可末將自此便無意中得罪了張侍郎!那張侍郎何許人也,那是馮相的親戚!唉,於是末將終日惶恐,又聽說使相與馮相交好。而使相對末將有恩,為免您和馮相生了嫌隙,故而末將返京後,便一直不敢登門拜訪!此中緣由,還請使相恕罪!”

  一時間陳覺的臉色頗為精彩,時而陰沉時而疑惑,片刻後歎了一口氣,似是緩和了不少,接著平靜地說道:“原來是如此!若非你今日說出實情,本相還以為你李虞候攀上了周宗這根高枝,便將本相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李源十分誠懇地回答道:“末將不敢!使相,我娶那周家小姐,只是為情而已,至於嶽父,他已年近古稀,又退隱朝堂多年,不問政事已久。末將已是高攀了周家,怎敢拿這些政事叨擾嶽父的安寧?使相所說的高枝,在末將眼裡,不過是周府家大業大。俗話說得好,君子愛財——”

  陳覺趕忙抬手製止,打量著李源的臉莫名地蒙上一股財迷的氣息,愣是笑出了聲:“行了行了!說到底不就是那幾個錢麽?李虞候,只要你誠心待本相,踏實為陛下效力,何愁區區錢財?”說罷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村野匹夫,好色貪財,跟那劉彥貞是一路貨色!不過這種人倒是容易對付,倒教人放心不少。

  李源此時的心中也是漸漸舒緩,方才陳覺問及周宗之時,竟緊張地差點沒反應過來!思來想去,只能選擇自汙,還好這陳覺應是信了,不再咄咄逼人。

  既然雙方的關系已經回溫,陳覺很快便露出了以往的那副深長意味的笑容:“李虞候,近日陛下下旨整編禁軍之事,你可有所耳聞?”

  “末將人微言輕,不是太清楚。可是要繼續攻伐楚地?”

  陳覺一臉愧色,摸了摸鬢角的幾絲白發,痛心道:“正是。唉!當初悔不該聽了我家娘子,教那不成器的李敬之去了潭州,最後落得個革職流刑不說,還連累本相遭了陛下斥責!”

  李源不由得深感好笑,你在這兒裝什麽?當初派自家小舅子去潭州,不就是為了自家攫取財富去的麽?無論如何,到頭來馬氏兄弟的家底不還是落到了你陳使相的口袋?

  當然李源不可能如此直言,於是配合著沉聲說道:“李都使一事,末將不清楚。但使相,你是我朝重臣,陛下肱骨,莫不要因他人的過失而埋怨己身!何況使相先前向陛下獻上了安定楚地的計策麽?陛下又素有一統天下的宏願,到頭來陛下還是得仰仗使相您的!”

  這番話使得陳覺頗為舒暢,接著整理了會兒自己這身紫袍後,又撚著長須說道:“陛下厚恩,我等臣子敢不效命!年後陛下有意再度發兵楚地,這回本相決意親自領軍!陛下也已準了我樞密院的奏請,抽調禁軍精銳,屆時李虞候可願隨本相出征?”

  李源聽的是心驚肉跳,有機會領軍打仗,建立軍功那是難得的機會!可偏偏為何又是陳覺這軍事黑洞掛帥?若他胡亂指揮,大概率無功而返。

  但自己又是不能拒絕的,於公,歷史上就是因為邊鎬鎮不住那幫楚國舊將,而南唐又怠軍不前,最終楚地丟失,南唐也元氣大傷,間接地導致了後來柴榮大軍南下時,南唐四周皆敵的局面。

  如今歷史的路線似乎因自己的到來,有了小小的偏移。周國的郭威還在皇位上,正忙於平定中原的零星內亂,暫時無暇南顧,此次南唐若能把握住機會,將楚地徹底征服,長江水路自此貫穿一線,進退自如,說不定此後的格局也會好很多。

  於私,他李源正需要一個契機。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便不止一次地思索過,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自己該做什麽?如今有了老娘與兄弟朝夕陪伴,很快也要迎娶周娥皇,再納王靖瑤入門,這些都是他需要守護的人。

  當今世道,南唐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而北面的周國不出意外的話,四年後便要大舉南下,再過一二十年,南唐也會滅亡。李源所珍視的一切,興許也會被鐵蹄踐踏為齏粉!

  手中要有兵、有錢、有權!李源心中發出了強烈的呐喊,誓要以身搏一搏命運的車輪,畢竟前世的自己早就死過了一回,大不了夢一場又何妨?

  想到這兒,李源激動難耐,猛地起身拱手說道:“使相!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有戰事,末將既受陛下大恩,何敢安居享樂?末將定不負使相期望,為我大唐平定楚地!”

  不管如何,李源在陳覺眼裡,算得上一個胸有良謀的將領,又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見此陳覺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李虞候果真是我大唐好兒郎!望李虞候近日好生休養,待年後本相點將!”

  李源認真地拱手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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